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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那山,那水

老妪离开了好一会,栾天才回过神来,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走出宗祠。

小离一直就在宗祠的门口站着,看到栾天出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娇声问道:

“祖奶奶没难为你吧?”

“这倒没有,不过她老人家可能有点误会,,,,,”

栾天尴尬的说道。

“没难为你就好,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为你准备的房间。”

小离没接栾天的话茬,拉起栾天向紧挨宗祠的一间木屋走去。

木屋内的布局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仅有一张木制的床铺,一张木制小桌,桌上摆着一个小型九尾狐雕像。这雕像栾天在宗祠内见到过,在灵狐族的宗祠内供奉着这样一尊九尾狐的雕像,当然比桌上这尊要大很多,也更精致,屋内再无其他。

但栾天根据对整个部落布局的判断,猜测这是灵狐族部落的生活习惯所致,即使这看起来寒酸的木屋,也应该是族中尊贵才可以居住。

修士身无长物,栾天更是如此,进入木屋后,他直接盘坐在木床上,闭目修炼,不再言语。

沉默了一会,小离见栾天始终默不作声,小声说道:

“祖奶奶久居此地,不谙人事,所以说话直言快语,主人,,,主人你不必当真。”

“嗯。”

栾天没有睁眼,微哦了一声。

小离见状,没再继续说什么,转身走出木屋,脸上,一滴泪悄然滑落。

待小离走出木屋后,栾天睁开双眼,眼神中情感复杂,有无奈,有迷茫,有愧疚,还有,,,,思念。许久,他闭上双目,继续盘膝打坐。

栾天叹息,这情愫,他并非看不透。

只是,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一道紫色的身影,这身影填满了他的心田,再容不下其他。

接下来的日子,栾天便在灵狐部落住了下来。

在这段日子里,栾天丝毫没放松修炼,除了小离每天都来缠着他跟她一起出去游玩之外。

他陪着小离走遍了灵狐部落的山山水水,小离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娇艳,妩媚,可人。

在小离的介绍下,栾天也渐渐了解了,灵狐部落有两位长老,就是难离圣姥和一开始见到的白发老者。

老者叫冷无极,是灵狐族二长老,他唯一的儿子就是那叫做狐啸的中年汉子。

狐啸比小离大几岁,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事事处处对小离呵护有加。

渐渐的,他对小离有了一些爱慕之情,但小离,始终拿他当大哥哥看待。这点,栾天,已经看出。

幸福的日子其实很简单,简单的日子往往显得枯燥。栾天不觉得,小离不觉得,但小米在乾坤戒内憋久了就会跑出来透透气。

随着他与灵狐族的一些小狐逐渐稔熟,隔三差五的便会结伴一起玩。

小米的龙族血统本就比灵狐高贵一些,加上他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在这群小狐面前,称得上见多识广。于是,逐渐的,他身后便跟了一群小灵狐兄弟。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此后多年想来,这或许是栾天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一段宁静而快乐的日子。

这时的阳光是和煦的,微风是暖人的,溪水是清澈的,灵狐部落是祥和的,所有族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安详之光,栾天逐渐融入他们,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如家人。

是谁说过的,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也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

这一日,小米一大早又从乾坤戒内跑出,今天他要带着那帮小狐兄弟出山去玩。

很快的,几十号小狐集结完毕,在小米的带领下,出了甬道,来到山外谷内的小溪边。

就在小米刚刚踏出甬道的时候,不被人察觉的,一丝黑线从他身体内散出,延伸开来,向着虚空弥漫散去。

几百里外的一处山寨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打坐,此时猛然睁开眼睛,眼中绿莹莹的精光爆射,其内有怒火熊熊燃烧,此人正是曾到蟒妖洞府废墟查看之人。

他沉吟片刻,拿出一枚玉简捏碎,然后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蓦然消失在原地,身影出现在山寨上空。

中年男子在虚空中一挥手,一艘巨大无比的金色蛇形战舰出现在他的脚下,他站立在战舰最前端,对着下面山寨张口似乎说了几句什么,瞬间数百道身影从山寨内射出,齐聚在战舰之上。

待战舰上站满人之后,中年男子再次挥手,战舰闪过一道金光,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靠山方向飞来。

······

靠山深处,山谷内的小溪边,小米正在和他的一帮灵狐兄弟嬉戏着。

很多小狐是第一次走出部落,他们有的把整个身子浸入溪水中,惬意的享受着溪水的洗涤;有的在溪边追逐着,比试脚力;有的攀爬到石壁的藤蔓上,寻找野果,一派喜乐景象。

小米则是盘坐在溪边,他身前对面坐着几十只小狐,正在聚精会神的听小米讲龙冢中的故事。

尤其当讲到龙冢中有灵石矿脉,每日能生长出无数灵石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露出羡慕与向往的神色。

小米趁机取出一块灵石,拿在手上啃了一口,顺手递给最前面的一只小狐,小狐艳羡的接了过来,咬了一口,顿时咯的眉头直皱。

小米取回灵石,又咬了一大口,看着众狐,眼中有炫耀的得意之色。

天色渐暗,小米招呼众小狐集合,浩浩荡荡走进甬道,回到灵狐部落,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栾天这一天过的也是十分充实。他一大早便开始修炼,不一会,小离走进木屋,看到栾天在精心修炼,没有打扰,也在地上盘膝打坐,静静的等待栾天修炼完毕。

“我们是否应该定夺一下离开的日期了?”

过了一会后,栾天淡淡开口,脸上古井无波,看着小离。

“我已经央求过祖奶奶了,她说过几天就让我们离去。其实祖奶奶完全是一片好意,我从未离开过太久,我父母早亡,她从小将我带大,总是难以割舍。”

小离说着说着,螓首低下,眼眶微微泛红。

“嗯。”

栾天本无意催促,他理解这份好意,更理解这份难以割舍。只是,,,,早晚是要离去的。

这天,栾天与小离带着她的一群小姐妹去了部落南峰的最高处,栾天还特意叫上狐啸一起。狐啸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白色长衫,还特意把一头棕发打理了一下,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但始终沉默寡言。

一群年青人在一起总是能创造快乐,在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狐啸对栾天也已经没有了敌意,只是看向小离的眼神中,依旧是充满柔情。很多次,他都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一些话,一直犹豫着是否要说出口。

或许狐啸也知道,此时不说,或许以后将永远不再有机会,但他终究没说,每次看小离的眼神,还有淡淡的忧伤。

别离,总是充满忧伤。何况这别离,无期。

这段日子以来,栾天的心,也已经安放在了这灵狐部落的一山一水之间。这山,这水,已如家乡一般,定会让他魂牵梦绕,定会让他想起来,就会感觉温暖。

只是这温暖,会成为永恒的记忆吗,,,,,,,

山水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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