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博易拎着碎掉的半瓶醋回来,宋屔有些惊讶,“怎么了?”
陆博易勉强的笑了,“不小心摔破了。”
陆博易一说话,宋屔就看到陆博易有些红肿的脸颊,“脸怎么了?”
“不小心撞在墙上了。”陆博易随便一说。
“这好像是被打的啊?你在下面和什么人吵架了吗?”那伤痕看起来明明就是被人打的啊。
陆博易怕宋屔多想,笑着安抚到,“不是,是我走路的时候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撞到墙上了。再说我干吗和人吵架,这里我就认识你啊。”
听陆博易这么一说,宋屔马上就相信了。心想也是,陆博易应该不是那种随便就和人打起来的人,再加上他腿脚又不方便,可能才会撞到墙上吧。“你走路专心一点,干吗想其他的事情呢?你等等,我去拿冰块来帮你敷一下。”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跑向厨房找冰块。
陆博易突然笑了,心想幸好没有和赵尔森打起来。
“来,先冰敷一下,如果晚上还没有消肿,我再陪你去医院看看。”
陆博易握住宋屔的双手,“不用担心,小伤而已。”
“怎么能…。。”剩下的话宋屔还未说完,就被陆博易吞进了他的肚子里,因为他的双唇堵住了宋屔的双唇。先是单纯的亲吻,慢慢的陆博易就有些不能自拔了。趁宋屔张开唇齿的瞬间,陆博易的唇舌立刻滑进宋屔的口中,攻占城池。
宋屔接过吻,尽管次数很少,但是没有像此刻这么无助的,只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全被陆博易给牵制住,顺着他的唇舌慢慢的翻涌。陆博易的呼吸明显开始急促起来,有些不能抑制。宋屔的手不安的抵在陆博易胸前,只感觉那里十分温热,身体慢慢开始颤栗起来,不安和无助顺着呼吸不断的蔓延。
最后还是陆博易先放开,看着宋屔被亲吻得有些红肿的双唇,陆博易突然好想一口咬下去。不知不觉中陆博易冒出一句,“我饿了。”
宋屔像是得到什么大赦似的,立刻从陆博易身边挣脱出来,“我去端菜出来,马上就可以吃了。”神情无比的紧张和慌乱,显然刚才的举动宋屔有吓倒,不过是被自己。宋屔急急忙忙的跑向厨房,陆博易有些郁积的坐在沙发上,其实他是真的饿了,但不是肚子饿了。
宋屔一走进厨房,靠在流理台边,手指不自觉的抚摸着刚被亲吻过的唇瓣,心里觉得十分怪异,为什么以前和赵尔森接吻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呢?宋屔记得和赵尔森接吻的时候,她十分的清醒,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感。一开始有,但是后来慢慢的就没有了。可是和陆博易却不同,那次在电梯里的一吻也是现在这样让她无比的慌乱的,刚才比之前更甚。
宋屔突然意识到,也许,她会选择陆博易,并不仅仅是因为对当年那件事的内疚,还有……。
饭桌上的气愤无比的安静,刚才的事情让两人都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宋屔只是埋头吃饭,而陆博易则是盯着宋屔一口没一口的慢慢吃。
陆博易给宋屔夹了一点菜,“干吗一直低着头啊?这样吃会不消化的。”
宋屔抬头,即刻否认说:“哪有?人家说吃饭的时候说话才不利于消化。”
陆博易立刻笑了,“那你还说。”
宋屔真是觉得无语,“是你先说话的啊。”
“恩,这个倒是事实。”陆博易马上承认,饭桌上的气氛立刻缓和起来了。吃完饭,陆博易执意要亲自洗碗,宋屔拗不过他,只得让他动手,不过宋屔得在边上帮忙。
陆博易不用拐杖的话可以站立和走动,只是比平常人要慢,慢很多。陆博易细心的洗着每一个盘子和碗,宋屔注意到他的手指很纤细,很修长。宋屔记得以前他的钢琴弹得很好,那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发出美妙的旋律,动听沉迷。
第一次看陆博易弹钢琴是在一个春节,那是陆博易在中国的第一个春节。那天两家人在一起吃的晚饭,吃完饭,陆博易看到她家里的钢琴就为大家献上了一曲。他坐下那台黑色的钢琴面前,显得更加儒雅,那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和投入。可如今,那样的一个男人却挽起他那名贵的衬衫,用那修长的双手在她的家里洗碗。
见宋屔发呆,陆博易回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看什么?”
宋屔急忙接过他手里已经洗好的碗,“我只是好奇原来你也会做家务。”
“我会做的可不止这些哦,等有机会,我做牛排给你吃,我煎的牛排很好吃的,万乐以前常说我的水准可以跟西餐厅的大厨媲美了。”
“估计是万乐拍你马屁吧。”
“不会,他不是个说假话的人。”陆博易有些洋洋得意,吃完饭后水果,陆博易便说有事先离开了。
宋屔送他进了电梯之后才回房,宋屔一走,陆博易立刻抓住自己的左脚,他一直在忍耐。刚刚被赵尔森打倒在地上时,撞到了水泥地上。加上之前又再一次出车祸,最近他的左脚总会不时的痛。陆博易一直忍到现在,他不想在宋屔面前表现出来,也不想让宋屔发现。
一出宋屔家的小区,陆博易吃力的将车停在路边,从包里拿出电话,拨给万乐,万乐昨天回来的,万乐一直陆家在香港的业务。这两天刚好因为一个合作案要在上海呆几天,他们俩也因为工作一直都没有见到。本来晚上打算一起吃饭的,但是陆博易说已经约了宋屔。万乐还骂他重色轻友呢。
电话一直拨了很久,才有人接听,此时的陆博易早已满头汗珠。
“你小子见完了女朋友,终于想起我了。”
“万乐,帮我……。”
万乐听陆博易声音不对,“博易,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我……我在宋屔家小区外面。”
“你等着,我马上到。”
果真不到十分钟,万乐就以风的速度赶到了陆博易的地点,将陆博易从车上扶下来。见他满头大汗,样子十分痛苦。
“发生什么事了?”
“先送我回酒店。”
万乐将陆博易带回了酒店,动作非常娴熟自然的拿出房间里早已备好的医药箱,从最底层拿出一支药水和注射器,然后给陆博易注射。
注射完之后,万乐又找来一把剪刀,陆博易忙问:“你干吗?”
“剪掉你的半边裤子啊。”
陆博易心一凉,刚刚才从意大利运来的裤子,今天还是第一次穿呢。“记得下次赔我一条一摸一样的,纯手工制作的。”
万乐这时候还有心思开起玩笑,“要按你这么说,这些年我也欠你不少裤子了啊。”
“是啊,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呢?”陆博易声音有些虚弱了,大概是刚刚的药发挥作用了。
万乐将剪掉的半边裤子扔在一旁,又从外面端来一大盆热水,然后用毛巾润湿之后热敷在陆博易的腿上。手指不小心滑过陆博易腿上的伤痕,万乐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的。只是这么多年再见,内心还是会有不小的震撼。那个时候,博易也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只是那时的他多了一些无助。他不肯让任何人碰他的伤口,除了他。万乐记得那个时候陆博易这样对他说的:“万乐,我不想让太多人看见我的软弱和悲伤。你的悲伤我见过,现在轮到你见我的了,我们之间扯平了。”万乐的悲伤就是在父母死去之后一个人孤独的呆在角落里哭泣,那个时候也是陆博易向他伸出了他的手,拉着他站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伤口’还没好吗?”陆博易心中的伤或许真的只有那个女人才能帮助他愈合吧。万乐不知道自己该纵容他继续,还是该劝他收手。
陆博易轻轻一笑,将目光移向窗外。万乐不断的换毛巾,让陆博易的脚痛缓解了不少。
“你一直都知道,是吗?”
“不,我知道,但是却不敢肯定。”
“那么就继续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吧。”
“博易,你确定这样就是你想要的吗?你确定以后你不会后悔吗?”
“不会,我确定。”陆博易坚定的声音淡淡从喉咙里发出,却让人不敢去怀疑。
万乐知道现在的陆博易只是为了曾经的一个答案在迷失,也许只有真正找到那个答案,他才会回头,否则谁劝都是没用的。水温渐冷,万乐收好毛巾,将被子给他盖好。
“这段时间不要自己开车,让小林帮你开吧。如果你还想继续这场游戏,那么你应该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