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后的第二个星期三,容天赐突然收到了张少杰打来的一通电话:“老大,好消息! ‘疤猴’已经在泰国被我的人给逮到了!”
当时忙得焦头烂额的容天赐顿时像是被打了针鸡血,从大班椅上弹了起来,拽着手机兴奋地大嚷:“想办法无论如何要让他尽快说出幕后真凶!”
张少杰信心满满意地嬉笑:“老大,放心!只要一天不给那只‘猴子’喂‘白面’他就什么都招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毒瘾发作,不堪忍受煎熬的“疤猴”原原来来地交待了一切:周曼曼雇凶伤人,证据确凿!
容天赐震怒,打算拉上“疤猴”直奔警局,却被乔小美给挡住了去路!
乔小美用她那清澈无邪的目光注视着怒不可遏的容天赐,轻咬着薄唇,摇了摇头,忧伤地呢嗫:“天赐哥哥,算了。”
“不行!”容天赐的黑眸像是两事束燃烧的烈焰,咬牙切齿地诅咒:“说什么我也不会放过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
“天赐哥哥!”乔小美痛苦地垂下了眼帘灵动的眸子溢满了悲伤酸涩,哀怨地轻喃:“难道,你不觉得周曼曼跟你妈妈一样,也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吗?她们之所以会做错事,全是因为过迷恋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却不为人所爱,那种滋味有多痛苦,你体会过吗?了解过吗? 太过迷恋一个人是全迷失自我的,就会自觉,不自觉地犯错!譬如你爸爸,譬如妈妈,譬如若诚哥哥,譬如你和我!我们都曾为爱痴狂,因为太过于深爱某人而犯过不可原谅的错误!周曼曼也是如此!她会变得如此疯狂,如此偏执全都是因为太爱你,也太想得到你的爱!假设你与她相亲相爱,又假设她全身心爱着的那个从不是你,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会想要伤害我?怎么可能会间接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呢?”
容天赐慨然,无言以对,唯有将爱人搂在怀中不停地深吻,反复不断地呢喃着:“小乔,要为伤害过你的人说好话?为什么总是这样?对待别人无限的宽容,对待自己却无比的残忍?你明明很介怀宝宝的事,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原谅周曼曼呢?”
乔小美迎合着容天赐的爱抚,用她那料若星辰的美眸,温柔地凝望着爱人纠结苦楚的俊容,软糯的声线宛若涓涓山泉,滋润着他的心田:“我是很介怀宝宝的事,但却没有强迫自己去原谅周曼曼!我们是失去了自己的宝宝,可是让周曼曼去坐牢甚至要她偿命,又能如何?我们的宝贝能再活过来吗?我的子/宫能再长回来吗?天赐哥哥,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还能够这样彼此拥有,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应该感恩吗?要知道,比起许多人,我们已经幸运太多太多了!我们每天都可以听心爱的人和自己说话;亲手为他准备一日三餐;可以尽情地拥抱亲吻对方!可是,周曼曼呢?就算她再美丽,再富有,再聪颖,她仍没有得到她最想得到了东西——你!所以,原谅她,好吗?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可以重新爱上某个人的机会,好吗?”
容天赐忘情地亲吻着妻子,急切地将手伸进她的毛衣,摸索着解开她的胸衣扣子,粗喘着低嘎:“小坏蛋,为什么总爱给我出难题?你明知道,只要是你的要求,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你还总是这样?”
“不可能!”周夫人重重地把正在播着“疤猴”涕泪横流,哆哆嗦嗦地交待自己如何收了周曼曼的钱财,被她唆使驾驶无证脏车,撞伤乔小美视频平板电脑扔回到茶几上,暴怒地从沙发上拍案而起,瞪着容天赐,声色俱厉地斥责道:“根本就污蔑!赤裸裸的栽赃嫁祸!我家曼曼绝对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容天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拿着这样的东西诋毁曼曼的清白,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接着,又怒气冲天地将脸转向窝在沙发里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的周文夫,恼怒地唆唤:“文夫,马上为曼曼请最好的律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咱们的女儿蒙受这不白之冤!”
周文夫思忖着,并不理会周夫人的叫嚣,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周夫人安静下来,儒雅的脸上写满了哀怨和无奈,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脑上,半晌才缓缓地抬起面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沉沉地问道:“说吧,你今天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容天赐严肃地凝着周文夫纠结的脸,漠漠地说:“第一、立刻从‘广银撤回全部资金。第二,让周曼曼离开明城,永远都不再回来!”
“文夫,你疯了吗?”容天赐的话音刚落,周夫人就怒目而视地盯着丈夫苍白凝重的面,大声地责问:“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反而相信他吗?你还嫌他将咱们曼曼害得不够惨吗?”周夫人越骂越激动,用手绢拭着被气出泪水的眼角,伤心地着哭诉:“曼曼痴迷不悟地恋他整整二十年,每天做梦都盼着能够嫁给这混蛋!可,到头来他是怎么对待曼曼的?分明就是这畜生跟自己的前妻藕断丝连,对曼曼周情不专,还倒打一耙,反咬一口,借口曼曼假怀孕,一定要逼曼曼离婚!这些事情对女儿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文夫,我们做父母的比谁都清楚!现在,你竟然会因为一个下三的流氓因为毒瘾发作而说的几句鬼话,怀疑起自己的女儿?!文夫,你我可就曼曼这么一个孩子,难道你真的想这辈子都叫她回不了家吗?”
“夫人,你先冷静一点!”周文夫懊恼地训斥,“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你不信!”
“打死我也不信!我的女儿不是这样的人!”周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叫:“这畜生没有能够保住他跟那个贱女人见不得光的孩子,就迁怒到我的曼曼身上!故意让人冤枉她的!”
容天赐已微蹙起了英挺的剑,黑眸凛着凌厉的寒光,缓缓地站起身来,冷声叱道:“既然如此,就请周夫人为自己的女儿请好律师吧!告辞!”
“贤侄,不忙!有话好好说!”周文夫一边忙不迭地拉扯往容天赐,一边回头恼怒地训斥:“住口!曼曼会犯这么多的错,全是你从小给娇惯的!”又将目光再次投向神情淡漠的容天赐,深重地叹息:“撤资可以,但是曼曼——”
“我同意离开!”一个清晰坚定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传来,周曼曼正从巨型的旋转楼梯上一步步地来到客厅中央,稳稳地站到了他们三人的跟前。
“曼曼,你怎么下来了?”周夫人又怜又疼,焦虑地嗔着:“妈咪不是让你乖乖在房间里待着的吗?”
周曼曼张开双臂抱了抱自己的母亲,妖娆地笑着,轻声地诱哄着:“妈咪,不要再生气了,会长皱纹的噢!不漂亮了哎!”
松开手,她又朝着周文夫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真诚地道歉:“爹的,对不起!”然后,一双美眸直直地望向容天赐的方向,平静地说:“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
容天赐静静地站着,深深地凝着周曼曼,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说!”
周曼曼娇媚地冲着容天赐展颜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乔小美是我雇人撞伤的,收购‘容氏’股份的资金也是我提供了,从头到尾些事伤天害理的蠢事都我一个人策划操纵的,跟我的爹地妈咪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希望在我离开以后,你不要迁怒‘周氏’。”
容天赐依然静漠,神情却已肃然,认真地点头,说出口了也仍是最简单的一个字:“好!”
周曼曼加深了笑意,变得更加妖娆:“容天赐,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你再怎么不喜欢我,好歹咱们两个也做了几个月的有名无实的‘陌路夫妇’,所以,在我离开这里以后,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我爹地妈妈咪!”
容天赐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曼曼,冷清清地问:“还有什么?”
像是放下胸口一块大石,周曼做了个深呼吸,强忍着悲痛,耸了耸肩膀嬉笑着调侃:“或者,我还想请你给我两天时间,整理一下。后天一早,我将会开始自己的环球之旅!”
“我会去送你!”容天赐静静地转身,淡淡地说。
二天后,明城机场。
容天赐静静地凝着凄艳的周曼曼,漠漠地说:“旅途愉快!”
周曼曼微侧着头,强笑着调侃:“真的不跟我吻别吗?或者,再抱抱我?”
容天赐依然故我,淡漠地吩咐:“别再回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周曼曼含泪的美眸定定地盯着容天赐决绝冷酷的面容,凄楚地反问:“你以为我还想再回来吗?你以为除了你以外,这里还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吗?”
容天赐认真地凝着周曼曼,问:“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值吗?”
周曼曼嫣然苦笑,忧伤地反驳:“我爱你,就像你爱乔小美一样,毫无道理可言!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注定难以自拔了!”
寥寥数语,容天赐第一次发觉,原本周曼曼其实跟自己一样,其实也是个用情很专一的痴情人!
深深地叹了口气,容天赐的心头涌过一阵莫名的心疼,幽幽地劝诫:“曼曼,别再为我执迷不悟了,像你这样出色的女人会有很多机会。出国以后,找个第一眼看到你就难以自拔的男人,嫁了吧!”
周曼曼又笑了笑,玩玩似着盯着容天赐,悠悠地反问:“那么你呢?如果,当初我再狠一点,把乔小美给弄死了,你就会爱上我或者其他的女人了吗?”
机场的广播已经在催促旅客登机了,容天赐却依然没有办法能够回答出周曼曼的这个问题,或许,他这辈子都回答不上来了!
可以挥霍时间却已经不多了,周曼曼悲哀地笑着,突然间展开双臂,绕上容天赐的脖颈,在他的性感的嘴唇上深深一吻。然后,心满意足地微笑转身,消失在机场的检票口!
然而,永远都没有人会知道,就在周曼曼转过身的那一瞬,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划落,径直穿越了她绝美的脸颊,无声地跌落在机场冰冷洁白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