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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话:极限!

见面的地点是乔小美选的,约在“容大百货”:不为别的,只因这里是她陪容老夫人逛得最多的一家商场,在熟悉的商场里购物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她总是尽可能地减少与宋若诚的独处。

宋若诚则觉得只要能跟乔小美一起并肩走着,无论在哪里都是最好的!

也不知是因为乔小美的眼光不够好,还是宋若诚有意想要拖延时间,总之选择了很久,他们也没有选到合意的礼物。

乔小美已经隐隐地有些焦虑了,而宋若诚却依然沉浸在欣悦之中,伴着步伐有些急促的乔小美,悠悠地逛着:直至,他们来到了“容大”的五楼,一个卖瓷器的专柜前,才同时停住了脚步:这里卖的是韩版的精品骨瓷餐具。

细腻温润的洁白釉底,上面印着或素雅清新或纷繁夺目的图案,造型有精致小巧的,也有高贵大方的,即美观又实用!

乔小美喜欢得不得了!用放着光芒的双眸瞅着早已沉醉在自己惊喜神色中的宋若诚:“若诚哥哥,我们就选择一套这样的餐具送去吧!”

“好!听你的!”宋若诚宠溺地笑着:这世间还有比美美的眼波更令人迷醉,比美美的笑靥更叫人神往的事物么?

“选哪一套好呢?”乔小美的目光与全部的心思都停留在了那一件件精美的瓷器上,竟有些为难:“每一件都这么漂亮,每一件我都这么喜欢!”

“那就统统都买下来!”

宛若晴天霹雳,一个凛冽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耳畔骤然响起——

“容天赐!”

“天赐哥哥!”

宋若诚与乔小美同时怔住了——

太过于专注眼前的某一件事物,往往会忽视身边许多不该忽略的风景!

其实,容天赐已经注意他俩很久了!

虽然,他一直想说服自己,要漠视乔小美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情节!

只是,很可惜,他失败了!

今天是容天赐例行巡视“容大”的日子。

这么多年来,每个月的这一天,容氏家族领头人都要上这间见证了容氏几百年辉煌历程的百货公司来视察工作的惯例,风雨无阻,从来不曾更改!

只是,令容天赐意外的是,他竟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妻子陪着另一个男人在兴致勃勃地逛商场!

他们已经逛了很久了:乔小美在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而宋若诚在看秀雅清丽的她!

更令容天赐感到惊诧的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居然显得很相配!女人,娇柔纯美;男人,斯文俊逸!她看着他时,温婉恬淡;而他看着她时,温柔宠溺。

若是,忽略掉乔小美是自己的妻子这个事实,他会觉得他们两个天造地设!

可是,乔小美是他的妻!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有名无实的,但她是他的妻!

铁板钉钉!如假包换!

从一楼到五楼,容天赐在挑战着自己的忍耐极限!

“容大”一共只有九层,现在的自己,刚刚好夹在最中间!

只是,极限却已提前到来了!

他爆发了!

闲庭信步地踱到乔小美面前,漫不经心般地伸出长臂将她娇小的身体整个拥进怀中,冷清清地凝着宋若诚愤恨绝望的俊容,轻翕着性感的唇片,从容淡漠地吩咐专柜经理:“把这里所有的瓷器都打包,晚餐前送到容府。”

傲慢地将手中的金卡递给了毕恭毕敬的收银小姐,容天赐又淡淡地扫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宋若诚:他金边眼镜后的那双眼,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

泰然一笑,容天赐依旧安之若素!

一边熟练地输着金卡的密码为价格不菲的商品爽快埋单,一边却在用友好大度的客套进行着冷酷无情的挑衅:“宋先生既然也喜欢,就请随便选一套吧!算我送的!”

“不必了!”冷硬的回绝声从宋若诚咬紧的牙关中清寒逸出:“一套餐具,我宋若诚还买得起!”

“哈哈哈——”容天赐笑了:那么轻蔑!那么薄凉!

“宋先生误会了。堂堂的大博士怎么可能会买不起区区一套杯碟呢?只是,——”话峰一转,容天赐说得更加悠然:“这里所有的商品都已被我买下!除非,宋先生肯接受本人的馈赠,否则,便只有空手而归了!”

不愧是容天赐:恶毒!狠绝!

宋若诚握紧的双拳“咯咯”作响:为什么?自己总是步步为营的先他无数步之后,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刻莫名其妙地慢了他半拍?为什么?每一次都只能眼睁睁地任由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轻而易举地强取豪夺将自己心爱的宝贝掠走?

出乎意料的,乔小美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只是,不知为什么,容天赐竟然将那一大堆骨瓷餐具一件不剩的摔碎,扫进垃圾箱里!弄得整个容府上下都很是心疼!

同每天一样,吃过早餐,乔小美都会跟着容天赐到车库。然后,跟他道别,目送他绝然离去!

与平日不同的是,今天的乔小美却不再是一言不发。

“天赐哥哥——”凝着他桀骜孑然的背影,她咬了咬唇,小声地低询:“昨天,你生气了,对么?”

容天赐却是一贯的沉默、冷傲。

“打碎了那么多漂亮的瓷器,就连,爷爷奶奶他们都觉得很心疼呢!”她小心翼翼的自说自话:“你一定是气坏了!”

容天赐依旧没有搭理她。

“对不起!”乔小美的声音软糯得像是在哀求:“都怪我不好!陪若诚哥哥上街应该事先跟你商量的。你惩罚我吧!无论你要怎么样罚我都可以,默写五千遍,或是一万遍,写到到手都断掉也没关系!只要你别再生气了,好么?”

容天赐依然缄默,乔小美却越发的卑微——

“天赐哥哥,你还是不肯理我,不肯原谅我,对么?其实,如果换成是我,也会生气的。这些日子,我总是会招惹到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害得你每次都不得不装出一副很爱我的样子来救我。你肯定已经烦透了吧?面对一个自己根本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人,装模作样地说‘喜欢她’,一定很痛苦的,是么?”

“乔小美,你话真多!”容天赐终于忍无可忍了!

“喔,对不起!”她低着头,难过地呢喃:“我又惹你讨厌了!”

“不许再见宋若诚!”夹杂着愠怒与酸涩,蛮横霸道地命令。

“嗯!”乔小美却总是逆来顺受,低眉顺眼地承诺:“以后,我不会再跟若诚哥哥单独见面了!”

其实,乔小美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真不该让宋若诚再这么执迷下去了。

“这是最后一次!”容天赐的话总是这么的没头没脑。

乔小美却如若明镜:这是天赐哥哥给自己最后的警告——他曾说过,自己是他唯一的例外!他已然原谅自己太多次了!

不知是在恕罪,还是在讨好。总之,接下来的日子,乔小美每天都会很用心地为容天赐准备好一日三餐,尤其是中饭。

但,她却愈发惴惴不安:不敢亲自将这样的“爱心午餐”给他送去,每次都只是拜托司机小何代劳。

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很惶恐:怕自己出门就会不小心遭到“坏男人”的骚扰;更怕天赐哥哥会讨厌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

抱着小何带回来空空的保温桶跟食盒,心里就越发的忐忑:不知天赐哥哥,他——是因为喜欢全部都吃光了;还是因为厌恶统统倒掉了!

天赐哥哥,他,越来越削瘦,越来越疲惫了!

只是,她却从来不敢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担心与困顿,更不敢向他证实心中的不安与惶惑!

其实,容天赐又何尝不是?

每天,快要中餐的时候,他就会莫名的焦躁:期待着能吃到带着她的味道的美餐;却又担忧着自己的心也会跟着自己的胃一起沦入她温柔的陷阱!

她做的美味就像是毒品,能令人短暂的身心愉悦,换来的却是长久的迷途深陷!

明知不该贪恋,却又欲罢不能!

或许,更期待的是能够见到她温婉的笑靥与浅盈的酒窝;更懊恼的却是期待落空后,臆想中的乔小美竟然更美!

这样的煎熬令容天赐疯狂而绝望:或许,有一天,他会亲手结束了她!又或者,某一日,他会动手了结了他自己!

每天,他除了玩命地工作,就是独自坐在酒吧里,一言不发没命地灌酒买醉,很多时候,“三少”们劝不动他,实在看不下,便也陪着他一块儿醉生梦死,但他依然故我,整晚除了喝酒不说一句话!

偶尔,他会像疯了一样,在公路上狂飙,尤其喜欢在当年他父母出事的悬崖边的那条小道和通往公墓的盘山公路上极速飞驰,吓得驾着车子紧跟在他后面的,“三少”以为他们的“老大”根本就不想活了!

又或是,他漠漠地看那些柴昊千挑万选“进贡”给他解闷,倒在宾馆的大床上千娇百媚,搔首弄姿却丝毫不能挑起他****的女人,静静地枯坐着,默默地抽一晚的烟!

与此同时,宋若诚也对自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苦涩!

他第一次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东西,不是光靠努力付出,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他所擅长的任何公式、原理、定论、推断统统无法计算出爱情这道不等式的正确解答!

他所学习过的哲学、法学、经济学、推理学根本不能分析出自己的爱情为何会是这般的残败不堪!

他,痛苦!彷徨!无奈!

他无法忘记他青梅竹马的美美浑然天成的美好!

他无法承认他沧海桑田的美美已为人妻的事实!

他更无法容忍美美在面对容天赐时的羞涩与娇柔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一把剜骨的尖刀,割伤了他深爱的心;那眼神像一面无情的明镜折射出美美内心自己与容天赐迥然不同的地位!

他,宋若诚,只是美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发小,他是美美尊敬的兄长;

她老是在刻意地,尽量委婉地保持着她与他疏落的距离!

而他,容天赐,却是小乔同床共枕,亲密无间的爱人,他是小乔亲爱的丈夫!

她总会在不经意间,掩饰不住地流露出对他那绵延的爱意!

宋若诚妒嫉!愤怒!

却又——,哀伤!绝望!

他等了她十五年,爱了她十五年!

一天天,一天天地期盼着她长大!

一次次,一次次地幻想着她嫁他!

可,就差了那么一点,就只那么一点点!

他错过了她!

他失去了她!

她竟就这么草率、这么迫不及待地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一个放荡形骸,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

一个根本给不了她爱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爱的男人!

她是那么的匆忙,甚至没有时间听的他的心声!

他的心在滴血,在哭泣,她听到了吗?看见了吗?

谁说,这世上只有女人是敏感的?

宋若诚心里比谁都明白:除了钱和权,他能给予美美的绝不会比容天赐少一分一毫!

而容天赐,这个浪荡子!这个混蛋!这个乌龟王八蛋!除了金钱和权势,却什么也给不了她!

噢,不!或许还有一样东西,他可以给,那就是伤害!

可,她竟然就这么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地守在那个该死的恶棍!她竟然还要在自己的面前,那么竭力的维护她那个可恶的“强盗丈夫”!

对!

没错!

容天赐就是个强盗!

该死的强盗!

不行!

绝对不行!

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无价的珍宝被一个流氓恶棍白白抢走!

更不能毫无作为地任由他抢到了却又不珍惜,把她当成一个“出气人偶”般地蹂躏!践踏!

办不到!绝对办不到!

什么道德?!什么尊严?!什么世俗?!

统统是都是一文不值的垃圾!粪土!

他要把自己的宝贝给抢回来!

他要把自己最爱的美美给夺回来!

盗亦有道!

从一个流氓强盗那里夺回原来就属于自己的珍宝,这难道有错吗?

只要能够挽回美美,那怕变成这世界上最卑鄙、最无耻、最下流的人,又怎样?

美美,她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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