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难过,我不寂寞,可是为什么泪在流……我不知道。 ——莫安璃。
两个人僵持不下,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 莫安璃的眼神冷漠如此,上一次这么冷漠,是余耀死前。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席洛如此复杂的眼神,冷漠,阴骛,心疼,不甘,以及……
仿佛眼神就可以交流一切,包房内气氛异常诡异,男人女人们大气都不敢出。莫安璃对着席洛冷笑了两声,用右手手指抚住额头的发,手掌部分按住疲惫的右眼。
席洛,我多希望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看,我遮住我的右眼,你就朦胧不清了,也罢,就让你就此朦胧下去吧。什么也没有说,莫安璃转身就往外走,席洛没有看见莫安璃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就开始倾盆而下,莫安璃从来就不会哭,她会的,只有流泪而已。
席洛,我本来以为你对我以及你自己是有信心的,可是没想到……
失望和惆怅倾巢出动,压得心脏的地方快要喘不过起来。
“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叶子凌脸色有些难看,拉着谢乖跑到一旁咬耳朵。
谢乖咬了咬唇,柔柔弱弱地说,“难道要席洛逍遥得意?”
叶子凌一时给自己脑袋拍了一掌……这都什么事儿啊这!
齐韩把一切看在眼里 ,简直头大……眼神飘向席洛那边,席洛阴晴不定地脸突然冷笑浮现出冷笑,“呵。继续啊……别为一个女人扫了兴致!今儿开始我就是席总了!以后可得好好巴结我!……呵。不就是个女人么。”
口气带着不屑和低沉的怒气,像是在安他们的心,也是安自己的心。分明是强装的……
“是啊,不就是个女人!”
“女人如衣服!旧了就换,得,喝酒!”
众人拾柴火焰高,十来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竟喝了足足有几万的酒。当然,喝得最多的,是席洛……
莫安璃 ,咱们扯平。
这1573今天怎么一点也不醉人呢。席洛摇摇晃晃地起身扫视了几眼周围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人们。那个不识趣的女人早被他扔到了爪哇国。
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口,很热,……走到门前正打算开门,发现地上有几滴水……不像是酒,倒像是……
呵,原来是喝醉了,还以为她会为自己流泪。
恍恍惚惚地走出包房,迎面而来一个女人,很眼熟……
荧光橙的色调,平纹针织使之更有动感,混合印花下深V领把那深深的乳·沟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有些浓重的香水让席洛不禁微微抬手握拳挡住了鼻子。
一声非常惊讶的声音响起,“呀,洛!”女人本来很热络熟悉的想要靠过来,但是一撇到席洛冷若冰霜的眼神有些讪讪然,立即改口,“席……席总,恭喜。”
恩,是个聪明女人,然后,聪明女人比笨女人更容不得瑕疵。这个女人明显有所图。
席洛揉了揉昏涨的脑袋冷哼了一声转身就预备走,女人却拉住他不放,娇笑着说,“席总贵人多忘事啊。大半年前咱们可还在这里共度过多少个春宵呢。”说着若有似无地用胸前两团蹭着席洛的后背。
缓缓转过头去,神色阴沉,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似要把她看穿。女人被盯得有些不自然,自讨没趣的事情不是一个聪明女人该做的事情,“既然席总急着要走,就改天约好了,席总,我叫余晴呢。您大概都不记得了哦。”
走了几步又回眸一笑,若是其他人,肯定会觉得这千千万万的媚态都生出来了,姣好的身段是一般男人追求的标准,打扮也不落俗套,知情识趣。是个不错的情人料子。
余晴?……余晴么。唔。头疼,谁啊……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以前厮混的时候是有这么个女人来着。不过,有所谓么。猫步走得太撩人,浑身媚骨天成,一副活力十足的模样……
席洛扶着墙壁走出去,凌晨4点的风,凌晨4点的人,以及凌晨4点的心,都冰冷到极点。莫安璃,你说我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宿醉以后的滋味仿佛一把尖刀刺在心口两寸的位置,不深不浅,却刚刚好,抓着你的命,却让你生不如死。他看过莫安璃极为宝贝的书箱,里面各色各样的书,从纪德的《如果种子不死》到简桢的《水问》。那个时候他问她,“喜欢看书?”
“不。”
“那是因为?”
“只是单纯地爱好收集而已,收集美书,收集美字,收集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偶然间就看到了她记在书签上的话,仅属于女人的钢笔小楷体,写得极为用心用力,仿佛是掐着笔尖刻下去,“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扯出一抹酸涩无比的苦笑,凌厉的风吹得厉害,昏黄而沉闷的天气预告着雷阵雨即将到来,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原来心就是这样疼的。只要心上被插了一把名为“莫安璃”的刀,他以后喝酒都不会醉,他以后抽烟都会觉得销·魂。
喝酒的时候会想你。
抽烟的时候会想你。
睡觉的时候会想你。
看书的时候更想你。
就连看到女人,都会迫不及待措手不及地想到你。
总而言之,想你。
你总说时间还很多
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
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爱的歌会痛
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没看你脸上张扬过哀伤
那是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你拆了城墙让我去流浪
在原地等我把自己捆绑
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已不在身边。
而莫安璃……
这夜里在偌大而空旷的别墅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开始的时候还在想这KING SIZE的床是不是有很多人在这里跟易安滚过床单,一直想到后来……想到最后,还是浮现那个可恶的面孔。
不去想他。莫安璃不是笨蛋,他们一人抓奸对方一次,扯平。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OK。无所谓啊,看谁耗得过谁。真当我非你不可啊。我才不会任性得去追寻你的影踪。让你去死啊……
最终还是睡不着,习惯性想拿一颗安眠药,发现柜子里空空如也,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干笑了几声,都快忘了很久没有这种东西了。对了!莫安安和莫璃璃!
她跟席洛两人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带,这个时候怕是要饿得奄奄一息了吧。索性起身来,CALL了易安,把他从局子里聚众赌博的桌上拉出来,让他开车去C市。
“哎哟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老子要睡觉!”
“废话多!开你的车!”
“去干啥。”
“拿两只乌龟。”
易安嘴角一抽,华丽丽地把车滑了几米,“你能不这么操练老子OK?”
“It is impossible!”
却不知道……危险向他们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