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了阑尾炎是最小的手术,只要预防好别感染,应该很快就康复了。
我实在是不想呆在医院里,不想看见那一只只黑色的乌鸦,耻高气扬的蹲在垂死之人的肩头上;输液时间不长,只有半天,到中午11点15分就没药了,所以我在输完液之后,一个人擅自出来溜达溜达。
在医院有四条街的距离,有一座庙宇,叫做空明寺;在庙宇大门口有一个开放性大型广场,广场上有喷泉,还有绿化带,还有各种装饰造型通道,空间尺度宜人并拥有非常好的遮***路中间有光带和菖蒲种植带,层次丰富,人们可以在林荫下躲过烈日,一排排座椅,一颗颗造型奇特的石头,石头中还有音乐飘出来,真可谓是人间仙境,我还记得妈妈跟爸爸带我来这里玩了一次。
那光滑好看的界限石,就像一颗巨型铅球,可以起到阻挡机动车的进入。
在那树荫下,有不少算命的,其中有男,也有女,他们伪装成游客,但凡看准目标立即出击;就像现在,有一位山羊胡须尖嘴猴腮的老头看准我是半大孩子好骗,就冲我喊道:“小哥,你正在走霉运。”
可不是正在走霉运吗?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医院!我笑笑,回了他一句道:“你小心了,正在走霉运的不是我,是你。”一针见血,喊我的人,微微一愣,退后一步似笑非笑道:“你别胡说。”
我看着他肩头上的乌鸦道:“我没有胡说,如果没有说错,你最近心神不宁,总是丢三落四,记忆了也在下降,想要做的事,转身就忘记了。”
“你是谁,该不会是跟我们一样在这里想混两钱来的?”老头干巴巴的脸,就像缺失了水分的茄子,霎时变脸变色却又故作镇定道。
“对不起,我一个孩子玩什么骗人把戏,恕不奉陪,你老慢慢玩。”说着我就想离开,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一刹,某一种奇怪的景象,跟电影似的浮现在我脑海。
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只鸡,婴儿、到小偷,然后又是花白皮毛黑眼圈的狗之后就是眼前这个人;身子晃了晃,微微定神,他丫的还死死拽住我不放,口里说了些什么话,我听不太真,不过我的头忽然如针刺般疼痛起来。
我蹲下,抱住头。
老头没有马上离开,嘴巴叽呱叽呱的说:“你看看,我说你走霉运,你还不相信。”
“那么我请问,又怎么化解掉霉运?”
老头斩钉切铁道:“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我暗自好笑,悄悄在想爷爷;爷爷的本事不小,可惜的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虽然那是一个亦真亦假的梦,但我觉得不像是梦,就像我的魂魄离体,真格的去了那种地方,才有那么真实的感觉,比如说在滚下阴阳界村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疼痛。
“怎么样?拜我为师,马上帮你化解霉运。”他这么一嚷嚷,呼地一下围拢来很多人,全部都是来这里游玩的游客;在广场也有保安的,但是那些保安得到了这些算命的一定好处,对他们的存在,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是真的有人打架闹事,他们一般都会站在那根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我跟老头成了众人观看的核心,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东张西望想要看见熟人,能帮我一下;老头见我没有吭声,继续瞎胡扯道:“我不但知道你有劫难,还知道你的前世今生。”
我一把推开他,冷哼一声道:“我先说说你的前世今生。”我的话一出,众人哗然,都鼓励我说出老头的前世今生。
老头不尴不尬,表情极为不自在,放开抓住我的手道:“说说看,如果你说中了,老夫倒过来拜你为师。”
我觉得能有知道别人前世今生的能力,不是天赋,更像是诅咒;我喜欢做普通人,可以像胖子表哥那样去泡妞,吃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不用顾忌种种。
可是事实真的很残酷,我不但知道别人的前世今生,还能看见别人的死亡阴影。
看老头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态,我不卑不亢抬眼看了一下四周,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要我说出来可以,前提是你别骂我,必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誓不要报复,不要生气我才说。”
老头咀嚼了一下我的话,那微翘的胡须抖了抖,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不用发誓,老夫的诚信度是有目共睹的。”
有人赞好,继续鼓励我说个一二三来。
说就说,谁怕谁!我学老头的样子,慢条细理的看着他那对细小的眼睛,摇头晃脑道:“别急。且听山人慢慢道来。”
“哈,瞧他那样还山人。”有老头的同伙在起哄。
我度步,佯装重新审视的神态,不提其他,刻意把刚才跟他手接触的画面忽略掉,不能让人起疑我是被他抓住才知道的前世今生景象道:“你前世是支鸡,下蛋结善心,轮回为人,却干的是一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丑事,然后再次被打入六畜道成为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花白皮毛黑眼圈的狗,帮主人看家,那家的主人信佛,做了不少善事,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就是这个道理。”
我的话毕,刚刚还窃窃私语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一片静黩;众人面面相觑,特别是那老头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道缝钻进去。
“是你。小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一声大叫,惊得众人唏嘘一片,我定睛一看,他不就是我在医院看见得那名律师大人吗?柏继明的样貌跟他有几分神似,不用猜,他定是柏继明的老爸无疑。
他一定是夹杂在人群中,看我的即兴发挥,说的这一番让人心服口服的话,才猛然冲出来找我的。
也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不过看他气色不怎么样,肩头上那只乌鸦可不是等闲之辈,我不想招惹麻烦,就极力狡辩说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