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
琉璃殿
风隐突然惨白的脸色,紫君璃自是看在眼里,可未等她开口询问,只见风隐对她行了魔界最高礼节——他右手握拳贴在心脏的位置,微微俯身。
紫君璃眼里的震惊,溢于言表。
殿内的红纱似乎被某种力量所带动,更加张扬得厉害,不时能听到红纱与空气碰撞,所发出的“猎猎”声响!
只听风隐那郑重而又带些颤抖的声音对她道:“魔君,请让属下带人去执行任务吧!”我想,尽快回风狱府……
雪儿懂得药理,懂得自己的体质,所以,他一定会遣幻翊去买避子汤药的药材!
不得不说,风隐是了解冥雪森的,冥雪森的所想所做,他猜得不差分毫。
紫君璃幽冥面具下的脸色一怔,似是明白了什么,缄默不语,却向着风隐挥了挥手。
明白了紫君璃的意思,风隐含着一丝谢意道:“谢魔君!”
话落,便转身,急速离去。
紫君璃看着风隐远去的身影,不禁口中感慨:“七凌啊,世间如果有如此爱的痛苦的人,为何他们还要继续爱呢?放手,不是更好吗?”
紫君璃语毕一怔,随即苦笑道:“是啊!放手,不是更好吗?”我自己尚且放不开,又有何资格评论他人?
呵……
真是讽刺啊!
紫君璃眼里落着自嘲,在空无一人的琉璃殿内,她缓缓抬手,摘去了面具。
一张妖娆冷艳的脸上,眉心幽冥更显姿色。殷红的唇轻抿着,一双本该嗜血凌厉的血色之瞳,此刻盛满深海一般的哀伤……
凌,千年的时光,你受尽轮回苦,而我受尽相思苦。可如今,我承载了所有的记忆,却不能与你说分毫,我的痛苦谁又能懂……
仰望星空,此时的你会发现,你所仰望的,不过一片暗沉的夜罢了。
·
阴沉的天,翻滚的云,呼啸的风,似乎要将这世界吞没。
风雨欲来,可一女子却怀抱着婴儿,在这恶劣的天气下不顾一切的前进。
女子银发素装,无情的银眸看着面前的叠叠山峦,顿感压力。
这女子,便是沐灿歌。
沐灿歌看着怀中的孩子,心里却矛盾不已:怎么办?如若运用魔息,务必会引来追兵,可不用魔息,两个时辰内定是不能将女儿交给源,我该怎么办?
沐灿歌心中的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在看着怀中睡得安逸的女儿时,突然就清明了——追兵又如何?谁都不能阻挡我沐灿歌前进的路,若阻之,必杀之!
心中的决定做好后,沐灿歌的动作也不再犹豫:“千里瞬移,缘灭崖,速!”
咒语念毕,只见一团血红的烈焰自沐灿歌脚底升起,迅速将沐灿歌包围,随即,红光一闪,沐灿歌已不见身影。
而带领着人马刚从魔宫出来的风隐,看着天际红光一闪,目标好似是缘灭崖。
抱着撞运气的想法,风隐高声呼道:“全体!随本狱使前往缘灭崖!”
“是!”回应的,是一片激情亢奋的魔使,也可以称他们为“魔宫杀手”。
·
缘灭崖
沐灿歌被瞬移此处,身形还有些不稳,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尽量让孩子感到安全。
而她自己,抬起眼帘,映入银眸的,便是那一片青绿色的四叶草海……
沐灿歌怀抱孩子,再次来到故地,不禁感慨千万:“没想到,五月之前,我沐灿歌在这缘灭崖上,结束了生命;却在此时此刻,带着我的孩子,再次来到这里。唉~可谓,人生莫测啊……”
是啊!人生莫测。
没有谁会知道自己的下一刻是否还能安然活着,或许,下一刻他们又要面对决战生死的时刻。
沐灿歌感受着崖上的狂风,收敛起心中的万千情绪,便抱着孩子,往崖下快步走去。
而沐灿歌刚走,风隐紧随其后来到缘灭崖。
一众身着黑色劲装的魔使,队列整齐地排在风隐之后,静若无人。
风隐与其他魔使一般,身着黑色劲装,只不过袖口被金丝绣上了“隐”字。高领披风在身后随着风猎猎作响,领子内侧是绣金麟纹。
而这些,足以说明风隐在魔宫的地位。
风隐一双深邃的墨眸,仔仔细细地搜寻着缘灭崖上一切可疑的踪迹。他缓慢踱步在崖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崖上绿草茵茵,即使有人踩在其上,也不见得会留下什么痕迹。他风隐尚且如此,更何比他轻许多的沐灿歌?
既然崖上没有她的人影,那就去崖下,沿路找!
风隐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作为手下,已经是习以为常;或许这一生,风隐只会在冥雪森的面前展现独属于他的柔情。
风隐回到队列整齐的魔使面前,深沉的嗓音夹杂着无情的凌厉:“目标已下此崖,一队人马随我去追,一队人马守在追影宫前,看到目标后,立马发信号弹,一定要截住人,明白了吗?”
“明白!”一众魔使表情肃穆,高声齐喊。
风隐冰冷的目光扫视着魔使们,而后冷道:“行动!”
“是!”众魔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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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酒吧
流转的灯光洒在热情男女的身上,他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与腰肢,探寻最原始的欲望……
每一位男女都在搜寻自己满意的“猎物”,但是,他们却忘了,黑暗中的沉睡者,永远,是最可怖的……
一位上身着金色抹胸,下身穿金色短裙的妖娆女子,如水蛇般的迅速缠上了她眼中最是完美的猎物。身后披散着波浪卷发,空气刘海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拨动。
她搂住男子的脖颈,呼吸就在期间流窜,如此姣好的女子,是男人们心动的尤物,也是她胸有成竹的自信。
“帅哥~怎么?一个人吗?”女子巧笑倩兮,谄媚之意不言而喻。
男子一身墨衣着身,散发着黑暗的气息,却给人带来邪魅与莫测的诱惑。当然,最重要的是男子的俊颜——一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眼,晦暗无光,宛若一潭死水,毫无情感,就像行尸走肉一般。雪面玉颊,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线。
他的眸低垂,看似无聚焦的看着,却让女子觉得手臂一烫,猛然松开了手。
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拭去嘴角滴沾的酒,然转眸看向了她,却是瞳孔骤然收缩!
男子猛然抓住女子的手腕,一双无光的双眸深处,似是窜出两条剧毒无比的毒蛇,他阴狠道:“谁允许你这么穿的!”
女子一下被吓住了,僵硬的不知所措。
然而,男子却并不想放过她!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抹胸,在众目睽睽之下,猛然扯去!
“啊!”
女子惊叫一声,捂胸摔倒在地,但是,酒吧里却没一个人扶她——这是大家从不言明的规矩:不插手任何纷争,可以看戏,但绝不允许出手!
女子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男子,而她的周围,是一群看戏的人。
男子没有因为女子的可怜而怜悯,反而让他本沉寂着的修罗本性苏醒!
男子缓缓蹲下身,在女子触手不到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她,嘴角却是挂着邪魅的笑,口中吐着嗜血般的字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才配穿戴金色,你这种下贱的妓|子,配吗?”
随后,墨衣男子又重新站起身,对周围的人,冷然道:“不许任何人帮助她,若是让我知道谁有那个多管闲事的胆子,我就让他去跟阎王见见面!”
此话一出,众人作鸟兽散,无一人再敢往这边瞧上一眼。
男子冷哼了一声,不顾地上女子的低泣,信步走出了魅惑酒吧。
·
外面的天比以往的雷雨天,阴沉异常。
磅礴的大雨,无情地打落,似是要摧毁世间一切!
墨衣男子出酒吧后,不禁抬头看向天空:灿歌,不知不觉你离开我已快近半年岁月。当初啊,你离开我的那时,也正是下雨的时候,呵!老天真是无情啊!现到如今,我还是无法将你忘记,也许,你真的要在我的心里,住上一辈子呢!呵呵……你可真是贪心哪!
没错!这墨衣男子正是王源。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五月前的他。如今的他,成熟稳重,单薄的肩膀变得宽厚,原来的青涩已在他的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如今的他,失去所爱之人,变得连自己都陌生的人。若这是成长的代价,是否太大了些?
五个月间,他用鲜血浇灌他的痛苦,用冤魂释放他的修罗本性。现在的他,手上的人命无数,煞气浓厚,无人敢与他再相言!
正当王源准备打电话叫舞过来接他时,他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王源的身子突然僵住,瞳孔无限收缩……
不……
这不可能……
不可能……
可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难以置信。
“沐灿歌小姐,魔君请你回去,请不要让属下等难做!”
王源说不出内心的感受,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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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歌……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