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你是否还会选择爱上我；如果可以轮回，你是否愿意在原地等我。
所谓因果，或许就是义无反顾下的给予与回报，是轮回中的恩与怨，迟早，是要还的。
那天，天很蓝。
辉辉一大早就吵着让栾天陪他去给姬无霜治病，神情忐忑而激动。
来到城主府后，守门的卫兵进去通报，不一会，两人被迎进府内，在客厅落座。
一直等了足有两盏茶的时间，城主姬战天才携夫人从后院走出来，后面跟着姬无霜和几个丫鬟。
看姬战天的面容，年龄也不过刚入不惑之年，但两鬓已有花白的的头发出现，显然是忧心操劳过多所致。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豹头环眼，不怒自威，也有筑基后期的修为。
姬战天带家眷进入客厅后，栾天和辉辉站起身抱拳施礼，众人分宾主落座。
二人这才发现，城主府上上下下都换了新衣。尤其是姬无霜，不仅一身崭新的衣裙，更是进行了精心的梳洗打扮。
两人简单的说明了来意，姬战天认真听着，神色始终淡然，看不出是喜是忧。倒是其夫人，目光不停的扫向姬无霜，神色中竟有深深的不舍之意。
这时有家丁来报，外面已准备停当。
姬战天站起身，对着辉辉和栾天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
“一切已准备就绪，有劳二位了。”
栾天和辉辉对视了一下，微感诧异，不明白为何要在院中治病。但既然主人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两人也就没有多问，跟随姬战天，众人一起来到了庭院之中。
只见庭院正中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摆着供品，桌子中间还插着一炷香，怎么看都不像是为治病所准备，倒像是祭祀或者迎接什么人的来临。
姬无霜在桌前中间站定，姬战天和夫人陪伴左右。姬战天对着辉辉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辉辉怀着满心的疑惑，站到姬无霜面前，以炁力催动了夔牛鼓。
“咚~~咚~~~咚~~~~”
鼓声悠扬响起，就在第九声鼓声响起的时候，天空突现异象。本来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突然雷声滚滚，雷声过后，一道闪着耀眼光芒的门凭空出现在当空，一片五彩祥云从门内飞出，降落下来。
无双城内外所有人都诧异的抬头凝望，注视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城内的数千人循着祥云落下的方向，潮水般涌向城主府，看看到底有何事发生。
五彩祥云停在半空中，上面空间波动，出现一名穿着金盔金甲的天神。
天神冷漠的目光扫过地面，俯视苍生，这道目光的威压蔑视天地，犹如天道。
最后，天神的目光落在姬无霜身上，淡淡开口，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汝，，，，，归来。”
说完，他抬手一指，一道精光从指尖射出，落在姬无霜身上。姬无霜周身瞬间道光缭绕，散发出五彩光芒，身子轻飘飘的飞起，飞向五彩祥云。
以姬战天为首的众人皆对着天神作揖叩拜，目送着姬无霜离去。
五彩祥云载着天神和姬无霜飞向光门，飞离的刹那，姬无霜转身望向地面上的姬战天和夫人，目光中有释然，有感激，有眷恋，有不舍。
最后她望了一眼手持夔牛鼓呆立的辉辉，然后消失不见。
跑来观看的无双城百姓议论纷纷，慢慢散去，绝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都亲眼目睹了姬无霜飞升而去。
于是，城主千金成了仙人的消息也就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整个无双城范围。
一直到无关人等散去，重新进入城主府客厅之内，辉辉还没缓过神来，他茫然的看着姬战天，眼神中满是疑问。
栾天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内心也是极为震惊，理不出个头绪来。
虽然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能飞升成仙是天大的好事，但这给人家闺女治病，把人给治飞走了，总得有个交代啊。
众人进入客厅之后，目光都齐齐的看向姬战天夫妇。因为众人都多多少少的发现，在刚才这一连串的事情前后，只有姬战天夫妇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似乎二人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此时的姬战天看起来极为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夫人更是双眼通红，神情疲惫。
“唉，，，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姬战天摇摇头，忧伤的说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这两位公子留下。”
姬战天让一干下人先退了出去，客厅内只留下了栾天辉辉和姬战天夫妇四人。
“还未谢过两位公子，医好小女。”
姬战天对着栾天和辉辉一抱拳，两人脸上均是一红，露出尴尬的神色。心想，把你闺女都治飞了，还谢我们呢。
但两人神色如常，一起起身对着姬战天作揖回礼。
姬战天摆摆手，继续说道：
“此时说来话长，原本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小女无霜前世乃是黄帝姬轩辕之女，当年黄帝借九天玄女天书画出夔牛鼓击败蚩尤率领的巫族大军，天道罚为不公。”
“然黄帝与蚩尤均在那场战争中陨落，于是便以姬轩辕之女代父现世，还了这因果，这便是这一世的小女无霜。”
“这场因果起因于那夔牛鼓，遂便由这夔牛鼓终结，至此算是圆满。我夫妇二人知道这一天终将会到来，只是始终无法面对，即心疼爱女病痛，又不舍她离去。有因，有果，总是要还的。”
从无双城主府出来，栾天和辉辉两人都一言不发，栾天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姬战天最后的话：
“因果，总是要还的，，，总是要还的，，，，”
辉辉走的飞快，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最后是跌跌撞撞飞回的住处，栾天担忧的看着他，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那天，天很蓝。
自此后，无双城改名无霜城。
自此后，辉辉的话少了很多。
在无霜离开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辉辉一言不发，整日闷坐在石屋之内，定定的看着手中的夔牛鼓，神情哀伤，落寞。
何处有不散之宴席，栾天不知。
他了解辉辉内心的痛苦，这痛并非来自分离。
分离不会这么痛，因为还会有相逢，真正痛的是永别，永别后那再也看不到的笑容，永别后那无处安放的思念，永别后那思念的煎熬，永别后那只存在于回忆中的种种。
栾天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辉辉，因为他也有这种痛。
这种痛，无人能解，除了时间。
直到有一天，栾天在辉辉对面盘坐了很久，最后淡淡说道：
“一段因果的终结，或许是另一段因果的开始，你们若真有因果，那修成仙，寻到她。”
辉辉的眼中出现光芒，反复呢喃着：
“修炼，，，成仙，，，修炼，，，成仙”
从此闭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