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万头脑猛地一震，意识立刻就陷入了模糊之中，他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进入了敌方防御塔的攻击范围。随着李德万的行动，防御塔立刻就喷射了一发飞弹，向他袭来。
然而李德万根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是硬塞进了几十斤棉花。即让他的头涨得难受，又没有撕裂般的疼痛。在李德万被飞弹击倒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次是不是赚大了。
在正义之地，按照联盟的规则，英雄的击杀，必然是属于另一个英雄的。即使某个英雄最后是被防御塔的攻击喷死的，这个英雄的击杀依然要算到最后一次攻击他的英雄身上。
唯一的例外，就是某些情况下，耿直的英雄不等小兵就直冲防御塔，然后回老家玩泥巴。又或者某些自信心过高的英雄，去挑拨某些他还惹不起的野生怪物，然后惨遭咬死。这些情况下，这些英雄的击杀就不能算在其他英雄身上。
然而，一般情况下，只有某些新手法师在练习赛中会出现这种情况。在真正的战场，譬如召唤师峡谷，这种事情就很少发生。当然了，这只是一般情况下。
“像你之前的那种情况，击杀肯定是算在提莫队长头上，但看起来，你也得到了许多收获。”这是李德万回到水晶枢纽，并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之后，攻击符文给出的结论。
当然了，李德万收获很大这一点，是能够直观的看出来的。回到枢纽之后，他的体型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倍有余。原本比李德万大一圈的塔，现在都比他小得多。
李德万的意识体也发散出了光芒，闪耀在原本充斥着淡蓝色光芒的空间中。远远看去，又把他的体型衬托的大了不少。
听完别人对他外观的描述，李德万还自嘲自己是不是成了个大灯泡。逐渐接受了这一切的李德万，下意识得就去找塔。
“嗯，塔前辈，想我这种情况，以前……”
“没有出现过。”不等李德万问完，塔就给出了回答，和他之前彬彬有礼的状态大相径庭。
“诶？”李德万有点惊讶，难道说自己真的走大运了。接下来的流程就应该是围观的老爷爷详细解说，围观的群众各种羡慕，从此李德万走上王者之路的流程，“对于这种恶俗的桥段，我李德万只用四个字评价，喜闻乐见！”他默默地想着。
“这种事情从没发生过，不过你的收获确实不错，我记得很久之前有个前辈，经历了超过一百场战斗，才变得像你这么，嗯，亮。攻击符文喜欢为他人解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归水晶枢纽的攻击符文，突然围了过来。
“你其实叫幻象杀手是吗，攻击符文？”李德万突然反问道。
“额，幻想杀手是谁，攻击符文有点好奇。”
“没什么，”李德万回答道，“话说回来，后来那个前辈怎么了？”
“石头人前辈的意识体在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试图通过依附在超级兵身上，脱出召唤师峡谷。当然，他失败了。之后，他连着几次战斗都没能拿到击杀，最终消散了，塔诞生时石头人前辈还存在。”
“诶，那个倒霉蛋叫石头人？”李德万有点惊讶，毕竟石头人这个称呼不太像是正经名词，更像是个外号。
“是的，石头人。还有，李德万，你忘了自称！”塔总是能找到其他意识体不规矩的地方，虽然他自己有时候也不那么规矩。
“对不起，塔，李德万知道错了。”很显然，李德万不是龙傲天式的人物，一般的规矩他还是要遵守的。
和其他意识体交流过之后，李德万默默地来到了水晶枢纽的最底部。从内部来看，水晶枢纽的形状和李德万印象中的水晶形象十分相似，大体就是下宽上窄，最上方就是个尖顶了。
之前在等待召唤时，李德万曾经到过水晶枢纽的最上层，那里的光芒最为浓厚。而水晶枢纽的最下层，则极为空旷。整个水晶枢纽里的意识体也不过十个，其中还有几个正在召唤师峡谷里为了生存而战斗。
即使余下的那些，也依旧像往常一样，在整个枢纽的中上部活动。那里距离顶部较近，容易及时响应召唤。同时，新诞生的意识也大多会出现在那里，就像李德万那样。许多意识体从诞生以来，就从来没有到过枢纽的底部。
因为那里“即没有用，也没有趣。”这句话是诺克萨斯说的。
淡蓝色的光芒传播到底部，已经十分稀薄。事实上，与其说这里是淡蓝色，倒不如说是淡灰色。下方是阴沉而空寂的广大平原，而头上很远处的蓝色光芒艰难的穿透到此处，已经难以照亮这里了。
在枢纽的中上部，李德万散发出的光芒，在蓝色的衬托下，有一种迷离的美感。而到了这里，就只剩下纯粹的白色的亮光了。
看着头顶那淡淡的蓝色，李德万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看到的某张照片。那是卫星从太空拍摄的地球照片。广阔的黑暗中漂浮着一颗星球，那颗星球同样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就像李德万现在看到的那样。
“我骨子里果然还是个文青啊。”李德万淡淡地自嘲道。
经历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并且得到了不错收获的李德万，很自然的想找一个叫做静静的女孩谈谈心。于是在询问过诺克萨斯之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在响应召唤之前，李德万就知道，参加战场就好像参加赌局一样，永远是输多赢少。通过十次战斗积累下来的能量，失败一次就会全部消散掉。而当收获许多的狂喜消散之后，淡淡的恐惧开始控制他的思绪。
毕竟，前一个像他这么强大的石头人前辈，接连失败几次之后，也同样消散了。而且那也只是正常现象而已。毕竟，根据意识体们从记忆碎片中得到的情报，召唤师峡谷作为战场，已经超过二十年了。
据意识体们的口口相传，最早的一个意识体诞生于大概一千次战斗之前，也就是大概十年之前，这还不排除之前的意识体出过断代的情况。
在这一千次左右的战斗中，诞生过超过一百个意识体，而到现在，只剩下十个而已。其中，李德万还得算作是刚诞生的新人。
这么一个残酷的消散比例，让李德万心里惶恐不安，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历史。
虽然他仿佛一下子就有了接连失败几次的本钱，但是他可未必再有这次的运气。对于小兵来说，好运地分到一次英雄击杀叫老天爷保佑，连续拿到，那就该叫做龙傲天附体了。
作为一个的普通学生，李德万很确定姓李的自己跟龙傲天没有血缘关系。同样的，出身于普通家庭，没上过断罪小学的他也不认识叫什么赵日天的不良学生。他的身边也没有叫王启年、叶天龙之类的，名字中就流露出龙套之气的同学。
“我这么普通的一个人，肯定是不会有主角光环什么的吧。”想到这一点的李德万，更加确定自己的运气只在平均水平线上，这次只是偶尔的人品爆发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的李德万，下定决心，下一次战斗要晚一点响应召唤，争取降临到超级士兵身上。毕竟，石头人前辈的事例已经说明了，像他这样的意识强度，是可以控制超级士兵的。
与其再拼运气来让自己变得再强一些，还不如直接拼人品看看能不能逃离这里呢。
“流量都能留到下个月，说不准上次没用完的人品还能留到下次呢。”李德万在心里这么劝慰自己。
慢慢恢复了正常状态的李德万，环顾了一下仍旧阴沉的四周，默默地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毕竟如果他下次的冒险失败，他肯定是要到这里打滚后悔的。
淡淡的蓝色光芒偶然间穿透到这里，构成了几道极修长的光柱，李德万就随便选了那么一条，沿着它慢慢地向上飘去。
从上向下看，黑暗的水晶枢纽底部就像一张看不见边际的巨口，吞噬者从上方倾泻下来的光芒。李德万下来时刚才满怀心事，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然而在他向上飘去时，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有点发虚。
“期待下次人品依旧那么好吧。”李德万心里默默地祈祷，毕竟他既然已经看到这这一幕，下一次再到这里他就不可能无视这一切，然而他已经有点害怕这里了。
当李德万慢慢地回到水晶枢纽的中上部之后，他遇到了正在四处飘荡的诺克萨斯。诺克萨斯一如既往的脱线，看来这次战斗依旧没能让他成熟一些。
“李德万，你去哪里了，诺克萨斯，好奇。”
“嗯，四处转了转，”李德万慢慢的回到，他心里想着，说话慢一些似乎更有气势，“我思考了一下主角以及人品以及龙套之类的事情，你估计是听不懂的。”
“哦，”诺克萨斯在李德万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绕着李德万转圈子，李德万记得他似乎很乐意这么做，“诺克萨斯，不懂，所以，对诺克萨斯，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