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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光暗之战 中

“威廉,在这里等着妈妈,不要出来,一定不要出来,过会妈妈就会来找你。”一个有着美丽金发的妇人满脸溺爱地从橱柜的缝隙中看着躲在里面的一个小小男孩,男孩满眼泪水,却紧闭着嘴不肯哭出声来。

“威廉乖,不哭才是乖孩子,男孩可是要顶天立地的呢。”妇人眼中也泛出泪水,她抬起手,对着橱柜一划,形成一道浅黄色的光幕,但很快又隐匿不见,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男孩忽然张大嘴巴大叫着,看口型似乎在喊妈妈,只是橱柜外却什么也听不清,男孩泪水不停从脸颊流下,不停敲打着橱柜的门,却丝毫动静都没有,他隔着缝隙看着金发妇人缓缓站起,冲着她惨然一笑,而在这时,妇人身后男孩熟悉的温馨小家,那挂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的墙壁,仿佛一张照片一样被整齐切割,一道斜着的红芒出现在墙壁上,温馨小家似乎也被这道红芒切割成两半,露出了房外火红的世界,那个长着如同蝙蝠翅膀的男人,天空银白的月光照在那个男人脸上,显得有些苍白,额头上的两根尖角泛着光芒,一条尾端如箭的长长尾巴悬挂于半空之中,其上穿刺着一个人,只是当男孩看见那个人的相貌时,似乎连哭声都停止住了,虽然从头至尾就听不见他的声音。

“皮特!”妇人尖叫出声,眼中露出决然之色,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似乎连哭泣都忘记了的小男孩,然后毅然向着那个半空中的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冲去,只是在前进途中刻意转移向一旁过去,想要远离那个橱柜。

而被那根如箭的尖端尾巴从胸部穿透的男人似乎还有着一口气,听见那个温暖而又熟悉的声音焦急着叫着他的名字,挣扎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见到那张毅然冲向他而来的每天相见而从不厌烦的脸庞,脸上露出极度不安的神情,但是尝试着说话的男人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身来,看着金发妇人越来越近的身影,男人眼中遍布红丝,太阳穴上青筋暴起,面容狰狞的大吼出声:“快走!他是阿里曼!”但是旋即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那根同样穿刺他的身体的尾巴在他眼前再次穿刺了金发妇人,妇人嘴角喷出鲜血,胸口被鲜血浸染,然后在男人恣睢欲裂的目光下被一道黑光生生轰成碎末。

“啊!”男人大声嘶吼出声,他弯曲着手指,试图凝聚出灵力,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看着男人的动作,眉头微皱,身后展开足有十米的翅膀缓缓扇动着,让他的身体一上一下小幅度浮动着,而后那根尾巴猛地一个抽动,从男人胸口中扯出,让得好不容易汇聚出一点可怜灵力的男人掉落下去,只是在掉落途中,那根尾巴狠狠刺穿男人的头颅,鲜血一片,洒满天空。

躲在橱柜中的小男孩早就停止了哭泣,虽然里面的声音传不到外面,但是里面却能听见外面的声音,所以他听见了母亲凄厉的尖叫声,听见了父亲焦急的怒吼声和一声悲愤的嘶吼,至始至终男孩都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眼眶中充斥着泪水,却始终没有滴落下来,也许是悲痛的完全哭不出声来,又或者是害怕的根本哭不出来,男孩木然的双眼缓缓抬起,看见了那个悬在半空中的身影,似乎银白色的月亮都变成了血色,远处还不时传来怒吼声和哭喊声,唯独这个区域安静一片,直到后来男孩才知道他的这片区域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全部被杀,在此时的他看着那张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面孔的时候,已经全部死去,半空中的男人低俯着地面,面无表情,只是神情中似乎透露出一丝孤独,忽然男人猛地抬起头,向着男孩的方向看去,男人那暗青色的瞳孔从橱柜的缝隙中和男孩对视,男孩似乎受到惊吓,向后一仰,一屁股坐下来,眼神中泛出恐惧,眼眶中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下。

那个男人开始在空中前行,一步一步踏在天空之上,隐约间似乎还听见脚步作响的声音,男孩害怕的向后挪着身体,紧靠着背后橱壁,恐惧的看着缝隙外面的世界,男人看上去如同在缓步行走,但是不过数步就已经站在橱柜外面,仅仅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和男孩对视着,男人漠然的眼神看着男孩,如同看着死人一样,他伸出同样苍白的手,衣袖滑下,露出其手腕上复杂的纹饰,他的手指伸出,接触到一片淡黄色的光幕,只是光幕马上又消散,可是男人的手指在木门的前面停住,他看着男孩,目光依然像之前的漠然,和男孩恐惧的双眼对视着,像是想要看透男孩的全身上下所有一切的模样,但是和男人对视的男孩却不知为何很清楚的知道,男人在享受着,享受着男孩的恐惧,享受着男孩无助的样子。

一张宽大的金色床铺,金色的悬挂灯倒垂在半空中,床上的威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注视了一会,然后缓缓坐起身来,穿上那套白色衣服,走到卫生间,开始刷牙漱口,认真洗着脸上的污渍,只是他白皙的脸上本就没有什么污渍,肌肤光滑如同婴儿般,白皙如同被藏在城堡内的公主,这就是和整个黯影相抗衡的欧洲圣卫团的首席大团长,威廉·阿尔伯特,曾经的阿尔伯特一族的族人,阿尔伯特家族成为黯影的一部分,而他成为圣卫团的大团长,地位仅次于红衣主教和长老团,他是光明的代表,曾经多次现身于虔诚教徒的面前,宣诵着神给予人的恩赐,他是人们眼中神的代言人,是代表着神来拯救他们这些卑微的人类的,而其他阿尔伯特家族的人都在尽力将自己的身影掩藏在人们眼中,他正好相反,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眼中,作为黯影的死敌圣卫团首席大团长出现。

威廉很快便洗漱完,再度走回那张金丝床铺前,看着上面熟睡中的虔诚的女性教徒,一头黑发散乱的铺在枕头上,威廉眉头皱了皱,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个和他整晚相度的女人,忽然挥手一巴掌将女人扇下床铺,女人光着身体,有些茫然的捂着脸,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抬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看见的却是一张带着浅浅微笑的英俊脸庞。

威廉微笑着看着女人,伸出手来将女人扶起来,柔声说道:“已经是早上六点,该是向主虔诚祷告的时间,请你穿上白洁的衣服,回到家中,向主祷告。”

女人眼中露出一丝狂热之色,她露出狂热的笑容说着吾主光明,然后一步一颤的拿起衣服,都没有完全穿上就已经走出威廉的视线中,威廉收起笑容,把目光从女人的背影收回,面无表情地走向阳台,天空还阴沉着,东方太阳还没有出现,仅仅是一片金色的光霞。

威廉看着天空,想着那场不时就会做的梦,面无表情地靠在阳台的扶手栏上。

阿里曼,修罗中的双角修罗的统称,欧洲神话中带领着众多魔鬼的大恶魔,他的强大毋庸置疑,因为那时候的他已经见识过了,他永远忘不了那时候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的眼神。

威廉低下头,看着数十米下的地面人群已经开始多了起来,十字路口上车辆长鸣着喇叭,司机探出头来大骂着那个闯红灯的骑电动车的人,威廉缓缓收回目光,抬起头来,脸上英俊的神情却已经变得狰狞一片:“那个臭女人居然没死!黑夜中的猎手,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帮手,拥有撕裂虚空的能力,真是厉害啊!可是你居然敢攻击天赐之子,我们的神之子,以后你将会受到圣卫团全体人员的追杀,黯影也会因为追杀曾是圣卫团骑士长的你,我就想知道你要怎么生存下来?阿尔贡夫·夏利亚,很感谢你为我而死,我为怀念你的,我的未婚妻。”

威廉脸上狰狞的表情已经不在,他平静的看着天空,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数条匿名信息,看着信息上的内容,眉头一挑,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轻喃道:“罗德·阿尔伯特。”

忽然,他神情一动,低头向着下方某处看去,看见一个人站在报亭旁喝着豆浆,啃着包子,那个人棕色的瞳孔注视着他,目中似是有着光芒流动,威廉看着那对眼睛,微微一愣,笑容更盛,嘴唇轻启:“能力吗?”

“你说呢?”罗德看着那个金发的男人,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原来如此。”威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想要换个地方打吗?”罗德轻声问道

“为什么要换?”威廉露出有些莫名的微笑

“哦。”罗德一口将手中大半个包子吞下,把豆浆一口气喝完,然后冲着威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伙子,你都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啊?”报亭里面那个注视了罗德很久的中年大叔满脸疑惑地走出报亭。

“和一个朋友说说话呢。”罗德笑着回答道。

“是吗?”中年大叔看了看罗德手上,却并没有看见类似手机什么的通讯器,罗德伸手指了指威廉的方向,中年大叔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隐隐约约看见那栋奢华酒店上一个探出身体的黑点,连五官都看不清,大叔收回目光,冲着罗德翻了个白眼,心想外国人都这样吗?

罗德往身上擦了擦包子油,然后脱下那套黑色西装,把勒紧的领带拆下,只余留下一件白色衬衫,他迭起衣袖,看着那个满脸傲然的人,咧嘴一笑,右脚微微用力,将地面的石板生生踏碎,而后猛然冲上天空,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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