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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郭府台借风荡青楼(2)

郭知府在府衙里摆了盛大的宴席,宴请陈俊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这才诚恳地说:“兄台果然高计,只一张假告身,就解了我萦头之难。那些烟花场所,害人害己,我想了诸多主意,都难以根除啊。”原来,陈俊生去到连州知府的那张告身,却是假造的,这到青州任刺史,才是真的。他跟郭知府合演了这出戏。陈俊生却摇了摇头:“此亦一时之计,难以长久。朝廷若不禁娼,你这聊城就难逃此灾啊。仅凭你我之力,太自菲薄了。”郭知府点了点头,惟有苦笑。

陈俊生怅然若失。

郭知府忽然微笑着说道:“小弟知兄台尚未成亲,乃是佳偶难觅,今寻得一人,不知兄台意下如何?”说着,就让丫鬟领上一个人来,正是小玉。陈俊生兴奋异常,一把拉住了小玉的手。小玉满脸娇羞,却是难掩的幸福……第二十二章 高英义弃孝奉母

高英义正在县学中苦读备考,忽然接到媳妇托人带来的信儿,说他娘病了,让他务必抽时间回去一趟。高英义赶紧跟先生请了假,急匆匆赶回家里。

他娘病的真挺严重,躺着炕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脸色蜡黄,也瘦了好几圈儿。高英义心里一阵难过,眼圈儿就红了。他媳妇告诉他,已经请过了好几位先生来给娘看过病了,也吃了不少药,但娘的病就是不见好。他忙着坐到娘的身边,拉住娘的手,问娘到底是哪里难受,怎么个难受法。娘摇摇头,说她没觉得难受。高英义觉得娘的病不是一般的病,该到县里请个好先生来。

他刚从娘的屋里出来,他媳妇就拉住了他的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高英义知道媳妇有话要对他说,就跟着媳妇来到了他们的房间里。媳妇说:“你别去请先生了。我猜呀,娘的病是在这里。”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心。

高英义不觉一愣:“你说的是啥意思?”

媳妇抿嘴一笑,才说出了缘由。原来,高家开着一座碾棚,一直由娘打理,她看婆婆很辛苦,就过去帮忙。后来她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别人家磨面,都是磨一口袋,但有个叫长俊的人,每次却只磨三五斤。他磨得少了,就经常到碾棚中来,送粮、取面,有时候也搭手帮帮忙。他每次来的时候,婆婆都很高兴。前些日子,刘媒婆过来磨面,跟婆婆拉起了家常,无意中说起,她正给长俊寻媒呢。从那以后,婆婆就开始得病了。

高英义蓦然变了脸色,低声吼道:“你不要乱讲话,娘不是那样的人!”

媳妇撇了撇嘴说:“那你就去请先生,看谁能治好娘的病。”

高英义拿了银两,就出了门。但他越想越觉得媳妇说的有理。他媳妇知书达理,向来贤惠,绝不会搬弄是非,她说的或许就是真的。他爹死得早,是娘把他拉扯大的,现在他已成亲,娘不过才三十多岁,或许真想身边有个人了。高英义知道娘若是真得了这病,请来再高明的先生都没用,他转身又回了家,找媳妇讨主意。

她媳妇转了转眼珠儿,想了想,扳着手指头说:“道儿有两条,看你选哪条了。头一条,就是想办法让长俊叔先成亲,娘死了这份儿心,不过,这样的话,娘的病就有可能更重了。第二条,就是成全娘和长俊叔,那样,娘的病会好,但咱的脸面就没地方放了。看你选哪条吧。”

高英义沉吟片刻,忽然说道:“娘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我哪能看着她得病不去救她呀?纵然没了脸面,我也要成全她。但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找媒婆来给娘说亲吧?”

媳妇笑着说:“但凡你有了这份心思,我就能帮你想出办法来。”她低着头想了一想,抬头对高英义说:“你快些到镇子上去买几尺黑布回来。”高英义一愣:“买黑布干什么?”媳妇往外推他:“你只管去买就是了,越快越好。”

高英义也不知道媳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按照她的吩咐,急急忙忙赶到镇上,买回了几尺黑布。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娘还躺在炕上,媳妇正在做饭。他把黑布交给媳妇,媳妇就找出一块草纸来包了布,然后就让他从墙头上扔进来,过得一刻再进门。高英义就蹑手蹑脚地溜到了门外,把草纸包扔进来,过了一会儿才大模大样地回来。

他刚一进门,就听到媳妇慌里慌张地大声说:“你可回来了。刚才不知道谁往咱家院子里扔了东西。我胆子小,也不敢去看啊,你快去看看。”陈英义点起灯笼,装模作样地来到院子里,寻了好一会儿,找到草纸包,然后就拿到屋里,一边看一边疑惑地说:“奇怪啊,谁会往咱家扔块黑布啊?”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就来到里屋。娘接过来看了看,眼睛里忽然放出光来,脸上竟浮起了红晕。她收起黑布说:“先留在我这儿吧,我访听访听看是怎么回事儿。”媳妇送进饭来,娘的胃口忽然好起来,一气儿吃了两大碗,哪里像个病人啊。

陈英义退出娘的房间,悄悄拉过媳妇,问她:“娘咋一看到黑布就有了精神?”媳妇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声说:“娘以为那布是长俊叔送来的,那是长俊叔在给她表心意,她放心了,那病就去了一半儿了。”陈英义一喜:“娘的病怎么才能全好了啊?”媳妇诡秘地笑着说:“你再把布送回给长俊叔啊。”

晚上,陈英义还想陪娘多呆一会儿,他娘就催上他了:“多少日子没见到你媳妇了,快去陪着她吧。娘好多了,不用你陪着。”陈英义无可奈何地关上门出来,回到他的房间里,却见他媳妇正捂着嘴悄悄乐呢。他忙着问她在笑什么。媳妇小声说:“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在她眼前碍手碍脚的,她可不要赶你走嘛。”陈英义一呆:“她要做什么?”媳妇悄悄说:“你到窗外去看看,娘一准儿是在做鞋。”

陈英义心下又是一惊。他悄然溜到娘的窗外,抿湿了窗纸,往里一看,只见娘跳下地去,从躺柜里拿出了一块袼褙,比划了半天,才铰成了鞋底儿的样子,又拿过那块黑布来比划着。他悄然回到屋里,把自己看到的这些都告诉了媳妇。媳妇抿着嘴浅笑着说:“娘这双鞋呀,是做给长俊叔的。但她不会去送鞋子,这双鞋呀,还得你送过去。”

陈英义这才明白,媳妇让他买了这块黑布,原来是给娘和长俊叔牵起了一根红线。他在媳妇额头上点了一下,疼爱地说:“就你鬼点子多。”他“扑”地一下吹灭了灯,把媳妇抱到炕上。

陈英义偷偷观察着,没过两天,娘就把那双鞋做好了。娘的手工既好,她又特别上心,那双鞋做得格外巧,看着就觉得很舒坦。他偷偷地把鞋子偷了过来,正要给长俊叔送过去,媳妇又拦住了他:“你哪能这么送啊?”

陈英义一呆:“那该怎么送啊?”

他媳妇忙着小声对他说,鞋子只能偷偷地送过去。不然,人家若是没有这个意思,那娘的脸面可往哪里放啊?陈英义点了点头,但他更犯难了:“偷偷地送过去,长俊叔哪知道鞋是娘送的啊?”媳妇小声说:“他心里若有娘,自然就会想到是娘送的。他心里若是想着别人,那只当是别人送的,往后再见到娘也不尴尬。现下的问题是,怎么能表明心思催着他赶快提亲来啊?”

陈英义眼睛一闪说:“我有办法。”他铺纸磨墨,竟在纸上画了好几个小人,意思却很明确,都是表达相思之苦的。他把纸叠进了鞋子里,然后就摸出门去,到了长俊叔家,把鞋子放在门口,敲了门,听到脚步声,就赶紧闪开了。长俊叔来开了门,看到门口的鞋子,就拿了起来,然后关上门进去了。

陈英义一颗心倒悬了起来。

过了两天,刘媒婆忽然来找他,笑嘻嘻地跟他说了很多话,意思却只有一个:你娘还年轻,应该给她找个伴儿啊。陈英义一颗心算放到了肚子里,强压着兴奋,直说要看看娘的意思。刘媒婆就说了实话:长俊托她来说媒的,她已探过了娘的口风,娘同意了,但顾虑着他。陈英义只好说,只要娘愿意,他没意见。

他们选了个黄道吉日,就把长俊叔和娘的亲事办了。

娘搬过去和长俊叔一起住了,怕媳妇孤单害怕,又找了个小侄女来跟她作伴。白天仍是和媳妇一起看守碾棚,挣着钱财供儿子读书。长俊叔更是理所当然地把脏活累活儿都抢着干了。碾棚里,常常传出娘和长俊叔的笑声。

娘的病彻底好了。

陈英义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地赶回学馆,却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是谁把他嫁娘的事报告给了督学,还说他不尽孝道,有辱斯文,请求革去他的功名。陈英义啥也没说,收拾起行李就要回家,在门口碰上了督学。督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学子嫁娘,闻所未闻。你就不知道这是有失孝道的吗?如此行径,怎为世人楷模?”

陈英义叹口气说:“如若孝道就是置父母的苦楚于不顾,这个孝道不要也罢。只要我娘高兴,我丢了功名又算什么?”他背起行李,大步走出去。督学叫住了他,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大声说道:“孺子可教。你参悟了孝道的真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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