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是..哭了?!
师小七抱着团子默默地往后蹭了蹭:这演技,这下限,这段数,她决定了,珍爱生命远离美人!
商少城拿着枭尺的手紧了紧,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他刚刚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么?为什么这女子的模样好像自己怎么她了一般?而且,天知道商少城最怕的就是女子哭了。
注意:不是烦,是怕。
终于,在师小七与商少城的心脏要受不住的时候,宫美人开口了,声音略带嘶哑,还含着哭腔:“商公子.子、的车奴家怕是坐不起,还、还请商公子勿要、勿要.为难奴家,放奴家下车吧。奴家、奴家一人上京,不、不劳烦商公子了..”
师小七默默地为商少城画了个十字架。阿门!
天知道商少城嘴里的为商邤找个媳妇到了宫美人嘴里怎么就成了商少城挟恩图报逼迫良家妇女了。
顺水推舟混淆视听外加眼泪攻势:商少城VS宫美人,宫美人完胜!
商少城觉得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去和一个女人计较,当然,他不会再犯第二个错误:试图去和一个女人讲道理。于是商少城痛定思痛看着宫美人十分诚恳的道:“宫姑娘就当在下什么都没说过吧。”然后起身出了车厢与外面的商邤作伴去了。
这车厢再待下去他一定会憋屈死的!
宫美人见商少城出去,立马眼泪一收手背一抹瞬间露出得意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继而看向师小七笑的纯洁无害。
师小七默默地朝他做了一个‘棒棒哒’的手势,她现在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插一手,再一次在心底为商少城祈祷:阿弥陀佛!
马车悠悠的出了聊城,一路上畅通无阻。中午为了节省时间吃了干粮,即便是这样,到达百里竹的时候也已经是申时了。
百里竹,顾名思义漫山遍野的都是四季常青的竹子,里面的道路狭窄马车是绝对过不去的,纵使是骑马没有两个时辰也是绝对出不去的。
“百里竹蛇类众多,晚上走比较危险,我们等明天再走吧。”商少城如此建议道。
师小七看着商少城一副我是为你们着想的模样,笑嘻嘻的道:“城哥哥,我没有告诉过你么,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蛇。”
商少城看着师小七的笑脸,忽然觉得身上冷飕飕的,那感觉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商少城又看向宫美人。
宫美人微微一笑轻声细语的开口:“一路上因为奴家已经耽搁了不少行程,奴家心中自是愧疚不已,蛇虫之类虽然可怕,但终究有克制之法,奴家无碍。”
商邤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故作镇定的商少城,从怀里拿出一块硫磺精递给他。
商少城默默地接过放在怀里,看着面前郁郁葱葱随风飒飒作响的竹林内流满面。十年前就是在这里被一条青竹蛇咬了一口,大腿上牙印现在还在呢,要不是因为小六子,他才不回成京呢!
撤了马车,两匹马刚好两人一匹。还未带分配,商少城狭促的一手捞起师小七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打马就走。留下一脸无语的宫美人和面无表情内心激动地商邤。
“城哥哥,你太不厚道了!”师小七默默地给团子顺毛,安抚它不顾一切要伸向商少城的爪子。
‘放开老子,老子要废了他的!’团子咆哮。
师小七叹气:勒着我也就算了,你干嘛非礼我家团子,团子的屁股是你想摸就能摸得么?
“我这叫成人之美。”显然商少城误会了师小七的意思。
“狭私报复才对吧。”面上是成人之美,实则了解宫美人的手段,报复商邤暴露他怕蛇的本性。果然男人的报复心也是不可估量的。
“别闹,一会爷给你报仇。”师小七扑上团子的耳朵默默地嘟囔,团子这才冷哼一声作罢。
商少城得意的哼哼,完全没有出卖自己人心里不安的觉悟。
果然小心眼!
酉时过半竹林里已经树影斑驳,寻了个地方四人下马休整。点起火堆,在四周撒上硫磺粉,这才坐下来吃东西。
团子窝在一旁继续睡觉,师小七无聊的拔了头上的簪子在地上来回戳。
“小七干什么呢?”商少城挤了过去,坐在师小七身旁啃着烧饼,半分没有佳公子的贵气,倒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不拘小节。
师小七没理他,一笔一划画的极为认真,那是一个古怪的图案,极简的线条随意勾勒,像八卦,细看似乎又是两条鱼互相纠缠,鱼身上刻着他看不懂的符号,师小七却写得极为顺溜,就好像这些东西早就印进了骨子里,便是闭着眼也能够随手描绘出来。
Aftertime。
师小七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在那个没有未来的未来,除了毁灭,别无选择。
真可笑!
见师小七如此商少城也没了声音,盯着地上的图案若有所思,直到发觉肩膀一沉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适才有心担心的人靠上他的肩膀睡得正香,还有要流口水的趋势,商少城顿时扶额,他真是脑残了才会担心这没心没肺的丫头。
商少城再一次觉得,脑残这个词真好用!
从怀里拿出小六子给他回的唯一一封信,商少城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眼睛里堆满了笑意。这可是他十年几百封信换来的,可不是要好好珍惜么。
篝火忽明忽暗摇曳着,闭目养神的团子耳朵动了动,同样闭着眼睛的商邤揭开眼皮站了起来。上弦月如弯了的眉角,似笑非笑的挂在空中。微风夹杂着竹林飒飒作响,清清冷冷。
将信塞进里衣,商少城一掌挥出灭了篝火,商邤亦是右脚微动勾起土砾将欲起的火苗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