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钱多忙不跌的叫住他,挣扎了几下,勉强支撑着坐起身子。
那人就那么原地站住,微微侧头,露出冰冷的侧脸。
钱多清咳了一声,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心里清楚自己是穿来的,到了这里得入乡随俗,还是老方案,先弄清楚现状更好。
“你……我……”一开口,还真让人尴尬哈,她干笑了笑,说:“你看我,这一觉睡得太久了,有点糊涂了,那啥,你……几岁?”
问得有点直接了,男人迷茫的看了她一眼。
“哦,哦,我其实是有点记不清你的生日了,好像快到了吧,我想给你庆祝一下。”钱多眨了眨眼,一脸谄媚。没办法,对冷冰冰的美男子她一般又爱又怕。
男人脸上的疑惑更浓了,索性转过身来,用清冷的眸子打量了她一会儿,复又想起什么似的收敛了情绪,微垂眼帘,淡声说:“是秋季才过二十四岁生辰,我不需要什么庆祝。”语气里,还是有一丝让人捕捉到的厌弃。
钱多故意忽略掉这一点,打个哈哈笑,“啊,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啊!不过……”她猛的看向男人手下牵的男娃,“他,十岁……你这么早就……不是亲生的吧,啊对不起对不起……那也说明,说明我也是二十四岁左右了?!”真是又吃惊又好笑又欣喜啊。
男人脸上的肤色瞬间就变了,白里透青。
“娘!”小男娃不满地嚷起来,“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天天都把爹爹是你抱大的挂在嘴边吗?”
“我……”钱多张大的嘴合不拢了,“抱大的?”僵硬的抬脖子看向男人。
果然,那男人的脸彻底青了,眼中的烦感更明显,“你快些吃了鸡蛋,如果身体好了就去田里干活。”简洁地说着,他又牵紧两个孩子的手,转身之间那个微皱的眉心,透着深深的不耐,仿佛一刻也不愿再与钱多废话。
钱多就伤自尊了,从小到大,还没被这么忽略过。
不,是被人像躲瘟疫一样的嫌弃过。
说实话,这男人虽然长得俊美,可也没到了绝伦的地步,某人也不要自命不凡了好吧。
提了提气,钱多从床上下来,有点不适应装束,差点绊倒自个儿。“哎,我还有话要说,别走!”声音笃然升高。
男人好似原本是懒得理他,但他手下两个孩子却都站住了,扭回头看向钱多,“娘……”
男人不情愿的再次回头,抿着唇,冷厉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你什么是被……我抱大的?”虽然很想委婉点问,侧面点问,可是看样子她没这个时间,因为对方很想跑路。
男人沉静的表情让她开始发颤。
“娘,你今儿个咋了,别再气爹爹了,你是爹爹的童养媳,你知道爹爹不喜欢提,还要提……”
男娃的话让钱多挑起了个奇怪的八字眉,脸上差点出现了个“囧”字。
童养媳……
耳边,响起了凄婉的二胡声: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啊……
几乎令人泪如雨下……哦过了过了,收!
“那个,我比你爹爹到底大几岁?”这个问题很关键,她几乎来不及研究童养媳的真假成分,就一脸诚恳迫切地问小孩,还是小孩子实诚,大人指望不住。
男娃这次抬头看了看男人的脸色,有点怯生生的用手指比了个“七”的造型。
钱多吃力地去看,终于看懂了。五雷轰顶的终于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年纪。
“啊……”她无力地坐到床上,一脸哭丧着,心里苦苦地比较着,21岁,31岁……21岁,31岁……十年的岁月啊,被抽空了……
“该死!该死!你干吗活过来,去死!死回去!死回去……”钱多抓心挠肺的拿起枕头狠砸自己的脑袋,觉得不过瘾,又拽着蚊帐拿脑门往墙壁上撞。
“娘!”
“娘!”随着一声惊呼,两个一大一小的娃娃争先恐后地奔过来,小的女娃更是吓的哇的一声哭起来。
而另一边,原本沉寂到底的男人也难以维系没有表情的神情,眉毛轻轻拢着,眼睛里除了那丝挥不散的厌,更是加夹了许多的不解和审视,“你又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