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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但有点粗心的梁夫人却没太在意,听说轻笑很快会好起来就把心放下了,拍拍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和你爹爹一听你病了,那个急的呀!咦,笑儿,盈盈呢?盈盈怎么没在这,她不会也病了吧!”

“娘你说什么呢,盈盈好好的呢!小满,你去梨芳苑看看,能不能让轻盈姑娘到我这来一趟。”

“是,姑娘。”小满转身往门口走去。

“咦,等等,我跟你一块去,别一会不方便出来,我可就见不着我的宝贝盈盈了!”梁夫人连忙跟上。

如果家里不止一个小孩,那么家长就一定会有所偏心。梁家也不例外。梁夫人就比较喜欢小女儿,因为她觉得这个女儿像她一样胸怀大志,还特别争气,小小年纪就是锁阳城第一才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梁员外呢,则会偏向轻盈一些,因为她有一颗平常心。但不管如何,这并不影响家庭和谐,就像梁夫人,虽然更喜欢轻盈一些,但也一样关心轻笑,轻笑生病了,她一样心疼,等确定她真的无事了,才敢放心地去找轻盈。

房内就剩父女两,说话可就轻松多了。

“女儿,大夫让你别想太多,你这是想什么呢?居然都想到病了?难道是城主对你不好?”

轻笑瞄瞄窗户,示意爹爹去关窗。

梁员外心领神会,立刻起身,临了还在四处瞄一眼,确认四下无人。然后到门边,见负责打扫的侍女们都没在外面,遂放心地把门关上。“女儿,什么事要这么谨慎?”

“爹爹,我怀疑城主接我们姐妹入府根本就不是做侍妾这么简单,而是要把我们送人。”轻笑压低声音,声量只够梁员外听见。

梁员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还好他见惯了风浪,并没有惊叫出声,而是很快地镇定下来。“这话怎么说的?”

轻笑就把自己的猜疑告诉了他。

梁员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有件事,爹爹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如果是这个情形,却说不准还能帮得上你!”

轻笑忙问:“什么事?”

“八天前,有三个蒙面人闯入我们家,逼问我咱家商船是谁设计的。我当时担心会影响到你,没敢说,可是你娘一看那架势就什么都招了。”梁员外叹了口气。

“爹爹你怀疑那是城主的人?”

梁员外点点头。

轻笑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八天前,不就是城主第一次招见她的时候吗?怪不得他觉得城主很怪,现在想来那是客气得过头了。城主是想要拉拢她。

“爹爹,我知道怎么做了,放心吧,城主应该不会把我和妹妹送进宫的。”毕竟用一个能设计出性能良好的船只的人去媚君侧太不划算了。”

梁员外看着女儿瞬间变得充满自信的脸庞,心里略微放松了很多:“你确定那是城主了?”

“八天前的晚上,城主第一次招见了我。”

梁员外何其精明的人,立刻想通了里面的弯弯绕绕。城主必是得知了轻笑是梁家商船的设计者,特意招她去探口风的。不管怎么说,至少看见了未来的一丝曙光,不像之前那样,两个女儿都只能任人宰割了。梁员外大大地松了口气,当然也不忘交待轻笑:“女儿,过不了几天,城主一定会再次找你的,你好好想想,怎么和城主谈,最好能让他放你们姐妹回家!”

轻笑摇头:“回家是不可能的,先别说轻盈愿不愿意,单就名声这两字,我和轻盈就不敢轻妄动。”

是啊,他的两个女儿被城主带入城主府早已众人皆之,不论她们在城主府中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但在别人眼中,却早已是城主的人了,如果这时候她们回到家里,外人的唾沫都能把她们淹死。而且,轻盈那么地想入城主府。

轻笑见她老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忙安慰道:“爹爹,或许事情没那么遭,我会好好和城主谈的。”末了还眨眨眼:“以女儿谈判的技巧难道爹爹还担心我们会吃亏不成。”

于是梁员外笑了。是啊,他担心什么呢!女儿八岁的时候可就敢和当时最大的船帮老大霍九天谈生意了呢!“那这事你妹妹知道了吗?那丫头估计是看上城主了,要是知道城主打着把她送人的主意指不定心里多难过呢!”

轻笑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那就先别说了吧!这事,得从长计议。”

“我也是这么想的。”

轻笑这边谈话气氛渐入佳境,轻盈和梁夫人的话题却越发沉重了。人家父母是城主请来的,林嬷嬷自然爽快地放人了。

梁夫人偏爱轻盈,轻盈也跟娘更亲些,所以母女两决定先上轻盈住的地方说会儿悄悄话。

漪澜小筑中,梁夫人的声音惊讶非常:“你是说,城主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你?”

轻盈:“是啊,有时候我都怀疑城主究竟是为什么要带我们进府?”

梁夫人想了想:“盈盈,会不会是城主太忙了,没有空啊!”这话说着梁夫人自己都觉得这借口太瞎。

轻盈:“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几天前,城主却单独招见了姐姐。昨天更是亲自去姐姐的流云小筑探望她,末了还请你和爹爹进府,听说城主还许诺,等姐姐身体好点了,就让她回家省亲呢!”

梁夫人“啊”了一声,嘴巴都有点合不上了:“你是说,城主看上你姐姐了?”

轻盈道:“外面都是这么传的,娘,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啊!可是城主明明先看中的是我啊!怎么变成姐姐了呢?”

昨晚她本来打算去看轻笑的,结果门口却有侍卫把守,说是城主在里面,不让任何人打扰。她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怎么城主就对轻笑上了心。

然后今日一大早在梨芳苑,唐诗诗告诉她,城主请了爹娘来看轻笑,还许诺让轻笑身体好点就回家省亲的话。当然唐诗诗的话说得没那么好听,明里暗里都在指她不如轻笑。“光才艺好有什么用,这关键啊,是要如何抓住城主的心!”

轻盈不想跟她逞口舌之快,那不是第一才女该做的事。但她却忍不住会去想她话里的意思!

这下梁夫人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另一个女儿得宠,这个女儿却失了宠,到底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这时候什么安慰都是枉然,她总不能跟轻盈一起骂轻笑是狐狸精,迷惑了城主之类的吧!当然更不能说,城主迟早会发现轻盈的好的。那不是在说轻笑早晚会失宠嘛!

两个女人嫁给同一个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她只得含含糊糊地安慰她别想太多,说不定是轻笑生病了,所以城主才去见她的云云。

这话说着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轻盈,不过还好轻盈没再纠结于此,而是把话题引向了别的。

梁员外夫妇是在城主府用完晚饭才回去的,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格外地高兴。尤其是梁轻笑,食欲较之前一天又好了一些。轻盈还打趣她说:“姐姐,这样用不了几天,你因为生病掉的肉很快就能补回来了。”

能吃能睡,且心头大事有了着落,梁轻笑的病很快有了起色。虽然跟城主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总算有方向了不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决定先好好的摸摸底,最好要能了解清楚城主的脾气,性格和对船只设计的需要程度,再与其商谈,所以这事不能操之过及。

可惜城主初来乍到的,跟人接触不多,无从查起,而她爹给的信息只有八个字,冷血无情,喜怒无常。

三天了,梁轻笑对城主的摸底毫无进展,倒是身体康复得不错,她已经可以下床了。

这日,窗外阳光明媚,梁轻笑强烈要求,要去城主府的花园晒晒太阳。

小满很是为难:“姑娘,眼下已是冬天了,外面风大着呢!你这身体还未痊愈,若是再着凉可怎生是好?”

梁轻笑道:“姑娘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快十天了啊!再不让我出去,我保准会发霉的。”

小满还想再劝,但奈何梁轻笑主意已定,最后只得说:“那姑娘,你可只能在背风的地方晒晒太阳就好。”

梁轻笑满口答应。

后花园的美人榻上,美人儿惬意地享受着洒在身上的阳光,然后吩咐小满:“小满,去给我拿几碟点心,顺便再泡壶茶过来。”

小满道:“姑娘,放你一人在这我不放心,要不我让秋分去给你拿?”

“秋分不是在流云小筑吗?你现在回去让她去拿,和你自己去膳房有什么区别?”

小满瘪瘪嘴,路程的确差不多。“那好吧,不过姑娘,你可千万别乱跑。”

轻笑:“知道啦,我不会离开这儿的。”

小满这才离开。

轻笑从美人榻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唉,这身子绝对的亚健康状态啊!平常看着挺壮实的,却一点风浪都经不起,唉,多羡慕轻盈那纤细又柔韧的身体,肯定比我的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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