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本王忽然想起一件事,非常紧急,你先睡吧。”说着利落地跳下床铺,穿衣,开门,然后扬长而去。
梁轻盈有些怔愣,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该给他穿衣服。
以前在皇宫的时候,每逢慕容轩宿在她的宫里,那一夜,她不止要在床上满足他,更要在其它事上亲力亲为,比如给他更衣,伺侯他洗漱,有时候还得充当一下洗脚丫头。
当然啦,只要皇上愿意去自己宫里,每个宫妃做这些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人家是皇上嘛!能伺侯他那还得是有福气的才行呢。
不过慕容弈不在这过夜更好,她自信她扮成梁轻笑能瞒过绝大部份人,但却没有把握可以瞒过慕容弈。
听说慕容轩对那些双胞胎,从未错认她们中的任何一人,无论她们长得是多么的相像。
这事一直让她相当忐忑。
慕容弈出了流云小筑,就去唤黑鹰。他等不及人通传,直接就跑向了黑鹰住的屋子,本想一脚踹开大门,可绝佳的耳力却在抬脚的前一刻让他听到了里面销魂的呻吟。
是了,黑鹰已经跟雪黎在一起了。此时更深露重,正是春风一度的好时刻,一对相爱的夫妻自然是要做点什么的。考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就这么闯进去有些不道德。
索性也就按下了性子,只叫来郎平:“你在这守着,等他们差不多了就叫黑鹰来见我。”
郎平一头黑线:“王爷,这,这不太好吧!”半夜三更,要他守在人夫妻的门外,而且,他们还在黑鹰回头就得把自己当变态处理了。
慕容弈哼一声,捡了个石子朝窗户砸去。“黑鹰,速度快点,本王找你有事。”
郎平一头黑线迅速刷下,换上更密的一层。
而屋里的黑鹰一愣,欲望瞬间软了下来。“靠。”一向少话忠心的黑鹰忍不住爆了粗口。
雪黎一脸尴尬,羞红了脸把他往床下推,然后自己裹了被子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这下她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黑鹰这个气啊,他在屋里抱自己的老婆碍着谁了,以前也没见这主子这么不靠谱啊。哼,他最好是真的有急事,否则别怪他罢工。
看着床上隆起的被子,黑鹰上前抱了抱她:“媳妇,工去看看王爷怎么了,妈的,再多来几次,老子非阳萎不可。”
黑鹰骂骂咧咧地穿衣离去,雪黎忍俊不禁,这个男人啊,从来都是不副冷清的样子,当然在床上除外,能看到他发脾气,简直就是奇迹,虽然这个代价过于让人觉得害羞了点。但是江湖儿女嘛,没那么多小节可拘,再说他们已经成亲了,那可是合法的。
黑鹰的脸黑红黑红的,看得慕容弈暗爽不已,要不是要梁轻笑的事情压在心头上,他只怕会笑出声来。
黑鹰虎着脸:“说吧,到底什么事。”得,连主子都不叫了,看来这事的确给他气得不轻,郎平的脸也臊得通红,活了三十几年,居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放啊!再说黑鹰不能拿王爷怎样,还不能动动自己么!
郎平把自己缩进阴影里,特别希望此刻的自己可以隐身不见。
慕容弈的脸严肃起来:“轻笑不见了。”
“侧夫人今儿不是回了娘家吗?”雪黎是梁轻笑的暗卫,但最近天下太平,他们又刚新婚,梁轻笑执意要放雪黎半个月的婚假。虽然从未听到过婚假这个词,但毕竟是主子的好意,而且刚新婚,雪黎应付自己某方面的欲望时的确经常被累到,索性也就在家休息了。
但是侧夫人的行踪雪黎还是掌握了的。“不对啊,不是说侧夫人已经回来了吗?”
“人是回来了,但回来的不是轻笑本人。”慕容弈略微沉吟一下道。
黑鹰还有些不太清醒的样子,对慕容弈的话有些难以理解:“什么意思?”
慕容弈用看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意思就是有个人假扮成梁轻笑回来了,我房里那个是假的,但真的不见了,懂?”
黑鹰的神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怎么回事?”雪黎只是几天没跟着而已,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现人被换掉的。”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人还是真的。”
那就是今天发生的事了。黑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黑鹰转身离开,他得迅速把事情安排下去,在锁阳城的地界,居然能出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这些侍卫的失职。更何况,如果雪黎知道了这事,只怕也会自责。
慕容弈心里依旧很担心,但现在他不能乱了分寸,在确定梁轻笑在哪前,屋里那个女人还不动,如果逼得狗急跳墙,他们把梁轻笑杀了,他就是把那伙人全杀了也换不回她。
他不能拿梁轻笑的生命去赌。
这个石室没有窗户,梁轻笑没法去判断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更没法判断,时日究竟过了多久。
这里只有桌上一直点着的煤油灯,晕暗得另人觉得窒息。梁夫人每隔半个时辰进来一次,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可梁轻笑已经不愿意看她了。
这就是她的亲娘。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梁轻笑自己会一直这样直到慕容弈找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恢复,虽然很慢,但的确是在恢复着,这让她感觉到了希望,看了梁夫人至少在这一点上没有骗她,这药效的确只是一时的。
但是恢复得实在太慢,她等得有些艰辛,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恢复的快一点。
看电视里总有些武林高手在中毒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运功给自己逼毒,不过她的内力很低,不知道有没有用,不管了,总得尝试尝试不是吗?虽然还是没有力气,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盘坐了起来。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大汗淋漓,真不知梁夫人是自哪找来的药,居然药效如此之好。
就算不知道时间,从梁夫人来喂饭的次数来看,肯定也过了至少三天了。
她过了三天废人般的日子,好在梁夫人对她照顾得还算上心,不然此刻,她肯定已经倒下了。
但是她已经不吃东西很久了,看来下次梁夫人来喂饭的时候,自己还是要装一下柔弱的,不然梁夫人要是再给她下一次药,她可就真的没有希望逃走了。
如果自己恢复了力气,虽然她的轻功只有半桶水,但加上自己手上的镯子,要想打赢梁夫人逃出去,应该不会太困难才是。
梁夫人只会做简单的饭菜,但除了第一天,她送来的饭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看来外面丫鬟至少是不缺的。
那这里会是梁府吗?梁府居然有这么一间石室,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梁夫人,我要吃薏米糕。”在梁夫人再次来道石室的时候,梁轻笑道。
梁夫人的眉眼跳了下:“笑笑,你怎么”怎么不肯叫我娘了。但看着梁轻笑瘫软如泥的身子,这话怎么也问不出来。是她对不住她在先,这个女人,虽然不像自己,但对自己的关心却是真的。
可自己是怎么对她的呢,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她不管自己叫娘。
梁轻笑不是没看见她眼中的落寞,但是有句话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强迫自己要硬起心肠,其实她更想问一句:“梁夫人,我真是你亲生的吗?”其实不止想,她已经问了出来。
梁夫人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
“梁夫人,你不要再跟我重复这句话了,这话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想知道,你打算让我这样,活多久?”
活多久?活多久?这三个字像一记记重锤,一下下砸在她的心脏处,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笑笑,你别多想,这药真是暂时的,你很快就会恢复的。”
“是吗?”梁轻笑凉凉地看着她。“我要吃薏米糕。”
女儿肯吃东西了,梁夫人自然还是欣慰的,若她一再绝食下去,她是真的不知该拿这个女儿怎么办了?从来不知道,一向好说话的轻笑居然会这么烈性。
如果,如果,轻笑真这么死了。她的心跳呼地漏了半拍,已经四天了,笑笑身上的药效为何还未过去,不行,她得去找轻盈问问清楚。
当她把薏米糕喂轻笑一点点吃下以后,忙忙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往城主府走去。
梁轻盈很烦躁。她收到的任务是,偷走打王鞭和毁了先皇遗诏,可她翻遍了流云小筑所有可能的地方,也没有看到这两样东西的踪影。其它地方又去不得,她可不想引起慕容弈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