慕容弈道:“你万事小心。”
张中越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又听他说道:“如果你出了事,本王就真不知还有谁能做到这件事了。”差点被他给气死,就算是为了老婆表示关心也别把话说得那么白啊!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色,梁轻笑揉揉疼痛的额头,发现自己在一张明黄色的大床上。
她就是再落伍也知道,在这封建时代,明黄色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颜色,以下微惊,难道抓她的人居然是皇帝?可是为什么,她知道以她的脑袋想要想通这个问题根本就没可能,索性也就不多想了。
绑她的人估计看她只是个弱女子,逃跑的机率比较低,所以也没绑着她,这倒让她方便很多。她掀开被子,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在这女子名节贞操大于天的时代,如果自己被什么人给糟蹋了,估计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装饰得富丽堂皇,她试着去推那扇紧闭的房门,结果发现连门都没有锁,她很轻松地打开了门。
顾不得多想,她提起裙摆就往楼下跑,好在昨日为了逛街方便,穿的衣物都比较利于奔跑,虽说裙子多少会有些不适,但还是比那些繁复的衣饰好很多。
这貌似只是一栋简单的小楼,因为她一下得楼下,就见到了疑似大门的所在。更奇怪的是,这扇门依旧没有落锁,而且外面连一个守卫也没有。她心里越发奇怪,怎么这绑她的人一点都不提防她逃跑呢?就算她只是个弱女子,但好歹也是个大活人,沿着路走总能看到人烟不是。难道她已离京非常远了?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向前走去,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她愣住了,同时也心凉了。
她终于知道这是哪了?也终于明白那人为什么敢放心大胆地把她放在屋中,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因为根本就不必要,即使她走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走得出这里。
这是那片梅林,她第一次入宫见轻盈时,回去的时候迷了路,后来不知不觉地就进了这片梅林,当时她在里面转悠了很久,要不是后来遇上慕容轩,她说不定真会困死在里面。
天气虽说没有开始转暖,但京城的冬天从来就不冷,那片梅花却依然开得娇艳,娇艳中又带着一丝妖异的诡异气息。想起上次在林中迷路的场景,梁轻笑的脚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退。
现在她已经百分百可以肯定,抓自己的人是慕容轩了,只是她依然不清楚为什么。
绕着那两层的小楼走了好几圈,梁轻笑绝望地发现,如果想要出去,就必须穿过那片梅林,可是进梅林她想不迷路的机率几乎为零。要么闯入梅林累死,要么在这片地方闷着等着慕容轩来找她谈判。
梁轻笑最终选择了后者。
但她却不想再回那栋小楼,在一栋陌生的楼里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楼两个大字,即使现在外面好像是白天。
但那个五行大阵能让梅花在南方开放,再来个黑夜白天的颠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是。对于未知的东西,梁轻笑觉得还是敬而远之地比较好。虽然她现在所在的土地也是陌生的,但她能看到蓝蓝的天空不是么。
看着太阳的位置,她想现在应该是下午3点左右。她摸摸扁扁的肚子,觉得有些饿了,刚刚下来得急也没注意到房子里是否有吃的,但就算是有,她也绝不敢再碰里面的食物,昨晚就跟轻盈喝了杯茶,居然就被人抓了,谁知道里面的东西会不会掺有什么古怪的毒药啊!
梁轻笑挪着步子来到小楼前的水井边上。她之前就见过了,这井边有一只桶,貌似可以从井里提水上来。她决定先喝水喝个饱。
可她刚打开井盖,就闻到了一阵阵腐臭的气息,熏得她忙把井盖盖回然后跑得远远的,那味道实在过于呛人了些。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即使知道那井有古怪,她也不敢去一探究竟,要是发现下面全是尸体什么的,她不得把自己活活吓死啊。
梁轻笑唉身叹气地又走回到梅林边缘,说不定这次自己运气好就走出去了呢!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道,等什么的最耗人的心志了。梁轻笑在心里恨不得把自己抓起来揍一顿,为什么不学习学习这什么五行八卦啊,现在就只能坐在这里干瞪眼。
唉,也不知道慕容弈得到自己失踪的消息没。
梁轻笑挑了个有太阳的地方坐下,慢慢地等着天黑,慕容轩既然把她抓来了,想来自己一定是有利用价值的,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他迟早会进来这里的。而她要做的也就是一个等字罢了。
从太阳微偏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梁轻笑也没有等来半个人影,反而把自己等得口干舌燥的,渴得她差点嚼了梅树上的绿叶。
太阳落山了,梁轻笑无心去欣赏日落的美景,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了口渴两个字,过度缺水让她的大脑动作越来越缓慢,她慢慢地睡了过去。
天幕渐渐拉黑,梁轻笑蜷缩在梅要边上,睡得不安稳极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才慢慢转醒,可映入眼帘的不是黑夜,不是梅林,也不是那段青石小路。而是她之前醒来面对的那片明黄色帐子,她又回到了小楼里,也还是她第一次醒来时所在的房间。不同的是,此时桌上已亮起了烛光,而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赫然坐在桌子边上。
慕容轩的脸和慕容弈很像,如果不是他穿着龙袍,梁轻笑没准已经扑了上去,但那明黄的颜色却适时提醒了她,现在她已经被慕容轩给变相囚禁了。
感觉到她呼吸的变化,慕容轩回过头来,柔声道:“你醒了。”
梁轻笑有些反应不过来,刚睡醒的她向来比较迷糊。慕容轩也没想要她的回应,继续慢悠悠地说道:“不是给你准备了食物和水么,怎么还会晕倒在路边。要不是朕及时回来,你今晚岂非要在露天下睡一整夜?那明天肯定该着凉了。”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难道她还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么?她看了他一眼,与慕容弈一样的脸上平静柔和,好像只是和她在唠唠家常,只是他的眼睛却带着兴奋,那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就像老虎盯上了一只兔子,下一刻就会拔地而起,扑向自己看中的猎物。
梁轻笑不再去揣摩他究竟想做什么,反正他迟早会说出来。她只是起身下床,躺着和人谈条件肯定会落下风,气势上就先弱了一截不是。当然她也偷偷检查了下衣物,还好,和之前一样完好无损。
梁轻笑落落大方的在慕容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也不去行那些虚礼了,这人都被抓了,再讲礼貌能有什么用?看着桌上的茶壶,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不怎么渴了,想来慕容轩在她睡着之后给她灌过水,而现在她好像没有什么不适,索性就大方地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你倒是镇定,怎么不问问,朕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啊?”慕容轩有些吃惊,这女人貌似冷静得过头了,难道她有什么倚仗不成?他在心里寻思着,她可能找到的退路,当然一无所获,就算慕容弈在意她,但想找到这里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谩说皇宫大院戒备深严,就这片布了阵法的梅林,普通人想要穿过就不太可能。
梁轻笑看了他一眼:“皇上既然来了,自然就会告诉我的,又何必多费唇舌。”
慕容轩拍拍手:“怪不得四弟把你捧在心尖尖上,光这份胆魄就无人能及。”
“当不得皇上夸奖。”梁轻笑淡淡地道,心里却在不停地思考着对策,要怎样才能全身而退。她实在是看不透慕容轩抓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难道慕容弈的势力已经大到能威胁到皇权了么?虽然上京前慕容弈让自己画了战船图纸,但也没见他有其它动作啊!
就算战船被造了出来,提高的顶多也就是锁阳城的护防能力罢了。
梁轻笑强忍着直接问出来的念头,根据她的谈判经验,奈不住先提条件的人往往是输家。现在她表现的越平静就越让慕容轩捉摸不透,想到这她有些后悔,她之前不应该下楼去,而应该非常镇定地坐在屋里等他来才是,这样会显得她更为自信一些。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一会别先露了怯就好了。
她的右手在桌下抚上那个镯子,那是几年前霍延庭送给她的,对付慕容弈用掉了里面的一根麻醉针,后来,她觉得有两根也够用就不曾再往里面添针。现在想来,她应该在里面装一只毒药针的,这样还能以解药来和慕容轩谈条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