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了。
有些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宫本大佐听说高乔失踪了,连同和他在一起的牛永信和夏远山的女儿夏晓雨也一起失踪了,这件事情关系人员之多,情况复杂至极,让宫本一晕,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作为鬼子驻满洲特务机关的最高领导者,高乔的身份一直很隐秘,这次却意外失踪,而且随同他的两个空手道高手竟然死于非命,这对于整个驻榆社县的鬼子兵,兴亚皇军,侦缉队的便衣特务都是一个致命的威胁,这个消息要散发出去,不但会动摇他们的士气,更会弄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更重要的是,牛永信的另外一头是牛根贵,如果牛根贵知道儿子失踪了,那么他还会听小鬼子的话吗?还有榆社县商会会长夏远山,他掌握着整个榆社县的矿产地图,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日本人的手里了,那么他还会交出那张地图吗?
宫本想到这里,突然一身的冷汗,这失踪的三个人难道是落在土八路的手中,如果是落在山匪的手中,还有的周旋,若落在土八路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宫本抹了抹额头的汗,逐渐冷静下来,命令立刻封锁消息,不准告诉任何人高乔失踪的事情,同时命令特勤六处,以及新任命的日军驻太原特务机关长谷峙和其女儿谷纯子迅速查找有关线索,看到底是什么人绑走了高乔、牛永信、还有夏晓雨。
正在他们封锁消息的时候,牛根贵接到了一个勒索信,信是被一把回旋飞刀带回来的,看庄的人没有看到谁扔的飞刀。牛根贵看到飞刀立刻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陈英杰搞的鬼,打开信的时候,牛根贵立刻明白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里却已经欣慰的笑了,这小子还真是说到做到。
勒索信里面写的内容是:牛大公鸡,山寨手紧,贵公子被我盛情邀请,请支付20万两黄金赎命,否则,贵公子的头颅将悬于榆社县城门楼上。
牛根贵一看,这不像个绑匪写的,心里知道也许是陈英杰的故意暗示,脸上装作惊慌失措地喊叫道:“管事的,大事不好了,永信被绑匪绑架了,要20万两黄金。”
那老管家听到后,匆忙从旁边一间房赶了过来,牛根贵的几个老婆都来走了过来,牛根贵老婆虽多,却仅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像他那秃顶的头发,一个大脑门上,愣是一根头发没有长。
“你看,你看,这可让我怎么活啊。”牛根贵哭的眼泪汪汪,将手里的勒索信递到老管家手中。
“老爷,老爷,少爷本来在日本人手里,现在到了这土匪手里,这不是好事吗?”老管家看到勒索信,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说道。
“这在日本人手里,起码还不会要永信的命,要是到了土匪手里,这说没命就没命啊。”牛根贵装的还挺像,几个老婆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老爷,老爷,你们都别哭了,这不还没事吗?咱不是还有八路吗?再说了,哪个山寨的土匪敢欺负我们牛家庄,我们平了他的山头去。”老管家安慰了牛根贵,朝门口喊了一声“牛家庄护院队”全体集合。
“可这信上面没有写哪个山头啊。”牛根贵抹着眼泪说道。
“对呀,这还是奇怪了,这没有写山头,黄金往哪里送呢?”老管家也很着急。
“我看这得先报告给榆社县的小鬼子,他把我儿子弄丢了,他得给我找回来。”牛根贵擦了擦眼睛,被几个老婆扶着坐到了太师椅上。
“我看还是先报告给八路军,上次来的那个陈英杰,这小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没准消息比那小鬼子灵通。”老管家帮牛根贵出注意。
牛根贵点了点头,他得找亲自去找陈英杰,这多少年的儿子都没有看见了,现在陈英杰把儿子救了出来,他非得亲自看上一眼不行,否则,这心里还真牵挂。
听说牛根贵亲自要去找陈英杰,这讲堂乡离韩庄很近,但有一段是山路,老管家担心地说道:“哎呀,老爷,你就不要去了,还是我亲自去吧,你这身体要紧呢?”
牛根贵摆了摆手,说道:“这榆社县城里的鬼子,还要烦你亲自去给个信,还有那老亲家夏远山,上次去连门都不让进,说我投了鬼子,这人丢大了,不管怎么样,你一道都给个信吧。”
老管家点了点头,刚走到门口,牛根贵交代说:“要是那小鬼子问起来,就说我出去找少爷了。”牛根贵说完,让三老婆拿出自己的盒子炮,站起来,挎在腰上。
他走出院门的时候,心里非常敞亮,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表露出来,让一名家丁牵过一匹马,又带了十多名家丁,出了院门,骑到马上朝韩庄方向走。
讲堂乡的老百姓这个时候是恨之入骨啊,在护院队的押送下面,收割粮食,集中碾成麦子,甚至每家每户都估算了收成,给小日本看的事情,表面上必须看起来像真的。
牛根贵看着乡亲们要喷火的眼睛,反而淡定下来,觉得自己的工作做得还不错的,乡里的几个便衣探子每天也闲了很多。
很快到了韩庄,韩庄一样的热火朝天,村民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收割到家里的庄稼,冯大发是拿不走的,杨政已经布置得非常妥当,除了杨政对陈英杰回来的那么
快感到吃惊以外,觉得绑架着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冯大发的伪军远远地看到牛根贵骑着大马,带着十多名家丁,全是一色的伯克门冲锋枪,讲堂乡牛家庄牛根贵,这可不是好惹的,最近听说这牛根贵投降了小日本,这就更加不好惹了。
伪军慌忙给冯大发报告,冯大发正得意地唱着小曲,陈英杰回庄,带回了不少喜酒和结婚用的东西,让他高兴的忘了娘,就算他不高兴的时候不会想他娘的。
“报告,冯营长,牛大公鸡来了。”牛大公鸡是牛根贵的外号,叫他大公鸡,并不是因为他抠门,而是他有钱,所以老婆多了,大家都叫他大公鸡。
“什么,他来韩庄做什么。”冯营长有些惊慌,牛根贵绝对不是惹事的主,既然他能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营长歪带着个帽子,斜挎着枪,没有一点当营长的样子,斜着眼睛走到牛根贵的面前,问道:“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牛根贵根本不认识冯大发,他摸了摸脑袋说道:“好狗不挡道,老子来找陈英杰,管你什么事情。”
冯大发一听,刚想发怒,一想这大公鸡竟然找陈英杰,这么大的主竟然也要巴结陈英杰,想到这里,他又立刻笑着说道:“陈英杰是我老婆的表弟,也就是我表弟,你找我表弟什么事情。”
牛根贵真想不到陈英杰有个这样的表哥,想了想也不奇怪,一个娘生几个娃,每个娃还不一样呢,就咧着大嘴说:“那你赶快说,你表弟在什么地方呢?”
“跟着我吧。”冯大发在前面大摇大摆地走,双腿张的老大,就像自己忽然有了个当皇上的爹那样得意,牛根贵在后面,双眼盯着他,他是个生意人,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但高乔这样做,让他开始恨起日本人来,也开始恨起汉奸来了。
“表弟,表弟啊,牛大公鸡来了,牛大公鸡是来找你的。”冯营长刚进了陈英杰的院子,就喊了起来,陈英杰和杨政正在商量着对付冯大发的事情,听见他这么一喊,也立刻走出了房门,和打算进门的冯营长撞了个满怀,冯大发被陈英杰伊下撞了个屁股墩。
“哎呦,哎呦,表弟,你好大的劲。”冯大发摸着屁股说。
“牛大公鸡在哪里呢。”陈英杰没有见到牛根贵,便问冯大发。
“表弟啊,这小子很牛,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冯大发向陈英杰告状说。
“哈哈,恶狗先咬人,恶人先告状,我牛根贵就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想怎么样。”牛根贵大笑着走了进来,见了陈英杰,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冯大发在现场,不便于说话,也得给他个面子,陈英杰向牛根贵介绍了冯大发,又介绍了杨政,还说杨政说媒说的好。
牛根贵借坡赶驴,顺口说道:“哎呀,我就为这事情来,听说老杨手里有不少好姑娘,我就趁老杨在这几天,赶快过来,看能给介绍一个漂亮的,年轻的,要是有点学问,那更好。”
陈英杰笑着说道:“听人说,你老婆都快有一个排了,你还找,小心嫂子把你腿打断。”
冯大发以为牛大公鸡过来什么事情,敢情是来说媒的,有些失望,独自往门外走去,陈英杰看到了,在后面吩咐说道:“表姐夫,粮食的事情你给我盯紧了,万一出了什么娄子,小心皇军毙了你。”
冯大发终于听到陈英杰叫他姐夫了,心里也感觉到非常欣慰,在牛大公鸡面前,陈英杰还是给了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