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点点头,走到最近的一户农家。
那家里探头出来的是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可能因为营养不良,小孩子瘦巴巴的,脸也有些发黄。夏至上前去向老太太问道:“这位婆婆,请问村长是住在哪个房子里的?”
老太太常年住在村里,并不会说官话,所以她完全听不懂夏至在说什么?夏至无奈,只得无功而返。
梁轻笑只好自己上阵了,毕竟是在锁阳城长大的,土话自然会说。上前和老太太比划了一通,她掏出十个铜钱,让那小男孩帮忙走一下,请村长来一下。
这时代的村民就是纯朴,老太太道:“姑娘,就走一趟,哪能收你钱呢!狗娃,你快去吧!”
狗娃撒腿就跑,也没去接梁轻笑手里的钱,梁轻笑笑了一下,把钱塞进了老太太的衣兜,然后转身离去。
一个壮劳力一天也就得50个铜钱,那还得是苦力活,今儿只是让孙儿走一下,就得十个铜钱,老太太还是很高兴的。
村长已经50岁了,听说有个坐马车的贵人来找他,有些疑惑。跟着狗娃出来一探究竟。
相对于其它村民身上补丁无数的衣服,”村长身上半新的衣裳算是非常好的了。
“不知是哪位找我。”村长开门见山。
阿文正想回答,被梁轻笑拦住了,她自上前一步道:“我是锁阳城城主的侧夫人,我叫梁轻笑,此次叨唠贵地,是想请村主帮个忙,我要招一批工人,想请村长推荐几个。”
村长听说招工,眉头紧皱。
梁轻笑有些奇怪,按说有活做,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何村长会是这个表情。
“可是有什么难处么?”
村长摆摆手:“难处倒没有,只是想问下,夫人招工是做什么的,还有,会付钱么?”
梁轻笑愣了下,奇道:“招工,当然会付钱啊,不然谁做?”
会给钱就好,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夫人莫恼,小老儿这么问也是不得已。以前也有官府来招过劳役,没钱不说,吃饭还不管饱,就这样还得经常挨打,咱这村里的人,是怕了啊!”说着又笑起来:“不知夫人是想招工做什么?咱五柳村,别的没有,这人力却是要多少有多少的。一个壮劳力,只要50文一天。”
梁轻笑摇头,刚想说她招的是女工。
哪知村长见她摇头,以为她是觉得50文太高了,忙道:“夫人,40文一天也可以的。”没办法,村里太穷了,又少活干,若有机会可以有活干,钱少一点又算得什么呢!
梁轻笑哑然,回过神来,才道:“村长,本夫人不是这意思,只是我这招的是会纺织的女工。”
“女工?”
“嗯,擅长纺织的,最近,本夫人得了一批蚕丝,想请人给织成丝绸,所以特地到贵地走访5个最善于纺织的人。我们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想请村长给推荐下。至于酬劳方面,村长放心,城主府定是不会亏待她们的。”说着给夏至递了个眼色。
夏至马上拿出一两银子:“村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出手就是一两银子,村长眼睛都亮了,城主夫人果然大手笔,要知道,在他们村,一两银子够一户3口之家过好几个月了。
村长拿了银子,非常高兴,他向着梁轻笑作了个揖:“多谢夫人,小老儿必会把您这事办得妥妥得,要不您到我家喝杯茶?我这就去召集村人给您问问。”
梁轻笑道:“如此,就叨唠村长了。”
村长领着梁轻笑,阿文和夏至向他家走去。
村长家比起别人家算是比较好的一户,住的是瓦房,看着就敞亮多了。但梁轻他们住惯了好房子,走进这前院养鸡鸭,后院关猪牛,还飘着一股各种粪便味的房子还真有点接受不了,还好,进了大厅,那味儿就没了。
村长叫来自己婆娘给几位客人泡茶,村长夫人起先还不愿意,这茶多金贵啊!直到村长拿了出那一两银子,才欢欢喜喜地泡茶去了,末了还端出一盘自家作的花生糖。
村长见贵客们已安排妥当,忙拿上铜锣“咚锵锵呼锵锵”地出门召集人去了。
在村里,女人能做的除了家务外,就是织麻布赚点钱贴补加用,只是麻虽不要钱,麻布也非常不值钱,花十天织一匹麻布,都不见得能换到100个铜板。
如今听说有人招工,自然让村里的女人们趋之若鹜。
城主侧夫人说要招技术最好的五个人,可他一看,来了五十多号人,基本全村的女子都来了。这五十多人选一个,很是折腾了一会儿,好在村长对村里人也熟悉,才没闹出大乱子来。好不容易挑定五个,嘱咐她们带上各自最满意的一块作品,跟他一起去见夫人。
被选定的五人欢天喜地地跟了来。
梁轻笑并没有多说,随意问了几句话,多是家庭情况什么的。夏至一一记下了,然后给她们的布做好标记,准备拿回去给大师傅对比,她们几个可不懂这个。
五人满心以为,她们是要马上上工的,哪知梁轻笑却只是让她们回家等消息。
不过也没让她们空欢喜一场,夏至给她们一人发了500文钱。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五个人忙表示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村长夫人看得直咂舌,这还什么也没做就得了500文钱,刚刚就该跟自家相公说好,算自己一个的,可惜现在后悔却是来不及了。
名字登记好后,梁轻笑他们就起身告辞了,还有很多村子不曾走访呢!本来这事她交待下去就好了,但她非得自己亲自去看看情况,如今发现,只要用钱开道,这事简直太简单了,如此又拜访了几个没法种地的村庄,她就不干了,决定直接让底下人去做,银子嘛,她有的是,就当是当回散财童子了。
财大气粗的梁轻笑就此回了府。
与慕容弈日日同床共枕已成习惯,但在早上醒来还能看见他的次数却是曲指可数,原因无它,梁轻笑太爱睡懒觉了。即使是忙了起来,她也不可能像慕容弈那样每天早上卯时正起床,那简直是要她的命。
但今天,她却见到了,不是她醒得早,而是某城主不安好心,把她吵醒的。
梁轻笑揉着自己朦胧的睡眼,一脸愤怒。
慕容弈却只是笑着把她从被窝里拎了出来:“穿上衣服,爷带你去见一个人。”
“啊!慕容弈你个大流氓。”愤怒地拍开某人的咸猪手,她哧溜一声又躲回了薄被中,昨晚一场大战,可怜的梁轻笑最后是晕过去的,自然没有穿衣服。可恶的混蛋,居然就这样把她揪出来。
慕容弈笑得很痞:“娘子,你身上哪里爷没有看过,还害什么羞啊!”
一个枕头丢了过去:“慕容弈你去死吧!”
“居然还这么有活力,看来本王昨晚不够卖力。”某人摸着下巴来了句。
梁轻笑深刻的觉得,已经没有人能跟他比节操的下限了。
如此一闹,她自然睡不下去了,将某人赶出去后,她快速更衣,然后叫来小满伺侯洗漱。
早膳已经备好,看着吃得慢悠悠的某人,梁轻笑各种好奇:“爷,见的什么人啊!”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要带她去见人呢!
慕容弈面无表情:“见了自然就知道了,快吃饭。”
梁轻笑只好接着咬一口手中的包子。“爷,我们是吃完就出发了吗?”
“嗯。”
“那爷,你吃快点吧!”自己口中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包子,她开始各种催促:“爷,你快点。”
慕容弈却不理她,只以自己的速度慢慢进食,梁轻笑觉得,他故意吃得比平时还要慢了N多倍。
可他要吃得慢,她也不能直接往他嘴里塞不是,只得自己干着急,巴不得他能把碗里的小米粥直接倒进胃里。
终于,慕容弈放下了碗筷:“走吧!”
马车早已备好,二人登上车后,慕容弈吩咐车夫:“可以走了。”
在车上,梁轻笑各种磨他,可这厮嘴相当的紧,愣是没套出半句有用的话来。
梁轻笑气得差点掐死他。
马车停下来的地点是码头,梁轻笑有些好奇,究竟是谁,居然让堂堂城主大人亲自迎接。
慕容弈的时间掐得相当准,她们等了不到一柱香时间,就有一艘大船靠岸了,从船上下来的人中有一个书生模样背着书匣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