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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论道还是吹牛

神行符果然好用。这是石应龙第一次使用这种神奇的东西。他只看到无数的景物在飞速的向自己身后飞奔,有几次他差一点撞上了山石,还好他见机得快,没有撞上。

“记住,一落地,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不要回头,不要停留。”他记着师父的话。驾驭神行符,夺命狂奔。

“找道士,他奶奶的,我在那里找道士啊?”石应龙心里骂着。眼看着太阳西下,偏偏山高路远,树林越来越密集,山坡越来越崎岖,就是看不见一个村庄。可怜的石应龙,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医族,不知道自己已经跑进了狼牙山脉,还以为自己离城镇越来越近了。

当然,是越来越近了,前提是他能翻过怪兽众多的狼牙山脉。神行符日行千里,石应龙马不停蹄的跑了半天。最起码也应该有五百里了。它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追兵正在狐疑的跟随着,他累坏了,抬起头,太阳终于完全消失在西边的山峰下面。

夜风啾啾,好像周围有什么东西。他撕下了腿上的神行符,站在了一尺多高的草丛中。小灰灰从他怀里跳下来,看看四处没有大树,竟然在他的小腿边支起自己的小腿,嗖嗖的尿了一泡。狗今天享受的超越了往日的档次,膀胱受不了。

“死狗!”石应龙骂了一句。从怀里的葫芦里取了一枚辟谷丹,吞了下去。“汪汪,汪汪!”灰灰看着他叫着,自己也想吃些东西。

“没了!”石应龙干脆的将葫芦塞进怀里,“这东西是给人吃的,狗不需要。”他说的干脆。小黑狗有些不相信,伸着鼻子兮兮的吸溜着。“等等吧,明天什么都有的,我请你吃肉。”石应龙豪气的吹着牛皮。

山里的天黑的很快。石应龙只是休息了一下,不敢再做停留。既然认准了方向,他继续前行。还好,这里是一处平坦的地方,只不过杂草多了些。石应龙有些胆怯,摸了摸靴子里的匕首,顿时胆气壮了许多,继续走,不能停。

转眼间天色彻底黑了,石应龙低一脚高一脚的走着,越来心越虚。“灰灰,灰灰。”他叫了几声,“汪汪。”小黑狗在他脚下回应。

“你走前面。”他命令道。小黑狗有些不愿意,但是,很给石应龙下面一句话的面子,“等到找到休息的地方,我给你一颗丹药尝尝。”它汪汪两声,小跑着冲进石应龙前面的草丛中。“不要跑得太快!”

原来走路真的很累人。石应龙跟在小黑狗的身后,一人一狗走进了足足半人高的草丛中。到了后来,石应龙只是麻木的跟着小黑狗发出的沙沙声音走着。然后,他看到了夜幕中的一点亮光。

小黑狗带着他走到了亮光下面。

他们终于走到了路上。虽然是崎岖的山路,但是,总归是路啊。当石应龙双脚踩在路上的那一刹那,他差一点激动的叫起来。随即,他看到了远处那一点灯火。“汪汪。”小黑狗叫着,征询他的意见。

“走啊,去看看,总比露宿荒野好很多。”石应龙虽然对未来不抱任何的希望,可是,希望总比失望好。于是,一人一狗欢快的奔向那一处灯光。

是一所破庙。里面的神像已经倒塌,不知道谁在大殿上点起了一堆火。正是这一堆火光给他们了黑夜的方向。

“有人吗?”石应龙站在破庙门口,看着那堆燃烧的正旺的火,他感觉夜风很冷,很想享受一下火堆的温暖。没有人回答,站在门口,也看不见里面有人。火堆上架着一个砂锅,不知道里面煮着什么,咕嘟咕嘟的响着。

“汪汪,汪汪!”小黑狗抬起头叫着,毫不掩饰的流着口水,眼睛哀求的看着石应龙。“有人吗?”石应龙又问了一句,还是没人回答。他迈步走了进来。火堆边果然很温暖,他坐在火堆边,看到砂锅里煮着几块腊肉,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即使他刚刚吃过了可以顶十天的辟谷丹,肚子中还是饿了。

石应龙舔了舔嘴唇。“汪汪,汪汪!”小黑狗不满的叫着,疯狂的舔着自己的鼻子。“灰灰啊,我也想吃肉,可是,肉是有主人的。”小黑狗看看他,又看看砂锅,最终,无奈的趴在他的脚边,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双腿之间。

“乖,你要当一只有毅力的好狗啊!”石应龙伸手拍着小黑狗的脑袋说着话。小黑狗呜呜的叫着,好像因为这句话感动的哭了。

“哈哈哈!”一阵大笑从破庙外传来。接着是腾腾的脚步声,石应龙吓了一跳,不假思索的站起身,向破庙外望去。这那里是脚步,这是地震啊。一个比他高一头的大汉走进了破庙,接着是一股香风迎面而来。

那个黑塔一般的大汉葛衣的怀里敞着,赤着胸膛,上面茂盛的黑毛令石应龙一阵惭愧。他一边大笑着一边走到破庙里,一双环眼眨也不眨的看着目瞪口呆的石应龙,看了好一会才停止了大笑。

“怎么样,凤姬,我说这人肯定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说错吧?”他得意的对着身后的美女说道。

真的是个美女啊,比齐师妹还要漂亮。她身上的长裙,不知道为什么,许多地方破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肉,凤眼,长眉,一脸肌肤即使在火堆明灭不定的光芒下,也让石应龙一阵呼吸急促。

“汪!”小黑狗叫了一声。

“没事,这是朋友!”石应龙拍了拍两只眼睛圆碌碌的小黑狗。难不成自己的这只小黑狗也是色狗。自己是逃命的,可不是泡姑娘的时候。他忽然醒悟,顿时,低眉垂目,心里默念大定经。这是针灸之前必须念诵平定心情的经书。

“兄弟,相逢便是有缘,来,吃肉!”黑脸大汉已经大咧咧的席地而坐,他一伸手,从砂锅里取出滚烫的腊肉,递了一块过来。这个大汗真够大方的。石应龙抬起头,毫不迟疑的接过熟肉,接着他的脸色瞬间通红,给烫的。

“灰灰,吃!”他手腕一抖,小黑狗一张嘴,准确的接住了那一块腊肉,嘴巴动了一下,就这么咽了下去。这是典型的火中取食啊。

“啊呀,原来小兄弟真的说到做到,有肉了先照顾自己的宠物啊!”凤姬咯咯一笑,竟然挨着石应龙坐了下来。偷听过我的话?石应龙偷眼一看,只见她开口的低领那里,深深的沟壑挤压着,天上地下的差距啊!他感叹着,放肆的闻着鼻子边的香味,心里唯一的一点警惕没了。

不行,忍住。师父说在外面,即使你不是好人,也要装个好人,这样才能长命百岁。所以,石应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无奈之下,抓住衣襟,赤啦一声,撕了一小条,然后,转过身,双手捧着递给凤姬,说道:“姑娘,盖住吧,小心着凉。”

“啊!哈哈哈!”黑脸大汉更加放肆的大笑起来。

凤姬呆住了,这人是脑子有问题吗?“师父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说完这句话,石应龙才扭过头,看着正在大笑的黑脸大汉说道,“兄台,不知道能不能再次割爱,我的朋友并没有吃饱?”他眼睛盯着砂锅里面的腊肉。

这下,凤姬同大汉同时愣住了,他们看了看石应龙,又看了看那只小黑狗。只见石应龙指了指小黑狗,“在下的朋友姓石,名叫灰灰,乃是我的八拜之交,虽然他目前因为客观的原因还不能和我们坐在一起,可是,我们已经呆在了一起。”

这倒不是石应龙的假话,虽然他经常欺负灰灰,可是,在医族之中,只有和灰灰,他无话不谈。他正色说道:“见诸无相是,是以有相,相不在外,而在心里。”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地方,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凤姬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刚才的这番话,是医族沧海先生化芝的地方的石碑上刻着的字句。石应龙觉得就是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毫不客气的掉了书袋。师父告诫,出门第一件事情,猛掉书袋,好交朋友。

“先生高见,妹妹,看来哥哥和你都是有眼不识泰山啊!”黑脸大汉思索了一番,忽然兴冲冲的站起身,拉着衣衫暴露的凤姬竟然对着坐着的石应龙行了一个师礼。石应龙大惊失色,正待拒绝,可是,看到凤姬白花花的胸脯,竟然手足发软。只好受了一礼。

“奴家谢过先生的遮羞一布。”凤姬虽然没有明白黑脸大汉的意思,她一眼扫过石应龙圆睁着几乎突出的眼睛,双目中杀气一现。随即,她的手臂上,感觉一股大力传来,却是黑脸大汉制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凤姬干脆一笑,用石应龙给她的布条真的掩盖在了凹下去的深沟前面。

石应龙心中叹了一句失望。这时候黑脸大汉已经坐了下来,他清理了一下黑狗前面的场地,这才爽快的捞出了砂锅里面的所有肉食,恭敬的摆在了黑狗的面前,然后才抬起头看着石应龙道:“先生,可以让贵朋友大快朵颐,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深夜猎杀,势必让贵友一饱肚肠。”

“灰灰,开动。”石应龙简短的说了一句。他知道黑脸大汉必然还有下面的话。他不在乎什么,因为,师父说过自己九死一生,死就死吧,最起码和灰灰一起,最起码都是饱着拜拜的。这个师父啊,什么都是好的,可是,就是说的话有时候自相矛盾,让人很难具体执行啊。

“先生刚才所言,见诸无相是,是以有相,相不在外,而在心里,此话深奥,听着总觉得意犹未尽,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讲法,还请赐教一二?”他毕恭毕敬,看着与方才的粗鲁豪壮判若两人。

石应龙愣住了,他决计没有想到黑脸大汉竟然问起了书袋功夫。还好,这也是他的最爱。他淡淡笑了笑,缓缓背诵起来。“天之大,无边无际,地之广,无垠无域,然尽皆于无,风从何来,须知能者驾驭块垒,以不动生动,是为永……”石应龙一边背诵,一边暗自想到,你们懂吗?自己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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