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发终于决定明天收麦子了,把五百多名伪军分到周边几个村子里,麦子一收,这脖子上的脑袋就算保住了。
看到陈英杰走了过来,冯大发鼓着大肥肚子上前问道:“前两天看见的那个漂亮妞哪里去了。”冯大发想起来每天看到的那个大美妞不见了,这心里直痒痒。
陈英杰知道他说的是赵菲菲,手朝他裤裆里抓了一把,冯大发立刻像个大马猴子疼痛弯下腰去,陈英杰凑在他耳朵边说道:“你个二狗子,给老子听好了,那是老子的女人,如果你再敢看他一眼,我就挖掉你的双眼,你若再敢想她一次,我就挖掉你的心。”
冯大发夹着双腿跟在陈英杰后面,一拐一拐地走着,突然疾走几步上来警告道:“小心老子告你是八路。”
陈英杰回过头来,用手使劲拍了他两下头,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帽子掉了下来,被陈英杰捡起来顶在头上,笑着说道:“你去告呀,去告去,我估计你这脑袋掉地上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皇军最近来了个高乔,你小子知道吧,老子是高乔的亲戚,你就亲自问问高乔,我陈英杰是不是和他认识。”
冯大发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浑身也立刻不痛了,他自然之道高乔的来历,哪里有胆子去问,便凑上来有些怀疑地说:“你真的认识高乔,高乔跟宫本一个级别的,比铃木三郎可大多了,兄弟你能不能在高乔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呢?”
汉奸不愧是汉奸,陈英杰恨不得一刀剁下他的狗脑袋,便一巴掌拍在他的后颈上,冯大发被拍的脊梁骨发麻,却不也不敢再叽歪了,直愣愣地看着陈英杰歪戴着他的帽子向村里走去。
“让老子给你美言,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陈英杰没有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朝冯大发喊了一句,扭头吹着口哨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啊,你等等,嗨嗨,你等等,兄弟,你看你这不见外了吗,以后你只要用得着我冯大发的地方,你尽管招呼,看我冯大发是个怎么样的人,日久见人心,这路遥知马力。”冯大发果然不亏是老汉奸了,这见风使舵的本领还是有点的。
陈英杰不理他了,径直往村里去,拿住了冯大发,他在这个地方就自由多了,省得每天冯大发像个跟屁虫跟着自己。
果然,冯大发在背后朝他喊叫说:“兄弟,就这么定了,你一定得给我在高乔君面前美言几句啊。”见陈英杰不理他,冯大发喊完了,低声骂陈英杰说:“高乔是你亲戚有个屁用啊,这在日本人面前,没有实力,你就算个屁,等老子哪天做了晋中区城防司令员,你他娘给老子添**,老子都不要你。”
陈英杰回到房间,见杨政在看书,坏笑着说道:“哎呀,杨政委,难怪你这么大了,找不到老婆,像你每天钻在这小黑屋里,像被关了禁闭,这哪个姑娘能看上你。”
杨政抬头看到陈英杰歪戴了个伪军帽,一脸的坏笑,和团长说起来的那个书生完全不是两码事,想着近墨者黑,一个留学生跟韩磊跟了半年,学成了个杀猪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甭管有理没理的,我瞅着村里卫老汉那姑娘卫秀珍那姑娘真的不错,才二十岁,长得可俊呢。”陈英杰逗他说道。
“陈英杰,你滚一边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这冯大发拿刀都架起脖子上了,明天乡亲们都开始收粮食了,你这队长每天不寻思着怎么对付冯大发,每天尽想些邪门。”杨政见陈英杰没完没了的了。
“杨政委,杨政委,你看看你,跟你开个玩笑,你真当真了,我说的可不是给你找老婆,我是打算给冯大发找个老婆,先稳住这个狗汉奸,等粮食一到手,就除掉他。”陈英杰说笑着,最后手里做了一个杀掉的姿势。
“你说的把卫秀珍嫁给冯大发,人家那么好的姑娘嫁给这个二狗子,还四十多岁了,丑的跟这后山的野猪一样,你这不是害人家吗?”杨政听了放下书,坚决不同意。
“你看你,你得先听我说完,我说得又不是真嫁,咱假戏真唱,收了庄稼,就给冯大发圆房,这个二狗子准高兴的狠,咱们呢就趁圆房的时候,除掉他。”陈英杰说完,眼光如刀般地看了看杨政。
“这能行不,万一出啥事了呢?”杨政不愿意拿卫秀珍去做赌注。
“出事了你也得兜着,这一旦粮食收了,没有事情能留住冯大发,这损失得多大。”陈英杰说得很对。
“凭啥出事情了我兜着,要是出事情,肯定是咱俩兜着。”杨政显然是同意陈英杰的分析,决定去和卫秀珍去谈谈。
“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负责,我把手段和方法都告诉你了,我得去讲堂乡,去榆社县,去除掉高乔,把牛永信给收了。牛根贵看起来人马不少,但对付高乔这个老王八,还缺火候。”陈英杰计划把冯大发交给杨政,自己先一大早就去榆社县先去救人。
“你若杀了高乔,救了牛永信,宫本必定对讲堂乡进行武力围剿,这样的话,未必对整个讲堂乡有力,你想想,现在的牛根贵毕竟是日军安排负责整个讲堂乡征粮和维持治安的重要武装。”杨政分析着说。
陈英杰听了后,沉思了一会说道:“这个也只能冒险了,我们同时绑架高乔和牛永信,同时勒索宫本和牛根贵,最后我们撕票不就行了。”陈英杰说完了,抹了抹自己的脖子。
杨政听了,想了一下,拍了一下桌子说:“你这小子跟小日本学习这么多年,还真学了一肚子坏水。”
陈英杰撇了撇嘴说道:“对付这小鬼子,还得靠我们老祖宗,这叫无中生有,你小子还得给我学着。”
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冯大发还真把陈英杰盯上了,赵菲菲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这小子又说他是高乔君的亲戚,这其中必有蹊跷。他于是把情况汇报给铃木三郎,让铃木三郎探听一下真假。
所以,陈英杰带着猛娃子和张大嘎出村的时候,就被冯大发逮了正着。陈英杰眯着眼睛,摘下头上的帽子,扣在冯大发的头上,笑着说道:“我快要喝喜酒了。”
“嗨,陈英杰,你少给我在这里胡扯淡,我已经让铃木太君去向高乔君求证了,你暂时不能离开村子。”冯大发眨着眼睛,有些得意地说道。
“我给你去进城买点喜酒不行吗?”陈英杰说的话和冯大发说的话根本是两码事情,听陈英杰这样说,冯大发挠了挠脑袋,有些好奇地说:“给我卖喜酒,我有什么喜事吗?”
“咦,这喜事可大了,我刚从老杨那里听说,村里的卫秀珍要急着嫁给你呢?”陈英杰装作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是呀,是呀,这多好的鲜花插在一堆牛粪上。”猛娃子在旁边顺着陈英杰口气说道。
“说的不错呀,老牛吃嫩草,好吃难消化。”张大嘎也插了一句。
“你们三个说什么,看不起,看不起我冯大发,我可是山西兴亚黄军营长,什么鲜花插在牛粪上,什么好吃难消化。你们有种再给我说一句。”冯大发听了还是有些激动,这一激动,就有些结巴了。
冯大发刚说完,立刻着急地问陈英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就是前两天刚到村里,那个说媒的老杨,每天串门走户的那个老杨给我说得。”杨政新来的时候,陈英杰告诉冯大发,这是岚峪乡附近有名的媒婆。
陈英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谁还能骗你,那姑娘一听说你是个营长,还跟着皇军做事情,前途不可限量,虽然委屈点做了个三房,但毕竟还是个官太太呢?”陈英杰继续奉承冯大发,冯大发这就原地开始转圈了,他不断地搓着小手,喜上眉梢,挥了挥手对他们三个说:“快去,快去吧,多买点,到时候让兄弟们一起乐。”
陈英杰三个人正要向冯大发告别,看到一个伪军背着枪远远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冯营长,冯营长,铃木太君来信了,铃木太君来信了。”
他一路小跑,走过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生怕耽误了什么大事,他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铃木太君交代了,陈英杰是高乔君的朋友,让营长不要怠慢。”冯大发一听了,很是尴尬,抬起一脚,踢向那名伪军,嘴里骂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早不汇报,晚不汇报,偏偏在这个时候汇报。”那名伪军被踢了一脚,一言不发地跑走了。
“嘿嘿,陈老总,咱们都是为皇军做事情,这明察秋毫也是必须的,必须的,还望您不要见怪。”冯大发转过脸的时候,已经是满脸堆笑,一张脸上满是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