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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觉醒

石应龙跟着那条黑色的巨蟒进入洞穴。洞穴中,有淡淡的微光,所以,他可以看到周围的路径。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他能听到偶尔响起的,从石壁滴入一侧的水滴的声音,还有黑色蟒蛇的鳞片从石头上摩擦的声音。

他隐约的感觉到,这个山洞分外熟悉。他自己清楚,自己根本未曾来过这里。可是,就是有一种从心底浮起的熟悉感。

他一边走着,一边搜肠刮肚的想着,看能不能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起一些什么。一切都是徒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看到了眼前的一片明亮。这片明亮就像月光下的雾气,似乎明亮然而却模糊。他看着黑色的巨蟒游进去,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站在那里,呆了一会儿,他听到,那层雾蒙蒙,仿佛突出来的光明中,传来了嘶嘶的声音。

然后,石应龙走了进去。

他走进去,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先前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黑夜之中的山洞。这里,却明晃晃的,是一个白天。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身后,还是凸起的岩石,扭曲的洞窟。再进一步。这里没有太阳,然而,有潺潺的流水,很小的一条小溪,在他的脚下断流,不知道是化作了雾气,还是流入了石壁。

这里没有太阳,可是,却有青青的绿草。石应龙记起来了,外面,已经是冬日,已经临近了年关。然而,这里,青草匆匆,就像刚刚进入春季。他有些疑惑,有些怀疑。他双脚踩上去。

柔嫩的草叶堰伏,有细长的韭叶一般的草叶落在他裸露的脚背上,轻柔凉爽。石应龙低下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脚上硬梆梆的娃子破了一个洞,露出了自己的脚背。好黑啊!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自己的肌肤。他没有找到黑色的蟒蛇。他缓缓踩着青草,闻着这里的空气。空气是湿润的,是清新的。这空气,竟然含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好像融合了眼前无尽的青草的滋味,还有泥土的芳香。

石应龙闭上双眼,贪婪的深吸了一口冷空气,他侧耳倾听,淡淡的水声,风儿吹过草叶的声音,没有鸟鸣,没有虫叫。寂静,寂静的令人感到无尽的空旷。他睁开双眼,眼前,也是这么的空旷。

没有看到黑色的蟒蛇。然而,他能看到,一丛已经堰伏的草叶正在缓缓的升起,就像一层微微的,傲人的波浪。是绿色的。

石应龙跟在堰伏的草丛后面,前行。然后,看到了那棵树。

这是一处平坦的平原,明亮的天光下,绿色的草就像一层厚实的草甸子,一层一层的,在微风中起伏着。而那棵树,就在草甸的中央。远远的望过去,好像一个大伞,绿色的大伞张开着,又好像一个怪异的蘑菇。

石应龙向着那颗绿色大伞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奇怪的知道,那个大树就是自己的目标。他仰起头,看了一眼天。如果自己头顶有天的话。天上雾蒙蒙的,光线就来自于那里,雾蒙蒙的上方,是明亮的。

没有太阳,没有云彩。没有日月星辰。石应龙踩着绿草前行。微风吹拂他的衣衫,他的衣衫与青草一起轻微的舞动。然后,他走到了那棵树的下面。那棵树,只有站在他的下面,你才感觉得到它的高大。

石应龙仰起头,再也看不到雾蒙蒙,他的眼中,是一层一层的碧绿和一点一点的鲜红。他竟然不认识这棵树。他站在树下,听着微风下树叶哗啦啦的响着,闻着那股醉人的甜香。他不知道这棵树是什么树,不知道树上的果实是什么果实,也不知道这些果实成熟了没有。然而,他再次感觉到了熟悉。

似乎,自己在那里,见过这样的树。一样的绿叶哗哗,一样的硕果累累,一样的甜香迷人。

然后,他听到了咯咯的笑声。就像风中响起了一窜一窜的银铃。他扭过头,看着自己的身边。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阔袖长裙的女孩子,女孩子的黑发上,插着一根银色的步摇,小姑娘咯咯的笑着,步摇在微微的摆动。

衬着黑发,衬着她的容颜。看着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你很陌生啊?”那个女孩子的笑声停止了,然而,树叶哗啦啦的鼓着掌。她笑着说道。

“是啊,我觉得,你也是陌生的,可是,又有些熟悉。”石应龙看着女孩子说道,他们的脚下,草很矮,他注意到了,女孩子的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鞋子。女孩子看着好像十二三岁,眉心的地方,有一颗鲜红的美人痣,她的肌肤很白,就像明亮润滑的玉石。她笑的时候眉毛弯弯,就像黑色的月牙。

“我能感觉到你血液里的熟悉。”女孩子笑着看着他,“那么,你来到这里,不去摘一个果子吗?”

石应龙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大树。这棵树很巨大,足足有三四个人合臂粗细。往上望去,枝丫交错,好像一条虬龙冲天而起。石应龙看了好大一会,他摇了摇头,说道:“好高啊!”

“爬上去,摘个果子,吃了之后,你就明白一切了!”女孩子在怂恿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再说,那些果子那么的甜美,为它付出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石应龙低下头。他的个子比小女孩高了许多,他忽然笑着蹲了下来,眼珠子转动着说道,“要不,小妹妹,你帮帮我,帮我摘一个下来!”

小女孩摇了摇头。她的身体也跟着微微晃动,她乌发上的步摇也在摇动,她的黑裙在微微的摆动。

“我不行,我在这里,只是监督。”她仰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大树,看着绿叶丛中,那些鲜红的果子,舔了舔自己红润的双唇,“这些果子真美啊,看着,多么的美味,有可能是甜的,有可能是酸甜的,”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些果子的向往。

石应龙看着她的表情,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个女孩子摇了摇头,她低下头思考了一会,这才抬起头,看着石应龙说道,“模模糊糊的,好像以前还有两个人,可是,那两个人走了,走了好久好久,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她忽然间脸色变了,鼓起了自己的腮帮。

“你帮我摘一个,好嘛?”她伸出手,抓住了石应龙的胳膊,她仰着头,鼓着腮帮子看着他,好像一个小孩子在对一个大人撒娇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石应龙面对少女的目光,心中反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觉。他看着少女,少女看着他,两人四目对望。

石应龙再次仰头,看着大树。“还是很高啊!”他仰着头看着树,不知道,这一刻,那个拉着他的衣袖的,小鸟依人一般的少女的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变成了绿色的竖瞳。然而,这种变化只是极快的一瞬间。等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

“哥哥,哥哥,帮帮我吗?”

“只要摘一个下来,你吃掉果肉,给我一个果核也可以!”少女拉着他的衣袖,哀求他。

石应龙再次鼓起勇气,看着这棵大树。这棵果树,真的太高大了。从这里抬头望上去,看不到树梢,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树叶和累累的硕果。“咕噜!”小姑娘摇着他的手臂,然后,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

石应龙饿了。他看着树叶中红彤彤的果子,双眼的瞳孔渐渐变成了淡淡的红色。他的肚子之中,感觉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这是饥火。他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只手下意识的抬起来,拉着他衣袖的少女微微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然而,一点清凉忽然间从石应龙的手臂出现,然后,那清凉如同一条小溪,顺着胳膊流入他的心田。他的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个问题,问道。

“思思!”

“佘思思!”女孩子的黑发飞舞起来。树叶更大声的哗哗响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地方,起风了。

“我要吃果子!”小姑娘厉声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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