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府内,一束光线和一道谈话声暗室内传来,欧阳瑞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审问着一名黑衣男子。
“爷,这货今日送出,明儿便能到。”黑衣人抬眸,“至于爷嘱咐的事情,属下已经派人跟踪了少夫人。”
“尽快把事情办好,明日是皇上的生辰,马上去给我准备一份贺礼,切记,少夫人的事不容透露出一点风声。”
“是,爷。”
“下去吧!”欧阳瑞宽袖一挥,独自一人坐在暗室内,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在洁白的纸张上勾出一个面孔。
多年不见如隔三秋,寂静的室内却被落寞掩埋,一层层的雾气涌上,一颗跳动的心隐隐作痛,一抹局促的鼻息声却索饶在他的身旁笼罩着他,他抬眸,将手上的画举高,透过蜡烛的灯芯映出那张栩栩如生的容颜。
静静地,他轻声默念,“璃儿,你终于回来了。”
手掌曲卷成拳,狠狠地砸向木桌,轰烈的一声扰乱了宁静的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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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回来了。”我蹦蹦跳跳的奔向院子,只见爹爹将稻草绑在傲梅的树根上,嘴里还刁着梅花。
“呦!是梅儿啊!”爹爹回过头,一脸笑呵呵,脸上悬挂的担忧之色琢渐消散。
我望着爹爹的神情,一眼就能肯定爹爹害怕我一走了之,独自留下他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现在见他高兴了,我立马摆出个笑容走过去。
“老章啊!你这闺女可厉害了,尖牙利嘴,若不是她,我们说不定还不能回来,你看,这箩筐的手绢和胭脂都卖完了,明儿,我们还要去,老章,你啊!就放心呆在家里。”大娘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自己兜囊的银子道。
见他们有说有笑的,我觉得此时此刻很幸福,两老人的笑容很和蔼慈祥,特别是脸上的皱纹让人感觉到了岁月匆促流逝,留下了沧桑。曾经苦过,但也曾经笑过,现在算不算是苦尽甘来,想想一切因果循环,人,就是如此。上一代的恩恩怨怨由下一代还,一代接一代,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欠了谁的,所以这一代会来到这个朝代,认识一些人,懂得一些事,经历过,尝试过,挑战过,应有尽有。
爹爹年迈六甲,有着一头枯燥的白发和乱七八糟的浓眉,眼角数多皱纹,颊间带点老人斑,嘴角微微上扬带抹暖意的笑容,背脊微弯,像是走到人生的尽头看破红尘的老人。
想着,爹爹过了年可就七十了,是不是给他过个大寿,请村内的人一起吃吃饭,热闹一下。
“老章啊!我回去了,你歇息啊!”大娘拍拍爹爹的肩膀,笑呵呵的走出院子。
风雪纷飞,吹拂了傲梅。
我拿出箩筐里的大衣递给爹爹,温柔道:“爹爹,这是梅儿给你买的大衣,您试试,看合不合身。”
“好,梅儿啊!爹爹有你可就放心喽!”
对于爹爹婉转的话,我霎时变得懵懂,顿了顿,问:“爹爹,瞧您说的,梅儿会一直留在您的身边。”
“好,梅儿,你看这大衣刚刚好合身,还很暖和。”爹爹呵呵一笑,惊呼。
我点了点头,扶起爹爹到屋子内休息。
今儿十五,夜空的月亮圆又圆,光束洒在了院内,为大地添加了一丝气息。
饭后,我坐在院内,静静地赏着月光,摘下一枝梅花插在头发上,静静地,我哼起了歌曲。
“谁,出来。”怔了怔,见躲在暗处的人无一丝动静,我鄙视道:“明人不做暗事,是君子的就滚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姑娘果然聪明过人,在下冒然登门拜访,打扰了。”话毕,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从屋顶跳了下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提高警惕的紧盯着他,站起了身子向后倒退几步。
他冷冽的目光霎时像把锋刃的利刀直射过来,淡定的说:“姑娘,在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你胡说,我当然知道我是谁,可你呢!你不是潇湘村的人,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有目的,你是不是要对潇湘村不利,或者说,你是登徒子。”
惶恐,我继续倒退,躲在傲梅的后面。
“姑娘,在下打听过了,你根本就不是潇湘村的人,你只是被救来的外人,而你的名字不叫一枝梅,你想知道你是谁吗?”他笑出了声,坐在石子上说得振振有词。
愕然,听到自己的身世,我似乎感到很好奇,可是不知他是否图谋不轨,我依旧保持着警惕,戒备着他。
半响,沉默许久,我止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不然,你就死定了。”
他冷哼,道:“果然有少夫人的风范,连性格也一模一样,果真,就差一样证据。”
“什么”我竖起耳朵,只听见他在胡言乱语。
“一枝梅,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对潇湘村不利,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是我要找的人。”
“凭什么”见他起身,我仰首摆出攻击的姿势问道。
“凭我主子的命令,我必须服从,所以,少夫人,得罪了。”他轻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惊呼,“走了吗?”
“得罪了”
身后传来一道刺耳的寒声,我的身子凛然一颤,霎时,背后凉飕飕的一片,粉肩也流露在外。
“你做什么,不要脸,登徒子。”回神,我拉起衣裳一掌击向他。
“啊”他倒退数步,扶着傲梅,气喘乎乎的说:“属下叩见少夫人,望少夫人能跟属下回府,爷在等着你。”
惊讶,为何我懂得武功,而且静脉的内力正在上下流淌着。
我紧蹙着眉头,转过身,清清嗓子问:“你走吧!我不是你什么少夫人,我的名字叫一枝梅,回去告诉你主子,他找错人了。”
话罢。转身离去,回到屋子内,见爹爹坐在木椅上唉声叹气,面容失落,瞳孔无神。
见此,我担心道:“爹爹,您怎么了。”
想着,方才的谈话或许爹爹听见了,所以他老人家心里不好受,怔楞中,我扶着爹爹的手臂安抚道:“爹爹,梅儿说过不会离开您,您就放心吧!谁也分不开我们。”
“梅儿,爹爹老了,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爹爹不求太多,只求梅儿能陪爹爹过个新年。”爹爹的眼眶布起一层层朦胧的雾气,一脸担忧之色。
“爹爹放心吧!梅儿定会陪爹爹过年,明日梅儿在去多赚些银两给爹爹买好吃的,在给您买双鞋子穿,爹爹说,好吗?”
“好”爹爹终于笑着点点头,起身走入房内歇息。
第二日,我照常和大娘到镇上卖胭脂水粉,昨夜做了很多水粉,所以今日准备往青楼内推广,多赚些银两给爹爹买鞋子。
热闹的街巷人来人往,大娘抓着一条秀娟在一旁吆喝,小轩哥则是坐在我身旁帮忙搬弄胭脂水粉到另外一个箩筐内。
良久,我将满满一筐的胭脂水粉背上走向风采楼,听闻风采楼的花魁特喜爱我的胭脂,可老鸨不允许花魁踏出酒楼半步,无奈之下,只有我主动上门找老鸨商量一下,毕竟老鸨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有银票送入口袋当然会收。
“爷,少夫人来了。”黑衣人站在一旁唤道。
欧阳瑞点了点头,将烈酒一口饮尽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