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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当受骗

第二天,辰时,冯姨挎着菜篮子在集市上兜转,神色焦急,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此时的太阳早已升上了天空,逐渐将大地烤的灼热。

如今已等了半个时辰,可这……冯姨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在一个摊位前踱步。

“呦呵,来的这么早。”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冯姨骇了一跳,赶忙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长相奇怪,穿着黄灰色道袍的道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也许是天生脸部肌肉松弛的缘故,使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说的那个能治我家丫头的药,在哪?”冯姨看了一眼,也不和她多说,直接进入了主题。

“呦,冯家婶子,别那么急嘛,我要的东西呢?”那道士无赖般地伸出了手,贼兮兮地笑道。

“你……可当真那瓶药能治我家丫头的眼睛?”冯姨再一次试探性的问道。

“呦呵,冯家婶子,我骗你作甚,这里村里,谁不知道我王二算命的最讲信用的。”那人无赖地笑笑,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那张滑稽的脸。

冯姨取下了腰间的破布带子,放在手里,心下犹豫了一会儿……

这可是她的一辈子的家当,里面还有她父母生前的信物和嫁妆,她从来不舍得用,可如今……为了她的丫头,她还有什么是割舍不了的?

那道士有些不耐烦,把拐杖放到一边,斜靠在旁边的一堵墙上,边用手扇着风,边催促道:

“快点啊,还犹豫什么?你还在乎那点钱,你说……这钱重要,还是你家丫头的名声重要?”

冯姨一愣,继而在不犹豫地把钱递了过去,她明白环境这个东西,对一个孩子有多重要,她不想让她活在讽刺与屈辱之中,尽管她很坚强……

道士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心,拿起一枚金币放到嘴里咬了咬,顿时喜笑颜开。

“我的东西呢?”冯姨冷冷开口。

“哎呦瞧我,都把这事儿忘了……给,不过啊这东西珍贵的很,可不能沾染了人的生气,否则到时候救不了你的丫头,可不能来怪我。”

道士抬起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冯姨,看到冯姨拿着瓷瓶摇了摇,确定里面有东西之后,眼中的鄙夷和阴险一闪而逝,但一瞬间又换上了那个死皮赖脸的笑容。

当然,低头收药的冯姨没有看到……

待冯姨走远,那道士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冷笑道:“蠢老太婆,世上哪有什么仙药,哼,要怪就怪你家那丫头命不好,偏生了这么一双眼睛,妖孽就是妖孽,我这可是帮世人除了害,哈哈哈哈……”

说完,竟不再去碰拐杖,双脚利索的丝毫不像刚来时一般。

————————————————————

冯姨走在大街上,手里紧握着瓷瓶,眼中满是欣喜和兴奋,有了这个东西,是不是代表着她的丫头也能变得和常人一样了?她把瓶子放在了篮子的外层,正聚精会神地想着,丝毫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让开!”

此时,一个鞭子已经抽了过来,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壮汉怒吼道,一个人眼疾手快地将冯姨拉进了人群中,紧接着几批训练有素的官兵紧跟其后,浩浩荡荡地穿过早已被人群让开的宽敞大道,只留下一阵飞扬的尘土。

冯姨慌忙道了谢,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四周,这临溪村治安一向不错,就算是以前派出的官兵镇压影息阁的人,也没有如此的阵势,又看了看官兵离开的方向,她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便急忙抓着一个对着路上指指点点的男人问道:

“这……这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人并不认识冯姨,以为她是个不问世事的寡妇,便解释道:

“哎呦你可是不知道,住在山脚下的那个冯家的丫头是个妖怪,这不,昨天陈县令的小女儿浅熙小姐死了,就是沾了她的晦气。”

那人的话语间带着讽刺和不屑,而冯姨的心却是一紧,第一反应就是她的丫头还留在家里,迅速从人群中抽了身,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手中的篮子在她的不经意间滑落。

就在篮子快要掉到地上的一刹那,收在篮子里层的小瓷瓶却先一步地掉了出来,伴随着悦耳的清脆响声,本来还精致完好的小瓷瓶,此刻已经被摔的粉身碎骨,几颗黑色的石子滚落了一地……

冯姨愣在了当场,知道是上当受骗了,可是她已经没心思想了,她必须赶紧回去,如果晚了,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优雅别致的小院,此刻已是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打碎了一地,枕头被褥全被扯烂,绒毛轻飘飘地浮在了半空中,就像是刚被一群土匪扫荡过,冯姨气喘吁吁地站在离屋不远的地方,扶着膝盖。

看着这个场景,冯姨的心揪的更厉害,但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对着院子大声地呼喊:

“丫头……丫头你在哪?娘回来了……”

没有人回话,只有山林间不断震荡出的回音……

冯姨瘫软在地上,突然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甚至不应该出去……她缓缓握紧了拳头,她的丫头什么都没有做过,那些人凭什么诬陷她!这次,就算是大闹官府,从此背上无数的罪名,她也要把她的丫头带回来。

就在她起身将要踏出一步是,草丛里突然传来几声骚动,冯姨警觉地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草堆突然被掀开,一个头发蓬乱,满脸污土的小女孩露出了脑袋,一边用脏兮兮的小手揉着眼睛,一边从大坑里爬了出来,仿佛刚睡醒了一般。

“娘,你叫我……”声音有些软,有些迷糊。

冯姨见了,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三步并成两步冲上前,扶着她的肩膀仔细打量,见她除了身上有些污泥和杂草外,并没有什么被打伤的於紫痕迹,便拂去她额角的草叶,语气中满是担忧与自责:

“丫头,你这么在这里?有没有受伤……给娘看看……”

女孩就这样任着冯姨打量,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娘,刚才来了好多人,他们很凶,把家都翻乱了……”说道后面,声音逐渐变得微弱,像是怕被责罚般的低下了头:“我因为害怕所以躲起来了,然后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的小嘴嘟起,粉嘟嘟的小脸虽然脏兮兮的,却掩不住她的可爱,冯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是娘的错,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可如今,这里也不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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