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几近绝望,但也不敢在城主府门口造次,只得悻悻地转身离去。梁轻笑,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柿子都挑软的捏,洛离她是肯定动不了的,而慕容弈更不是她能招惹的对像,只有梁轻笑,哼,她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但眼下,她究竟该怎么办呢?以她的武功,全盛时期倒有可能偷偷进到弈王府,去洛离房中找解药,但她刚受过一次毒药的折磨,哪还有那个能力。看来这次苦楚是不得不受了,只能去找找大夫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二。
慕容弈猜到梁轻笑独自走了,可人海茫茫,她究竟会去哪儿呢?她从小生长在锁阳城中,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还有哪里会是去也能去到的地方。
沉吟良久,他把郎平叫了进来:“郎平,让各地影卫去找侧夫人的话,会不会容易些?”
郎平倒吸口气:“王爷,三思。”
慕容弈抬手抚额,他都不知思了多少遍了,可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快的方法了。梁轻笑孤身一人,又长得那么出挑,即使她不惹麻烦,麻烦也定会惹到她,他又怎能放心她在外面,最关键的是,他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
郞平小心翼翼地斟酌了下语句:“王爷,影卫动用不得,那是先皇留下,是为社稷所用,若王爷动用这个力量却只为寻找一个女子,必会引起那些老大人的不满的。”
不提那些老头还好,一提他就火冒三丈,手居然都插进他的内院了。当他不知道他们打的算盘吗?不过是想送女儿孙女给他,被拒绝了而已,居然就把主意打到梁轻笑的头上。难道他们以为,没了梁轻笑,他就会接受他们送来的女人吗?
如今,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呢,居然就开始谋划这个,这些老头要不要表现得这么目光长远,高瞻远瞩?
他一拍桌案:“没有他们,轻笑怎会出事?”
郎平吓了一跳:“王爷,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怎好为侧夫人和几位大人闹翻,王爷,大局为重。”
慕容弈的眼睛微微眯起,扫向郎平:“郎平,你跟着本王多久了?”
郎平心里咯噔一声:“十五年了。”
“十五年,我以为足够让你了解本王了?”他的声音冰冷,郎平心里打了个颤。是了,他怎么会不了解,只是梁轻笑再好也只是一个女人,若大业得成,王爷要什么女人会得不到。但这话他不敢说,慕容弈的怒气太过明显,说实话,他也觉得梁轻笑很好,是少有的能配得上弈王爷的女人,虽然出身有些低,但那一身的本事,却足够站在王爷的身边。
但是,他深吸一口气:“王爷,大局为重。侧夫人的战船图纸已经在船邬生产成功,有了这些,锁阳城的安危早已不是问题,凭借这些战船,我们足以从各个港口打回京城去。但那几位大人如今却是朝中重臣……”
“所以梁轻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所以她可以被牺牲了是吗?”慕容弈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原来他们是这么想的,那么洛离是不是也这么想?更或者,轻笑是不是也这么认为自己的,所以她跑得无影无踪,连半点线索都不曾留给自己。
他的心蓦地一痛。再看一眼郎平显然认同的样子,更是气怒:“狡兔死,走狗烹,郎平,若有一天本王如此待你,你作何感想?”
郎平眼皮跳了一下:“王爷宅心仁厚,必不会如此对待属下。”
慕容弈哼一声:“但如今你们却一个个地逼着本王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
“那不一样。”郎平辩驳的声音低了下去。
慕容弈道:“哪不一样?”
郎平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了吗,本王告诉你,你们是觉得她是本王的女人,女人只是玩物,活该为本王牺牲。但是郎平我告诉你,梁轻笑不止是城主侧夫人,她更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就算是一无所有,也不会拿梁轻笑去交换所谓的荣华富贵。本王知道那几个老东西和你有联系,但这些年你一向知道分寸,所以本王也不追究你。回去和那几个老东西通下气,若再敢把手伸到本王的后院,本王不介意废了他们。”
郎平额角泌出冷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却又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慕容弈更不想听他的辩解:“滚。”
郎平抬头看了他一眼,慕容脸上满是阴云,连气息都有些不稳,那是他怒到极致的表现,而且他一点也不在意让自己感受到他的这份怒意,那是给他的警告吧!他在心底叹一口气,给他磕了个头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唉,富贵人家出来的人真是可怕啊!狡兔死,走狗烹,啧啧。”郎平刚走,大厅的梁上就传来了一道戏虐的声音。
慕容弈放松了自己的神色:“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反而跟到锁阳城来了。”
当日他带了梁轻笑从宫中出来后,张中越就来索要秘笈了,当时,慕容弈太忙,再说他也的确打探到了梁轻笑的行踪,虽然后来梁轻笑被转移了,所以他也没二话,把秘笈扔给了他。
但张中越一看到那秘笈的名字就郁闷了:“疾风幻影,弈王爷,这就是本人的轻功秘笈啊,怎么会在你手上。”说中,从怀中宝贝地抽出一本已被翻得很旧了的线装书。书面上赫然映的是“疾风幻影”四个大字。
慕容弈好笑道:“本王当然知道你练的是疾风幻影,这秘笈是在终南山顶峰的墓中盗出来的吧!”
张中越眼睛瞪得更大,跟见鬼似的看着他,结巴道:“你,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慕容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本王可不是那盗墓之人,本王只是把那秘笈重抄了一份,不然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拿到吗?唉,也不知道为后人留点,拿了就没了,以后去盗墓的人岂不是要空手而归。”
张中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居然是同一本:“但为什么我的速度却比你慢这么多?”
“悟性呗!”
张中越欲哭无泪,当年他之所以心甘情愿地留在弈王府一方面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好不守诺言,没得被人说堂堂拈花一笑输不起。别一方面也是存了想要偷盗慕容弈秘笈的心的,可如今秘笈倒是到手了,可居然和他自己练的是一样的。
慕容弈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哼了一声道:“看看本王的秘笈吧,不会亏了你的。”
同一本有什么好翻的,张中越兴致明显不高,但勉为其难地翻开后,他的眼睛就亮了,那秘笈中每隔几页,就有些心得体会,还有注意事项什么的。张中越如获至宝,抱了秘笈就和他告辞了。
慕容弈猜他是到哪儿闭关去了。
哪知才不过一个多月,他居然就跟到锁阳城来了,而从他的气息来看,轻功明显好了不少,刚刚张中越躲在梁上,他居然没有察觉。
张中越从梁上一越而下,落地无声,他在慕容弈跟前晃了两圈,道:“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
慕容弈好笑道:“不就是轻功精进了些吗?有什么好炫耀的,那秘笈还是本王给的呢!”
张中越一下子蔫了。找了张椅子在喇喇地坐了下来:“没意思。”
“你还没回答本王呢,怎么跟到锁阳城来了?”
张中越道:“现在我也老啦,早没了闯荡江湖的心思,想我拈花一笑在江湖上至今声名赫赫,实在也没必要再去漂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王爷这儿最是舒服。所以前来投靠。”
慕容弈奇道:“本王府里难道真这么好?”
张中越坐正了身子:“本来我也在犹豫,不过听王爷刚刚跟郎管家一翻对话,我觉得跟着王爷也许真的挺不错的。”
慕容弈笑道:“那你想去哪个营,本王给你安排。”
张中越道:“其实我还是挺喜欢管家这职务的,要不,你把郎管家给换下来?”
慕容弈随手操着桌上的砚台就丢了过去:“少在本王这打浑,本王还没糊涂到那地步。如今也没什么事,你就到黑鹰手下去吧,那里会需要你的。”
轻松地躲过那个砚台,张中越回手一点,那砚台就又乖乖地飞回了慕容弈的桌上,漫不经心地道:“要当黑鹰的手下啊?”
慕容弈挑眉:“难道你还想要黑鹰当你的手下不成?”
“哪敢啊?那我找黑鹰去了。”张中越说着就打算溜,他和黑鹰也算有点交情,不过那闷葫芦不太爱说话了些,但想来也不会为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