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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白瞎子收徒

沈德柱看到自己儿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大的能力,也是吃惊万分。

好再那几个昏迷的学生经过抢救,暂无生命危险,而他们的家长更是不愿意再和沈小鹏一家有半分的接触,只当这件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也不再到沈小鹏家大吵大闹。

原以为事情就可以就此过去,可是不成想,沈小鹏褐瞳鬼娃这个称号,再此被人重新拾起。村里人也开始对沈小鹏忌惮三分,唯恐避之不及。沈德柱眼见自己一家在村里犹如孤魂野鬼一般存在,全村人开始不与他们往来。

日子过得一天天艰难起来,沈德柱也越来越郁郁寡欢,终于支撑不住大病了一场,寻医无数,却无药可医。

沈小鹏自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内心对父亲的愧疚与日俱增。

过了大半年,眼瞅着沈小鹏就要12岁了,沈德柱的身体状况也一天不如一天。沈德柱暗暗思量,莫非自己的大限将至,真的活不了多久了,难道白瞎子口中所说的“轮回大劫”真的存在。可如今,即便这此劫难再所难逃,沈德柱也不忍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为自己的儿子身上。

那一日,沈德柱把沈小鹏叫到床前,气虚微弱地给他讲述了他出生那晚的事情,狂风暴雨,黑猫挡道,子落母亡,褐瞳鬼娃,轮回劫难,以及白瞎子的神秘莫测,都一五一十的对沈小鹏合盘脱出。

沈小鹏听的目瞪口呆,完全想象不到这这真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事情。

沈小鹏跪在父亲床前,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祸害,我是个祸害……”

沈德柱的老母亲看着哭成泪人的父子俩,也是心痛不已,搂着沈小鹏,趴在儿子床前,哭着说道:“造孽啊,我上辈子一定是造孽啊。才让我受到这么样的惩罚,老天爷啊,就让我替我这苦命的儿子受苦吧,我老太婆的命虽不值钱,可也不想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十二年前,得了一个乖孙,却亡了一个好儿媳,十二年后,孙子慢慢长大,儿子却又病入膏肓,看样子马上要不久于人世。怎么能不伤心。

正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来人走到门前,轻咳了一声,大步朝屋里走去。

沈小鹏和奶奶连忙止住哭泣站起身来,看到来人正是12年前在沈小鹏母亲葬礼后遇到的那个古怪老人——白瞎子。

十二年的功夫,白瞎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一身灰色的长衫,花白的头发,手握拐杖,身板硬朗,走起路来依旧铿锵有力,但是,双眼的眼白已经开始暗淡,不比从前那么明亮。

沈小鹏看到来人的模样,不自觉的朝奶奶怀里钻了钻,尤其和他那尽是眼白的双目対视时,更加害怕。

沈德柱躺在床上费力的往上靠了靠,已经力不从心,喘着粗气。

白瞎子微微一笑,对沈德柱说:“怎么,12年不见,现在有没有想通,我把这孩子带走,你的病情还会有回转的余地。”

沈德柱微微欠身,咽了一口吐沫,陷入入了两难的境地。毕竟是自己孩子,当初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不忍心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古怪老头子带走,更何况如今养了他十二年。可是现如今的情况,自己恐怕命不久矣,撇下一个年迈的老娘和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更于心不忍。

可沈小鹏听到白瞎子说自己的父亲的病尚有挽回的余地。一下来有所醒悟,当机立断的答应:“好,我跟你走。”

白瞎子暗自佩服这孩子懂得孝道,甚是欣慰。不过,看沈小鹏的脸色,多少有点不情愿,话语之间透露着一种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感觉。

沈德柱连忙摆手,说:“不行,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为了他,他母亲已经走了,说什么我也不愿意你把他带走。”

白瞎子皱了一下眉,柔声道:“是,他是你的孩子,可你还有一个老母亲要赡养。如果你也走了,剩下他们祖孙二人,你可放得下。”

一旁的沈小鹏奶奶抹了一把眼泪,说:“就算你带走我这条老命,我也万不能让你带走我这乖孙。”

白瞎子见状,拉着沈小鹏奶奶的手说:“我带这孩子走,一不为谋财,二不为害命,只是单纯的见这孩子命格强硬,又是褐瞳鬼娃,只想收他为徒,稍加训练,必成大器。我白瞎子行南闯北一辈子,有如此爱徒,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再说,夫人您有大福之相,如今这孩子虽为褐瞳鬼娃,命犯天煞,守在您身旁,您也如此身体硬朗,如若我带这孩子离开,夫人您必定会长命百岁,带您驾鹤西去之时,寿终正寝,也算为子孙谋福。”

沈小鹏奶奶望着床上的沈德柱,心疼的说道:“管它百岁不百岁,我只是心疼我这可怜的儿子。他若真撒手离开,我想我也活不久了。”

沈小鹏人小鬼大,权衡利害关系后,倚在奶奶怀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奶奶,我还走吧。依这位老爷爷的话,我离开对大家都好。现在村里人对我也总是指指点点,我离开了也省得你们受人白眼。”

沈德柱泪眼婆娑的看着懂事的儿子,说:“小鹏,你可要想仔细了。”

沈小鹏用力的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哭了。

白瞎子看小鹏应允,眼疾手快,从袖里划出三根红香,大手一挥,三根红香插入地面,手掌从香头上轻轻划过,嘴里念念有词,一声“开——”,瞬间三根红香带出熊熊的火焰。白瞎子对着沈小鹏厉声道:“跪下”。

沈小鹏愣了片刻,顺从的跪在白瞎子面前。沈德柱和他老母亲也是愣在那里,并没有来得及阻拦。

只听白瞎子对着三根红香深深鞠了一躬,大声的说道:“各位师尊在上,寻阴人第32代掌门白方圆今日在沈家庄地界,遇一千古奇才褐瞳鬼娃……”

说到这里白瞎子停顿了一下,有点尴尬地问沈小鹏:“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小鹏乖乖地答道:“我……我叫……沈小鹏。”

白瞎子微微点头,又重新冲着三根红香深深鞠了一躬,再一次大声说道:“各位师尊在上,寻阴人第32代掌门白方圆今日在沈家庄地界,遇一千古奇才褐瞳鬼娃沈小鹏,欲以收为关门弟子,从此,师徒终身如父子,烦请列为师尊为证,保我寻阴一派发扬光大。沈小鹏为列为师尊叩首。”

白瞎子说完冲着正在发愣的沈小鹏挤眉弄眼,沈小鹏果然天资尚可,很快意识到白瞎子的意欲让自己何为。冲着三根红香磕了三个头,突然之间,三根红香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熄灭,只留下三个红点在香头上微微冒着白烟。

“从此以后,你沈小鹏就是我白方圆的徒弟了。”白瞎子搀起跪在地上的沈小鹏微笑着说道。

白瞎子这一套收徒的动作之快,让沈德柱有点措手不及,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别人的徒弟了。不知道这12年中白瞎子为了收这个褐瞳鬼娃为徒,模拟了多少遍。

沈德柱刚要说些什么,白瞎子抢先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沈老弟,既然小鹏已经是我白瞎子的徒弟了,那么咱们以后也该以兄弟相称。”

不得不佩服白瞎子的能力,这一句话把沈德柱噎的够呛。沈德柱闭着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握住白瞎子的手,说道:“那以后,小鹏就拜托白师傅了。”

白瞎子又冲沈小鹏奶奶作了一个揖,从袍子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她,说:“此药并非什么灵丹妙药,但足可以强身健体,待我把小鹏带走之后,你每日喂沈老弟服上一粒,半月之内,沈老弟自可痊愈。”

白瞎子在此给沈德柱拱手告别,沈小鹏跪下,依次给父亲和奶奶磕了三个头,泣不成声。

沈德柱心里也不是滋味。事到如今,也只有让小鹏跟着白瞎子去闯一闯了。沈小鹏奶奶抱着沈小鹏哭的老泪横流。

白瞎子安慰道:“夫人大可放心,等到夫人百岁寿辰,我带小鹏回来给您祝寿。您且好生照顾自己。”

出了院子,夜已经渐深。天空中的一弯新月悬在最南面的山顶之上。一位灰袍子老人带着一个12岁的孩子离开沈家庄,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里。

沈小鹏顺从的跟着白瞎子,不知道白瞎子口中所说的寻阴一派到底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要经历什么样的事,他只知道,此路一走,便永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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