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芳华像做贼似得紧张兮兮地关上门,不料转身一看到姜漫的样子,自己就立马破功大笑起来,“哈哈哈……姜漫,你,你太逗了。哪有人穿衣服把自己捆成粽子似得!”
姜漫无语地继续解着身上的绸带,哎,这衣服做的也太专业了吧!穿起来层层叠叠的累人。还不容易套在了身上,本该系在腰间的腰带又跟装饰用的披肩绸缎捆成了一团,解不开的她又不能把衣服扯坏,纠结了半天无奈只好叫人进来帮忙。
然后就这样,一进来这妞就笑趴了,不知道这试衣间里的隔音效果好不好。
“咳,我不笑了,呵呵,真的。”乔芳华顶着姜漫那颇有怨念的小眼神,手脚麻利的蹭到她的身后,认真地解着不好打开的结。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姜漫坐的身子都有些僵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乔公主,你解开了没,我怎么感觉缠得越来越紧了。”就跟没钱吃饭时那样勒得死紧。
后面人的动作顿了顿,姜漫还没反应过来,乔芳华抛下一句话就跟被追命似地开门逃了出去,“姜漫你等着,我这就去门外搬救兵啊!”
“诶,你跑什么啊?”姜漫有点纳闷了。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乔芳华那一身红色舞衣真的是把她衬得人比花娇,艳若桃李!?(????)而且样式简单,虽然是拖地式长裙,但如果再剪短一点,估计也是可以穿上街的。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要是能在乔公主生日前给她订做一套就好了!(这样就不用为送什么而发愁了。)
去搬救兵的乔芳华猛然窜出,惊醒了外面已经坐在沙发上两个聊得正欢的男人,“那个,你们能不能让一个熟悉衣服的女孩子进去帮一帮姜漫,她衣服的带子打了结,到现在都解不开。”自己解的时候,貌似又多打了几个结……
池斯遥似乎有点苦恼,温和地说道:“可是我们这里除了你们俩就没有其他女孩子了,而且除了我,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能比我更熟悉自己设计的衣服了。”
“那你进去帮她吧!反正她又不是没穿衣服。”乔公主霸气地挥了挥手,很豪迈地把闺蜜卖了出去。
池斯遥有点惊讶,点了点下巴说道:“这样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我是个男人,你就不怕我对姜漫不利。”
“姜漫可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娇弱,她学过功夫,实际上就是个潜藏的女汉子,照我看来单挑了你也不足为奇。”乔芳华利落地坐下,把池斯遥推了出去,像赶鸭子似地催促着他,“所以你快去吧!不然耽误的可是你们的时间。”
池斯遥在试衣间门口试探地问了问,停留了一阵子,门到底还是开了。见池斯遥进了去,乔芳华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万古直盯着乔芳华看,发现女孩的眼睛里透着满满的机灵劲儿,“你看得出斯遥喜欢她。”
“当然。”乔芳华一点都不否认。
万古看着对面露出了骄傲神色的乔芳华,不由地问道:“你想试探斯遥,可你不觉得这样做太突唐了么?有引狼入室的嫌疑。”还是只武力值一点都不低会掩藏的“狼”。
好像是这样没错,乔芳华皱着眉,思量下次怎么才能做得更谨慎。但抬眼一看到万古的笑脸,她的耳朵禁不住又变的透红,像粉红色的月牙一样可爱。偏偏脸色如常,甚至有点冷然。
“不放他进去,难道放你进去,长得那么危险。”
危险?听了这句话后,万古笑得确实很危险,他眼里的深意,看得乔芳华背后一凉。
“我危不危险,你以后会知道的,小姑娘。”万古挑着眉,若有所思。
乔芳华不满地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
池斯遥一身墨色长衫,微微敞开的衣领内,金色华纹、玉白锁骨,一袭青丝用朱红的缎带系于中段,随意地披散肩头。这般玉树临风的男子,坦然地望向自己,姜漫的心跳暮然地快了一拍。
“你转过身去,我替你解开你身后的结。”
姜漫乖顺地转过身,也错过了池斯遥眼中和她一样的惊艳。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不然现在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尴尬。”池斯遥一边解着带子,一边难掩失措地道歉。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终究是对自身不利的。
姜漫不置可否地小声笑道:“池先生,你不觉得我们仅有的两次遇见,总说对不起实在可惜了么?只是些小小的意外罢了。”而且两次的意外都是由她自己造成的,如果只是他道歉的话,自己不表态也是说不过去的。
“不是意外,”池斯遥顿了顿,收敛住外泄的情绪,“我遇见你不是意外,是橘生淮南的局。”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我知道这句话,可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姜漫细细软软地回答,似乎并不在意他说出的莫名其妙的话。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明白,不过我明白就好了。”
气氛突然间又凝固了,其实姜漫真的觉得池斯遥是个怪人,而她又恰好不是一个懂得交际加之有好奇心的人,无怪乎两人的沉默。
“你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池斯遥把结解开后,很顺手的继续帮姜漫把长长的腰带系好。
姜漫一惊,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池斯遥隐隐地笑道:“我现在不就知道了。”
姜漫的小脸憋得绯红,就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狡猾的怪人,她在心里不停地念着。
“好了,小丫头。”池斯遥仗着身高的优势拍了拍姜漫的头。坐着都比别人高,这就是优势。
姜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帮她把腰带也重新系上了,她感到郁闷的同时又有点莫名其妙。最后她还是问出口:“你是不是总干这种送佛送到西,又会让人产生困扰的事?”
“困扰?如果这是的话,那我只对你做过。”
“你这是变相的耍流氓。”
“可是很多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谦谦君子。”
“我要出去,不跟你谈了。”再说下去,姜漫总觉得大脑里的哪根神经突然间崩断,也会不奇怪。
姜漫出去后,池斯遥也跟着出来了,怀里还搂着被姜漫落下的环于腰间做装饰用的绸缎。他到没说什么,只是去放衣服的地方,换了一支山茶花样式的簪子和一把描绘着水墨莲花的竹骨绸伞走了过来。
“姜漫,我把绸缎换成玉簪,这样正好可以把你的头发弄个简单的样式。会场虽然开着空调,但毕竟是夏天,披散着头发很容易出汗,一冷一热的对身体不好。”
姜漫在沙发上跟万古他们聊着天,突然这样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自个碎碎念了半晌,她很吃惊,池斯遥看起来真的不像一个话多的人,起码不应该多出后面那一句。
她刚想回头,就被池斯遥按住了脑袋,“你先别动,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于是她继续郁闷地接受一大帮人眼神的洗礼。池斯遥抬起头,冷冷的扫过对面堆成一团围观他们的人,见他们望向别处,才开始摆弄手里的发丝。
“你会扎头发吗?我从来没见过男生给女孩子绑过头发,还是用簪子。”姜漫发现没什么人盯着后,面对池斯遥不由得放松下来。
“我以前就经常自己束发,虽然女子的发式跟男子的有所不同,但几种简单的我到是会。”
“自己束发?你以前留长头发的吗?”姜漫很好奇。
池斯遥笑的有点无奈,还参杂着丝丝难以言状的意味,“大概算是吧,我以前做过那种真正意义上的COSER的工作”。
姜漫看不见池斯遥的脸色,但她好像有点明白,这是一个有着很多不能说的秘密的人。一个无奈的人。不谈及曾经,大概是因为有着没有多少人能理解的悲哀……
“姜漫,我们要走了。”池斯遥在姜漫面前挥了挥手,见她回神了,才微笑着说道。
“(⊙o⊙)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姜漫习惯性地想挠挠头,但一想到刚刚才扎住了头发,又忙放了下来。
垂鬟分肖髻的确很适合姜漫,朦胧的瞳色,白净娇嫩的面庞,山茶花纹路的白底粉裙,让姜漫就像古时待字闺中的女子般,透着股天真烂漫的纯净。池斯遥眼中的锋芒一闪而过,转瞬他又笑得像邻家哥哥一样亲切,“会场人很多,姜漫,你介意我拉着你走吗?”
“OK啦,不要让芳华他们再等了,我们快走吧!”姜漫远远望到乔芳华在一个小摊前招手示意他们过去,忙拉上池斯遥就小跑了过去。
其实万古他们清楚,池斯遥即使再柔软也不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蠢绵羊,而是一个势必要抱得美人归的男人,一个真正的会隐藏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