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西南而行,穿过一片片茂密的丛林,没有兽群的侵扰,却也鸟语花香,惬意非凡。
这一走就是一月有余,二人颇为欢喜这山间的夜晚,凉风习习,星空深邃而美妙,只是白日里长久的骑行让他们浑身酸痛不已。
薛蛮拍了拍后腰,抱怨道:“这是还有多远?不是说很快就会到的吗?”
“蛮子,你就不能消停会?”姜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无奈的道,“从地图上看,应该没几天就能到了,再忍忍吧!”
“还有好几天?!早知道真该让封阳王给我们换两匹更快的坐骑,这一路也太无聊了,都没架打,小姜,要不我们再来比试比试?”
姜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一路走来,隔上几天,他就会被薛蛮逼着打上一场,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尘土飞扬,麟马在大道上奔行,看不到什么人影,两面都是茫茫的原始山林,连阳光都难以射透,略显幽暗与阴森,四围出奇的安静。
丝丝怪异的感觉在姜云心头浮现,他目光清澈,直欲看穿林中所掩盖的真实。
同时,薛蛮也发现了异样,凝神戒备,一只手缓缓向身后背负的重锤伸去。
恰在此时,两支利箭不知从何处飞射而出,带着迫人的寒芒,缭绕血腥之气,让人神魂悸动。
姜云勒紧缰绳,麟马长啸间骤然停在原地,继而抽出佩剑,闪电般击在箭矢之上,岂料这一箭竟没有哪怕一丝停顿,其势不可挡。
姜云勃然色变,侧身闪躲,箭矢擦着发丝而过,划破脸颊,没入身后坚硬的路面之中,烟尘漫天,一个硕大的深坑赫然在目,一颗心立时提了起来:来者不善而且实力极强!
一旁,这一箭之威也大大出乎了薛蛮的预料,他被一箭射落马下,打了个措手不及,双臂染血,沉着脸,咒骂道:“又是箭?最讨厌的就是箭!”
然而,姜云二人显然没有太多准备的时间,两道黑影紧随其后从林中一跃而起,分别扑向姜云与薛蛮,大战在顷刻间爆发。
这二人武者打扮,蒙着脸面,看不见真容,训练有素,出手狠辣而刁钻,直指要害,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姜云精神高度集中,一朵朵剑花在空中绽放,凌冽的剑气振荡,但眼前之人仿佛无知无觉,即使被剑气划伤目光仍始终注视着姜云,他手持一柄匕首,流转邪异之光,切中要害,一击下破解了姜云招式,欺身而近。
姜云神色凝重,不断闪避后退,而那人身法亦诡异莫测,一时间却是难以摆脱。
“砰”,好似撞上了什么东西,姜云转头看去,竟是薛蛮,他憨憨的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人貌似比较难缠!”
此时的薛蛮早已唤出灵光化为甲胄穿着在身,只是其上一条条刻痕清晰可见,甚至有数条几乎快要穿透甲胄,可想而知这短暂的交锋是何其凶险。
“哈哈,很好,不愧是通过殿试之人,如此年纪便能有此等修为,真是难能可贵啊!”
姜云当下一惊,循声望去,一名血衣男子坐于路边巨石之上俯视二人,他轻拍双手,面带笑容,神情轻松而惬意,看不出有何不同,但姜云瞳孔微缩,从此人身上他嗅到了浓浓的危险气息,而且至始至终他都未曾察觉此人的到来。
眸光从几人身上扫过,又望向丛林深处,那里有一人如毒蛇伺机而动,姜云静下心,苦思对策。
血衣男子见此,大声道:“你应该便是那姜云吧,据说你魂力了得,那你应该能够感受的到!”
下一刻,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如血海滔天,那是弑杀众多生命造就的景象,是死去生灵的怒嚎,姜云胸中难受不已,几欲作呕。
“现在你可明白?奉劝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抵挡,那样说不得可以给你们个痛快!”血衣男子毫无表情的说道。
“小姜,你怎么了?”薛蛮关切的看着姜云,随即冲血衣男子喝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姜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他注视血衣男子:“前辈,您修为高深,即使我二人联手都几无胜算,何必又暗藏弓箭手,如此以多欺少,难道前辈不觉惭愧吗?”
“哈哈,小辈,我等游走于生死边缘之人岂会在意此等繁枝缛节,况且,你二人通过殿试,万一大意之下,让你们逃脱,我可如何交代?!”
“究竟是何人在指使你们?”姜云高声喝问。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血衣男子不再多言,冷冷的对另外二人道,“动手!”
刹那间,两道血光亮起,直袭二人面门,姜云与薛蛮对视一眼,了然的点了点头,两人交错而开,姜云当先迎敌而上,蓬勃的魂力近乎化为实质,如怒浪击天,汹涌澎湃,笼罩周身。
这一刻,姜云再无保留,全力施为,此等威势让袭来的血刃都不禁为之一颤,姜云岂会错失如此良机,近身搏杀,剑过留痕,带起一串血花,只是他自身也生生受了血刃一击,肩头血流不止。
他咬牙坚持,飞起两脚重重将二人踢向一旁血衣男子。
而血衣男子也终于知晓姜云意欲何为,蓦地站起身来,但为时已晚,只见姜云一声爆喝,浩然之气如火山喷发,尽数汇于长剑之上,原本普通的长剑瞬息似天剑横空,璀璨至极。
“斩!”姜云挥剑而下,只听“撕拉”一声,一道白痕凭空出现,仿佛隔断了天地,将眼前一切一分为二。
血衣男子面色阴沉,双目中划过一丝血光,继而抬起右手,这一只手如金属般冰冷而坚硬,与白痕轰然相撞。
这一击惊天动地,山石破碎,沙尘飞扬,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血衣男子有了那么一刹那的停顿,而薛蛮紧随其后,重锤舞动,携万钧之力,对其怒砸而下,撼天之势迫人心神。
与此同时,姜云绕至薛蛮身侧,拼着受伤接下了射来的箭矢,二人配合的可谓天衣无缝,实力彰显无余,眨眼之间,好似扭转了战局。
只是,下一刻,一道声音仿佛从九幽黄泉之地传来:“好!好!好!”
连续的三个“好”字,让姜云骤然如坠深渊。
却见,血衣男子单以双手挡下巨锤,虽衣袖纷飞,两只手臂有血迹渗出,但精气神却并无衰弱之相,薛蛮大惊,正欲抽身而退,岂料被一脚拦腰扫飞开去,甲胄破裂,灵光内敛,坠落于地,难以爬将起来。
姜云看向薛蛮,但转头间,那男子已在身前,一拳击出,巨大的力量带起姜云的身躯撞入林间。
“结束了!”血衣男子表情冷漠,看着无法动弹的姜云,淡然开口,“死吧!”
他取起一把匕首,缭绕几缕血丝,掷向姜云。
“玉符,封阳王的玉符!”危急之际,姜云想起了封阳王赠予的护身之物,抬起手艰难的伸入怀中。
突然,一个女孩不知为何出现在身前,向他跑来,而匕首已直指其后心之处。
姜云目眦欲裂: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