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下去!”
少年声嘶力竭的大声吼着,双手依旧拼命在雪地里抓着。
死亡的恐惧开始笼罩少年的心头,土狼更不会突然大发善心。
咽喉的刺痛显示土狼的利齿已经插入少年的颈部,少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汇聚颈部的伤口向外流出,整个灵魂也开始飘散。
过度用力导致指甲撕裂的痛楚也渐渐消失,也许他的生命此刻就将终结。
就在少年神情开始恍惚之际,突然左手碰触到一个硬物。向外飘散的灵魂顿时就像河中的流水流向漩涡一般快速回到脑中深处,这让少年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凭着这一丝神智,少年抓住硬物对着土狼的脑袋上拼命的砸去。这一下终究将少年的最后一丝力气用尽,然后少年就失去了意识。
啊呜……
诡异的是,面对之前少年全力一击的时候土狼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可是当硬物砸在,不实际上根本算不上砸了,顶多就是碰到土狼脑袋上的时候,土狼如遭雷击一般浑身剧烈的抽搐着,接着在雪地里死命的挣扎着不一会儿就不动了。
山林再一次恢复了宁静,雪花依旧飘落,很快少年和土狼的身上开始覆上了一层薄雪就好像盖上了一层银被。刚刚雪地里那场一人一狼搏斗的痕迹也慢慢的被雪花掩盖,想必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就会变得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咳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猛烈的咳嗽响起,少年只感到一口腥甜随着咳嗽吐了出来。艰难的睁开眼帘,眼前依旧一片莽色。好一会儿少年才重新辨认出自己还在林间,这就意味着他还活着,这让他感到不解。他知道自己先前的一击并不足以扭转生命,可是如今他的确还活着。
忍着伤口疼痛,少年挣扎着站立起来。在他不远处,还能看到半掩在雪中的土狼尸体。少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也没有人能告诉他。看了看还被抓在手上的硬物,这个硬物呈现不规则的长条扁平状,像一块小石板。按理说这种石板就算全力砸一下也不会有什么伤害啊。
少年很是迷茫,不过也没多想,毕竟已经活了下来。随即将这个可能是自己救命之物的石板放进了内衣的口袋里。
吞了几口雪,少年挪动脚步将丢失的柴刀重新找到后又回到了柴禾边。沉重的柴禾已经难以背得动,所以少年抽出几根柴禾做了简易的架子将柴禾放在上面准备拖回去。
经过土狼尸体的时候,少年想了想后就将土狼的尸体也放在架子上一起拖走。毕竟土狼虽然只是普通的野兽但是也还可以换点东西。
池阳城有着浓郁的南方建筑风格,城墙全都由青砖堆砌而成显示出了独有的崇文特色,这也是因为池阳城是大陆上九大势力中儒门所属。
寒冷的天气使得城门的守卫变得懒散,这也是因为恶劣天气鲜有人在外多走动。
“也不知道头怎么想的这鬼天气还值什么勤啊,半天都不见个人影。”一名城门守卫心有不愿的对着另一名守卫抱怨着。
“喂,不准说头的坏话,平时头待咱们可不错的,值个勤算什么,我们在这里还可以避避风,你不看头可是在城楼上一直吹风呢!”显然对于同袍的抱怨感到不满,这名守卫有些怒气的指责着。
不过对于对方的指责,刚刚抱怨的守卫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悻悻地撇了撇嘴。抬头看看了站在城楼上的一道身影,眼中还是露出了敬重之色。
就在守卫们靠着闲聊大发时间的时候,城楼上传来了声音,“注意了,前方一里处有人来了。”
听到声音的守卫们连忙整肃,眼睛警惕的望向城楼声音所指示的方向。虽然眼中全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人影,不过守卫们依旧坚定的盯着,因为那道声音的来源就是他们敬重的头。
果然,片刻等待之后,守卫的视线出现了一道身影缓缓的向着池阳城走来。
“不用紧张,做好工作就好了!”
“是,头!”守卫看着已经下楼的头,齐声应和。
这是一副长相很是普通的中年男人,唯一特别之处就是有着一双犀利的眼。
“来人止步,请下马接受检查!”
守卫们拦在城门前平静的对着全身裹在袍子里的来人。
听到守卫的命令,马上的黑袍人并没有下马,只是掀开头巾露出一张精瘦苍老的脸。浑浊的眼神显示出来人有着沧桑的经历。可是就是这样的眼神扫过守卫的时候,守卫们惊恐的发现他们此刻全身凝固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进行。
而他们的头此刻感受的是决然不同局面,他只觉得自身的血液在沸腾,犹如置身于熔浆中,整个人仿佛要燃烧起来。面对恐怖的威压,他依旧咬牙说道:“请。。前辈……下马……接受……检……查!”
“嗯?”
没有任何动作,黑袍老人只是轻哼一声,可守卫们却仿佛感到一座大山砸降下来,扑通一下全部跪倒在地。他们的头感受到却不只是一座山,因为老人的那声轻哼主要针对的就是他。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那股巨压,膝盖处已经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呀的呻吟声,一直被他紧握的长枪也因为受力变得弯曲。
“南宫大叔,又是你们在执勤啊。”
就在这样厚重压抑的气氛中,突然一声同音打破了局面。中年男人感受的巨压如潮水一般退去,鲜血顿时从他口中喷出,身形不住的踉跄的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此时的黑袍老人在他的眼里就不在是一位清瘦老人了而是一座伟岸的大山。
看到中年男人突然吐血,刚刚询问的人影连忙上去扶住,这道身影正是从灵秀山归来的少年。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直接一把将少年揽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黑袍老人。
不过这一次迎来的不再是那股巨压,而是老人的问话。“你姓南宫?南宫驴那老不死是你什么人。”
听到老人的话,中年男人不免心中大骇,因为他曾祖名为南宫绿,只有同辈熟知的人才会取笑的称之为绿为驴,而这同辈必然是是要比他先祖更强的人。也就说眼前的黑袍老人必然是比他曾祖更为强大同辈或长辈。这样的想法让他心中掀起波澜,面对这样的恐怖先辈他只能如实回答。
“有辱先门,不过气节要比那头驴好多了。哼,另外老夫从来不接受任何检查。”说完,老人就直接驱马进城,而中年男人此时也识时务的让了开来。
黑袍老人将头巾在包在头山径直走进城内,只是进城时煞有深意的看了一脸正一脸好奇的少年。
“南宫大叔,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少年看到老人走后连忙向中年男人问起。
此时恢复行动的守卫们也是心有余悸的问着,“是的,头,刚刚那老家伙什么来头,我们只是被看来一眼就失去意识,太恐怖了。”
“哼,平时让你们努力修行,你们一味偷懒,如今吃到苦头了吧。记住,今天的事不得对外说起,刚刚那人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若是有人因此丢掉了性命,别怪我今天没提醒你们。”说完,中年男人再次看向进城的街道,只是此时老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知道先前老人话中之意,那句有辱先门指的是他的实力。
碰了一头钉子的守卫诺诺称是。而且他们发现,先前老人的脸此刻在他们脑中慢慢变得模糊,如此恐怖一幕让他们心中更是收起了其他的心思。
看到守卫们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中年男人也是松了口气,不然到时这些兄弟里哪个不长眼的惹得那位祖宗,结果将不堪设想。
中年男人转身看向身后的少年,先前紧张的脸庞瞬间堆满了笑容。“六阳啊,又去上山打柴了。咦,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名叫六阳的少年看到中年男人眼中的关切之意,心中一暖。于是就将自己在山上遇到土狼的遭遇随意的说了出来。不过他没有提到内衣里面的那块石板,不是他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只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清楚,所以索性就随意说是自己打死了土狼。
少年口中说的很随意,可是在场的大人们都知道这过程的危险。土狼在他们眼中那是随手可屠的,可是眼前的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
中年男人,看了一样放在柴禾上的土狼尸体,庆幸的查看着少年身上的伤口,待发现没有什么大碍时才放下心来。
六阳又跟其他守卫们寒暄了几句,婉拒了大家要帮忙的好意,依旧拖着柴禾和狼尸进城了。
“头,六阳这孩子挺倔啊,哈哈!”
“是啊,这是个可怜的孩子,三年前不知谁将他丢在城外,要不是被刚好打柴回来的胡老头捡到,恐怕……如今胡老头也走了,就剩这孩子一个人了,本来你嫂子想收养的,可六阳硬是不愿。唉……”
“对了,他怎么打死那匹狼的,奇怪!”其他人听到这样的疑问也是纷纷不解,不过他们心中依旧有着黑袍老人的影子所以对这事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