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蓟阳从昏迷中醒来,活动一下四肢,竟然全身完好。那个该死的端风没有对她用刑?蓟阳疑惑的晃晃小脑袋,难道是她做了噩梦?正想着,一抬眼看见端一在门前如门神一般的一动不动的站着。端疯子不在,多好的逃跑机会。蓟阳看看端一,脑子飞快的转着。
“唉,端一,你的主子呢?”先打探一下敌情,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不知道。”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我想出去走走。”
“我跟着。”
“我想去毛厕。”
“我跟着。”
“嗯哼,你跟着?”
“我找人跟着。”
他一招手来了一个神情卑微,面容清秀的女孩。她在前面走,女孩在后面勾着头跟着。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端红。”端红?估计还有端绿黄蓝紫呢!蓟阳暗暗笑了一下。蓟阳进去,端绿在外面一动不动的守着。蓟阳东思西想,到底怎么样才能逃出去?由于想得入神刚好撞上了对面走来的女孩。这个女孩大约十六七岁一身绿衣,身形娇小玲珑,神情胆怯。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蓟姑娘,奴婢该死。”
“行了你去吧,是我先撞你的。”蓟阳挥手示意她走开。
“谢姑娘。”女孩迈着小碎步慢慢走开。
“站住。”蓟阳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灵机一动。
“姑娘。”女孩不知所措的站住。
“你的身上有一只大毛毛虫,我帮你拿掉。”蓟阳笑着走近她,然后她不出意料的倒下了。
她的药粉也许对付不了端风,但是对付这个女孩绝对没问题,更何况她又进行了改进。她把女孩拖进毛厕,还好,这里的毛厕分为两种,一种是单间,是主人用的,另一种集体敞开型的是给下人用的。进了单间把门一关,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到。
蓟阳关上门迅速扒掉她的衣服和她互换。散开自己的头发绾成和她一样的发髻。拿出随手带的易容工具,迅速上妆。幸好这个女孩,跟她身形相似,衣服也挺合身。穿戴收拾好,她慢慢走出来,学着女孩刚才的样子迈着小步低垂着头慢慢的走着。
门口,端红还在那里等着。
端红说不定跟刚才那个女孩认识,万一她看出了破绽怎么办?蓟阳有些紧张。生怕端红跟她打招呼。端红只是随意看自己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太好了,继续低着头吧。蓟阳心里轻松起来。
“端绿。”端一的声音响了起来。蓟阳不禁一紧张,完了,忘了这尊门神了。端绿,她现在身穿绿色衣服,叫的应该是她吧。
“什么事?”蓟阳低垂着头,装出一副毕恭毕敬不敢抬头的样子。端一仔细审视着她,蓟阳的心咚咚直跳,千万要淡定淡定。
“端一,刚才那边好像有一个穿绿衣的女子慌慌张张的跑了。”来人是上午押她进刑房的侍卫,好像叫什么端命。他淡淡的扫了蓟阳一眼,然后继续跟端一说话。
“好,你在这儿看着,端绿跟我来。”端一犹疑了一下往厕所奔去,端绿紧随其后。
“该干什么干什么,还愣在这儿干吗?”端命严厉的口气似乎别有深意,他放她走,蓟阳看了他一眼,不是他是有意的还是没看出来。不过,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她开始是迈着小步慢慢的走,因为怕人起疑,来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拔腿就跑。
端家堡的外墙就足有十几章高,以她的轻功似乎有些困难。
就在这时,端命又来了。完了完了,他起疑心了。蓟阳咬牙提气,拼尽全力往上跃,竟然真的跃了上去,看来人在危急关头潜力是无穷的。
“那边的人你往哪里跑?”后面的喊声越来越近,蓟阳急忙跳下墙头跌进树林。
那厢端一腾的一下跳下墙头,朝她飞奔而来,完了,完了。这家伙定是发现了蛛丝马迹。她的轻功虽然不错,可是她没有内力,不能支撑太久,渐渐的,她越来越体力不支,端一离她越来越近。
突然咻的一声,端一的剑朝她飞来。蓟阳慌张之下急忙闪身一躲。剑是躲开了,不幸的是她不慎漏了真气,轻功无法施展,便一头栽了下去。蓟阳急忙调整姿势,来了招“猴子翻跟头和就地十八滚”才避免摔个稀巴烂。不过等她爬起来,端一也赶到了。
“蓟姑娘,如果少堡主知道你逃了出来,说不定又要用什么刑罚,请你赶紧跟小的回去。小的就说姑娘只是出来走走,并无逃走的意思。”这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蓟阳一想这下完了,这么好的机会都没逃掉,以后再逃更难了。
怎么办?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先用苦肉计吧。她快速酝酿了一下,狠狠掐掐大腿,又在手上抹了点催泪粉然后放声大哭,边哭边说:“我的命好苦哇,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好朋友,我就这样走了,你们以后怎么办啊?我的娘,你卧病在床谁人照顾呀!我的爹呀,您老孤苦伶仃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相公我还和你还没圆房呢!……”蓟阳哭得梨花带雨,海棠泣血。蓟阳边哭边透过手指缝查看端一的动静。端一一动不动的站住,仿佛一根树桩,根本不为所动。苦肉计不成,那就换一计。
“端一,你高大威猛,小女子对你暗恋多时。我命绝今日,不如在我死前以身相许如何?”蓟阳边说边向她抛媚眼,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上此刻绽放出三月桃花般的媚人微笑。
端一一愣,他见过很多女人为了清白送掉性命却没想到有人竟然要以身相许?他怎能不好奇?
他看着那双灵动的眼睛,那充满生命活力的面孔,心莫名的隐秘的动了一下。在他二十多年黑暗无光的生命中,第一次出现了阳光的影子,可是他立即压住了,多年的残酷训练可不是白练的。他是少堡主的人,对他的命令只有服从。任何影响了端家堡利益的人都不能姑息,不管她是谁!
“不必费心,本人不能人道。”他眼角讥诮的一笑,蓟阳不知是真是假当下愣了一下,这里的规矩可真奇怪。不过,她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人,只是顿了一下便靠近他轻轻蹭了他一下然后绞着衣角,眼含情唇含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声音酥得让人骨头发软,端一,一身杀气激起,杀手都有很高的自觉性警觉性,不喜欢别人这么靠近,急忙把她推开。
可是已经晚了,一股淡淡的轻烟飘起,如雾一般散开,端一轰然倒地。蓟阳眨了眨俏皮的眼睛道:“不过如此。”说着弯腰拖起他的身体,仿佛拖死狗一样的拖到暗处,刚盖好就听见身后有人追来,她慌不择路,只朝树木多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撒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