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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摊煎饼

“青枝要听什么故事啊?要不然大姐唱歌给青枝听好不好?”满枝被青枝缠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只有放下手里的活计,把青枝抱在自己的腿上,逗青枝玩。

“好,大姐,青枝要听小和尚的那个。”青枝舒服的躺在大姐的怀抱里,高兴的说道。

“好,那大姐就给你唱小和尚。”满枝宠溺的摸了摸青枝的头,开口唱了起来:

一个呀和尚挑呀么挑水喝

嘿嘿挑呀么挑水喝

咦咦挑呀么挑水喝

两个呀和尚抬呀么抬水喝

嘿嘿抬呀么抬水喝

咦咦抬呀么抬水喝

三个和尚没水喝呀

没呀没水喝呀

嘿没呀没水喝呀

咦没呀没水喝呀

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为呀为什么

为什么那和尚越来越多

嘿嘿越来越多

咦咦越来越多

为什么那和尚越来越懒惰

嘿嘿越来越懒惰

咦咦越来越懒惰

为什么那长老不来说一说呀

嘿不来说一说呀

咦不来说一说呀

睁着眼闭着眼只念阿弥陀佛

嘿嘿睁着眼闭着眼只念阿弥陀佛

大和尚说挑水我挑的最多

嘿嘿挑的最多

咦咦挑的最多

二和尚说新来的应该多干活

嘿嘿应该多干活

咦咦应该多干活

小和尚说我年幼身体太单薄呀

嘿身体太单薄呀

咦身体太单薄呀

白胡子的长老说我年老不口渴

嘿嘿白胡子的长老说我年老不口渴

一个和尚挑呀挑水喝

两个和尚抬呀抬水喝

三个和尚没呀没水喝呀

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为呀为什么

从此以后呀

和尚都不抬水喝

不挑水的日子还是一样过

谁也不用奇怪

也别问为什么呀

几千年的奥妙

谁也不会说破

几千年的奥妙

谁也不会说破

谁也不会说破

一首歌还没唱完,青枝就嚷嚷着,让满枝再唱一遍。满枝只有无奈的又唱了一遍。看青枝边听边打瞌睡了,满枝给青枝脱了衣服,塞进了被窝。然后边抚摸着青枝的头,又唱了一遍。直到青枝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给青枝掖好被角,满枝又拿起了没有缝完的衣服,缝制了起来。直到三更十分才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床睡觉。

第二日一早,天放晴了。只不过天气也更冷了!院子里更是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雪。阳光照射在雪地上,照耀出五彩斑斓的颜色,煞是好看!只不过,这雪景虽美,却是不能多看的。看多了很容易得眼盲症。所以,满枝也就瞅了一眼,也就算完了。

厨房里,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用问,都知道是大哥长平在厨房做饭了。满枝没事可做,只好到杂物房里找了一把铁锨,铲起了院子里的雪。

等满枝铲完了院子里的雪,长平也做好了早饭。熬得浓浓的小米粥,一人配上一个鸡蛋,再加上几个热腾腾的素包子,还有一小碟的小咸菜和油辣椒。这一顿饭,吃的兄妹四人那叫一个舒服!

吃过了早饭,长平和满枝又扫了扫房顶上的雪,顺便把院子外面的那条小路也清理了一下,这才穿上厚厚的棉衣,挑着两大桶的面糊子,朝村里二奶奶家走去。

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每到过年的时候,都是三五家的聚在一起摊煎饼。院子里支上四五口的鏊子,两三个人围在一起摊,摊的又快,也不至于会一个人无聊。

说道摊煎饼,就不得不说这里有趣的风俗了!这里讲究余年!意思就是过年的东西准备的越多越好!过年的东西,能吃到翻过年五六月的人家,那就象征着明年一定会过的很舒心,很富裕!所以,这就导致了一个现象!只要是有点余粮的人家,都会拼命的摊煎饼,有的人家甚至都会摊上个三四天!

今年满枝也打算多摊一些。别人的不敢说,但是满枝自己摊的煎饼,放上个半年那是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为啥?那就是满枝摊的煎饼,从鏊子上下来就是干的!又薄又干!你想想看,干的煎饼还能不经放吗?

穿过蜿蜒的小路,兄妹四人说说笑笑的就到了二爷爷的家里。进门一看,好家伙,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支上了八口大鏊子!二爷爷家的大堂婶孙氏和三爷爷家的三堂婶杨氏,一人把着两口鏊子,正在摊煎饼!二爷爷家和三爷爷家的几个小堂姊妹也没闲着,一人一口鏊子,正在烧火。

“哎呀,满枝姐,长平哥,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去你们家叫你们去了!赶紧的,这鏊子我刚给烧好,你们赶紧摊吧。”春枝最是眼尖,满枝他们一进门,春枝就看见了。

“二奶奶,大堂婶,二堂婶,三奶奶,大堂婶,二堂婶,三堂婶。”满枝兄妹挨个叫了一遍人,满枝这才接春枝的话“哎!那可感情好!我们可是来巧了,不用烧鏊子了!等会儿我摊了煎饼,先筛(就是洒上水,把煎饼弄湿一些,能卷上个为止)一个给你吃。”

“嘻嘻,那我可有口服了!谁不知道满枝姐你摊的煎饼是最好吃的啊!又甜又香!”知道满枝是逗自己的,春枝也笑嘻嘻的接口道。

“你还别说,满枝摊的煎饼是好吃!满枝啊,你到底是怎么弄的?摊的煎饼怎么比咱们这些长摊煎饼的还薄,还甜啊?”三奶奶家的二堂婶李氏也疑惑的问道。

“呵呵,二堂婶,这有什么巧处啊?我就是和面糊的时候,用的是一半的熟面和一半的生面,当然了还要加一些碱面,最后和好面糊之后,还要加一些油。面糊和的尽量的薄一些,这样摊出来的煎饼就会又薄又香又甜了!”满枝边说边把糊子舀到面盆里,也占了两个鏊子,开始上手摊了起来。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手上的功夫却也是不慢的。说着话,自打院外又进来了两个人,也挑着两个木桶进来了。满枝抬头看了看,是二奶奶家的邻居,孙家的两个闺女,山竹和山桃。这山竹今年十四岁,身子干瘦干瘦的,头发也希黄的很。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根本就看不见原来的颜色和样式!山桃也是,才十二岁,和自己一样大。身子也是单薄的很。因为年纪和二奶奶家的春枝差不多,因此和春枝很是要好。只是,这孙家婶子的命不好,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因此很是不得孙家老太太的喜欢。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让这娘几个干,真真是印了那句“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睡得比狗还晚。”就这,这娘几个还捞不着一句好!今天也是。要说这下过雪的天气,那是最冷的!老话说的好么,“下雪不冷化雪冷。”疼孩子的人家,谁让两个女孩子在院子里摊煎饼啊!满枝家那是没大人了,不得不做!不说别人家,就说二奶奶和三奶奶两家吧!春枝和宝枝也都十三四了,那不是也没干嘛!

“山竹,山桃,你们来了,你娘和你婶子呢?咋,就让你们姐妹俩来摊煎饼?这两桶糊子,你们姐妹俩得摊到啥时候去?老二媳妇,赶紧的,来给帮忙接过去!”看到山竹姐妹俩进来,二奶奶边说,边招呼自家老二媳妇钱氏,来帮忙接过挑子。

“俺婶子腰疼,干不了活,家里的猪,鸡什么的也都还没喂,俺奶奶就让俺和妹妹两个人来了。没事的二奶奶,俺能行的。俺摊了好几回了,也不难。”山竹是那种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说话细声细气的,很是招人喜欢。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山竹,要是又事就来家里说话,可别硬撑着。吃不饱就来家里,二奶奶这里别的没有,窝头煎饼管够!听见没?”

“哎!俺知道了,谢谢二奶奶。”

“山竹,山桃,来,你们等会再摊,我有好东西给你们。”春枝老早就看见山竹两姐妹来了,只是奶奶一直在跟她们说话,自己插不上嘴,这不,好不容易等她们说完了,春枝就急不可耐的拉着两姐妹进屋了。

“来,这个给你们,你们赶紧吃吧!”春枝拿出了几个沾豆包,递给了山竹姐妹俩。“这个是今天早上刚蒸的,我专门给你们留的,这会儿还热乎着呢,你们赶紧吃啊!吃完了拿回去,给婶子和山梨,山杏,山枣她们尝尝。”

“春枝姐,谢谢你!还是你对俺们最好了,不瞒你说,今年俺姊妹几个还有娘,根本就还没吃过沾豆包,前几天奶奶蒸了好多个,也都藏着给二婶家的两个弟弟吃了,俺们那是连毛也没见着!”山桃欢喜的接过春枝手里的沾豆包,咬了一口,满足的说道。

“咋一个都没给你们吃?山桃,你咋不问你奶要?”春枝气的问道。

“咋没要!俺奶说俺们这几个丫头片子,赔钱货不能吃,吃了就是浪费粮食。为了这,俺娘还挨了俺奶一顿打呢!”提起这事,山桃就难受的要命。要不是自己,娘也不至于挨那顿打。

“你奶咋这样呢?哎!难怪前几天听你们家吵吵,闹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事啊?”

“也不全是。那死老太太,给大姐找了门亲事,是下河村的赵家!说的多好多好,就跟俺姐嫁过去能享多大福似的。俺趁着打猪草的功夫,偷偷的去打听了才知道,那就是个二流子!成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耍钱喝酒!他爹都让他气死了!现在家里就一个老娘!听说这回是把他小妹给卖了,才得了这些个银钱!俺家那死老太太,就是图赵家给的三两银子的聘礼!你说,这是人干的是么!”山桃气呼呼的说道。

“啥?你奶咋能干这样的事呢?婶子也同意了?山竹姐,你也同意了?”

“咋能同意么!俺娘就为了这,才和俺奶奶顶了两句嘴!可是这回不同意也不行了,那死老太太连人家的聘礼都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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