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升起暖意,她有点迟疑地问:“有名字吗?”
他好笑的瞟她一眼,“当然有。”
“你叫什么?”她的心有点激动了,集中了耳力听。
“心非。”
“什么?”新……飞?新飞电器?呃……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听好了,我叫梅心非,心灵的心,非常的非。”
钱多乐了,“我见到的男人名字都这么有趣,一个田野,一个梅心非,嘿嘿,没心没肺……”
他莫名的抬起头,“你在说什么?什么田野?什么没心没肺?”
钱多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他把药瓶盖合上,站起身来,眼睛警示地看了钱多一眼,“如果敢给我起绰号,你就死定了。”
钱多哆嗦了下。
说实话,智商在这家伙身上真的是忽有忽无,忽明忽暗,忽高忽低,忽……好吧,就是没准。
“文青!”梅心非已站到门口,对外面的文青吩咐:“今天早些备饭菜。”
“是。”
转回来,他对钱多笑笑地说:“让你带着伤喂我吃饭,真是很抱歉。”
钱多……真是对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瞧瞧,那么大个人了,说起让人喂饭这种话丝毫不脸红,还故作抱歉的略带捉弄的表情,他还真是个怪胎。而且,既然那么体贴的给她上药,为什么还要坚持让她喂饭呢?这人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准,怎么做事如此没有规范呢。
“我说,打个商量吧,虽然喂你吃饭是你情我愿的事,但是,我不是我的工作范围,而且这样下去不好,你会被惯坏的,我也不想总当丫环被人使,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慢慢戒掉它吧,趁我的手现在有点疼。”她笑眯眯地说着,尽量把这个话题说的很轻松。
梅心非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云淡风清地说了句:“食宿费免扣,应该对你是比较实际的。”
钱多脑门上“叮”的一声!
去他奶奶的,什么说三道四什么人言可畏,在她这里全部都要败给金钱!
脸上挤出谄媚得很明显的笑,她灰溜溜地噌到他身侧,甜蜜蜜地说:“老板您人真是太好了,你的胸怀就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为您喂饭是我终身的荣幸,小的做一辈子也不想退休,直到耗尽我最后一滴血汗,誓要为您鞠躬尽瘁。”
梅心非受用的睨了她一眼,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傲慢地从鼻息里嗯了一声,道:“走吧。”
“老板,您脚下小心,您慢点……”钱多尽心尽力地服侍在其身侧。
夏天的天,说变就变。
一夜风雨,天就凉了。
早晨起来,钱多本来好利索了的感冒,在夜晚风雨的肆虐后,又开始有了咳嗽的症状。
一个上午,屋里就听得她咳咳咳不停的闷咳声。
今儿中午梅心非就来了,一进门就皱起了他好看的眉毛,“怎么了?吵得人心烦。”
钱多已无力跟他斗嘴,脸色泛黄地说:“天变得急,谁知道会突然狂风暴雨的,一会儿我去跟莲姑娘要床被子就是了。”
梅心非眼睛向她住室的方向瞥了一眼,“连窗户都没关,可不要冻坏你。”
钱多扭头看去,额头上落下冷汗,“……没想到。”
“再也找不到你这么笨的丫头了。”梅心非无奈地说着,眼睛里无意间流露出一丝宠溺。
钱多抿了唇,脸红红的垂下眼帘。心里,甜丝丝的。
“跟我来。”梅心非说着就顾自转身放外走。
钱多一时懵懂,“去哪?”
梅心非回头给了她一个怎么这么没默契的眼神,脚步未停的继续往前走。
钱多还能怎么办,狗腿的跟上去,一脸委屈的缩在他宽大的衣袍后,囔嚷道:“人家还有很多事没做完,而且我旧伤未好又添风寒,你还这么随意地支使人家……”
梅心非回头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就是看你生病才让你休息啊,真是不识好人心。”
“让我休息?”钱多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话,瞬间,这人的光辉形象在她面前变得壮大了,“哇,老板您真是慈悲为怀,在下又对您敬仰几分。如此,谢过了,我回屋睡觉。”说完,她几乎遁地而逃。
后领子却被一根指头给勾了回去,“去哪儿?”梅心非懒洋洋地问,语气里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
钱多被他抓小鸡一样的提拉着,非常难堪,徒劳地挣扎着,“放手啦……你不是说要放我休息吗?你不能这么残忍啊,不能反悔啊,大人物一言九鼎……”
“我说让你休息,没说让你回自己屋。”他微垂下眼帘,忽然显得有些黯然。
钱多眨了眨眼,从他眉目里看出点端倪,“老板你不开心啊。”
“没有,只是有点累。”他叹了口气,又突然说,“你以后唤我名字就好。”
“……心非?”钱多心肝儿颤抖了。
“嗯。”
钱多开始浮想联翩了……“心非呀,你方才说,不让我回自个屋休息,难不成,你是要带我去你屋里睡?”其实说完这句话,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
但是,那方却听得他非常正经坚定地说了句,“是。”
钱多的翅膀要长出来了……不过,很快,她就有点心慌意乱,不时的拿眼角偷看他,他明明不开心,或者说有什么烦事扰,应该喜安静才对,而且,他那么爱干净到与洁癖不差分毫的人,怎么会让她睡他床上?难不成,他有什么阴谋……
呃……说实话,与他相处到如今为止,她认为把阴谋二字用到这个人身上其实是有些抬举他的。
“不要再想了,我只是觉得你在我身边,我会觉得心情好些。”他淡淡地说着,一句话打碎了她所有的猜测。
钱多缩起了脖子,“哦”了一声,一会儿,又觉得,他这话里……因为她在身边,因为她在身边……他喜欢她在他身边呢……
甜滋滋的随他到了院落,两人进得屋内,钱多以为他要给她安排什么或跟她说什么,巴着一张笑脸看着他,他却视若无睹的顾自坐到了旁边的桌子旁,竟然拿起了笔,慢条斯里的写起字来。
这人真是!钱多纳闷的凑上前去看。
嗬,这家伙居然也会写浪漫的诗词!
虽然她看不懂。
“老板你文化好高!”禁不住吹捧。
梅心非斜斜瞟她一眼。
“啊,心非,是心非……”钱多有点腻歪地贴在他身侧,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也会非常优秀的诗,心非可要看看?”
梅心非挑了挑眉峰,随即把笔递给了她。
钱多咳了一声,接过笔,挨着他将他往旁边挤了挤,他正要起身,她却一把扯住他,撒娇地又向他挪了挪,这才正襟危坐,开始在纸上写起来: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时才后追悔莫急!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那个人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豪情满怀的划上最后一笔,钱多站起身来,重新用自我崇拜的情绪审视了一遍,这才呼了口气,趾高气扬地瞥向梅心非。
梅心非望着她写的这段话,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稍时,才迟缓地问:“这是哪个流派的诗词?我怎么从来未曾看到过?”
钱多心里的得意更张狂了,哈哈大笑三声,“哈!哈!哈!不知道吧!告诉你,这是西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