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战之焰,亘古难熄,敢问乾坤苍宇,谁主沉浮?
言曰:“天地有灵,潮起潮落,皆在其掌,而万物皆有灵,有灵者,顺则昌,逆则亡。”
逆骨铮铮,世代之殇,滚滚红尘下掩盖了多少英雄傲骨,红颜娇容,英灵难觅,终化迷云。
何谓灵?
有人曰:灵,乃天地之始,之源;灵,乃万物相生之根本。
又有人言:“灵魂有知是谓灵。”
然而“灵”究竟为何,却始终无人知晓,只是蓦然回首间却近在眼前,向世人轻声述说。
······
渺渺虚冥,无尽的黑暗扭曲,翻滚,天地都仿佛归于原点,混沌初始,沉重的黑幕下,一片硕大的世界起伏荡漾,残破的令人生寒,大陆分崩离析,孤独好似游魂。
山河起伏,带着仅有的一丝连结,伴着浓郁而无法化开的死气,随着时间长河缓缓流淌,好似不忍过往的点滴随着它的停驻而悄然逝去。
黑暗,沧桑与寂寥,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题。
白云苍狗,岁月冲刷,如刻刀雕琢,旧貌换新颜,不知始于何年何月,灵光隐现,于昏暗中渐渐抹去扎根于历史尘埃的死寂,再次谱写新的征程。
唯留下斑驳印痕,满足后世之人无限好奇。
灵,便是这片世界的名称,不知是何人所起,但却深深烙印在起初的每个生灵心中。
灵界一角,某处不知名山谷。
老树盘根,古藤苍虬,云烟迷蒙,奇兽穿行其间,神秘祥和,偶然间几声咆哮,震动山林,群兽辟易。
九条直入云天的巨大山脉环绕拱卫着一个山谷,仿若九龙衔珠,欲腾飞九霄之上,破碎苍穹,逆转乾坤。
山谷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奇的地方,只是在其中央,一株黄竹独自傲立风中,黄叶两三片,毫无生机一般,然而其周围数十丈内,百草尽赤,生灵绝迹,即使偶有古兽途径,那望向黄竹的巨瞳,虽充斥着浓浓的贪婪之色,可更多的却是深入灵魂的畏惧。
黄竹存有七节,每节九尺九寸长,竹身上,若青龙,若飞凤,若麒麟,众生百态,尽纳纹理之中,栩栩如生,隐而若现,令人不禁凝眸注视,仿若身陷百世轮回,终难自拔。
一日,山谷内荡起阵阵莫名涟漪,罡风四起,继而仿佛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瞬息打破了原有的安宁,独臂的天神、无头的巨人、折翅的凰鸟······一道道难以描述唯有在神话传说中隐约可见的朦胧身影浮现在山谷四周,又有龙吟凤鸣,似战歌嘹亮,响彻九天十地,阴云密布,天光隐现,激起无尽英魂仰天呐喊,不屈的意志激荡四野。
阴云浓重,电芒游走,好似在酝酿,在积蓄,在等待着发动雷霆一击。
不多时,道道紫金闪电如利剑斩破苍穹,断裂时空,从未知之地如雨倾泻向山谷之中,万籁俱寂,唯留下赫赫天威,压的众生难以喘息。
远处,有不知名的凶兽难耐如此天威,悲愤怒哮,竭力挣扎,踏碎了大地,崩裂了群山,却无奈的方一出声就被镇压在地,瑟瑟发抖,身心战栗。
渐渐的,阴云越显浓厚,闪电愈益粗壮,犹若条条天龙横亘天地之间,这一刻,天地都好像没有了距离,丧失了一切应有的色彩。
“吼”一声震天裂地的怒吼响彻而起,顷刻间,周遭虚空都好似玻璃般寸寸破裂,只留下道道漆黑的裂缝吞噬着所能触及的一切,一吼之威竟至于此,欲与天公试比高。
有身影在山谷中显化,庞大的难以想象,挤入天地之间,头顶苍穹,脚踏大地,他直面天威,慢慢挺直弯曲的脊梁,剧烈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他犹如在撑起整片天穹,近似透明的身躯散发着难以直视的光芒。
只见其举目望天,挥手间阴云破碎,漫天电芒四散,随即天地之灵尽汇聚于其右手之中,化为一支黑白神笔,笔毫挥舞,以天为纸,以地作砚,以万千神魔之魂为墨,笔走龙蛇,乾坤悸动。
转眼间,一个繁复至极的符文横空而出,映现诸天万界,蕴纳百族众生,照耀古今未来,破开虚妄,铸就战途。
与此同时,那高大的身影亦身化战戟,伴着万丈寒芒,迎天威逆冲而起,没有豪言,亦没有壮语,但每个生灵都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徘徊:“伪神称道,圣途难觅,唯舍此身,铸我战戟,以换青天。”
一切发生在转眼之间,天地阴云散尽,却有一股莫名气机缭绕,天光普照好似最猛烈的火焰肆虐,炽热的光亮耀的所有生灵难以动弹,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这一日,血雨倾盆,万山尽赤,以那山谷为中心千里之内,尽皆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伴着缕缕墨黑之气,让人仿若置身幽冥地狱。
悠长的叹息从遥远之地传来,无奈而悲伤,沧桑而寂寥,述说着恍若隔世的悲怆与真实。
远处,或山巅,或云间,人影闪现,朦胧飘渺,又有目光洞穿虚空而来,目睹此情此景,所表现出的情绪却也不尽相同。
“我等实难有如此气魄,此处,千年之内是为禁忌之地。”有人喃喃轻语,面朝山谷,深深鞠躬,之后缓缓淡去了身影。
逆灵傲战天不仁,墨血轮回逆乾坤。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场风波过后不久,一场席卷这片大陆,让一切幸存的生灵在过后的漫长岁月中仍不时惊惧的灾难悄然发生。
这场灾难不知因何而起,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只因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去的也如此神秘,唯留下皑皑白骨,黄土难葬,后世人称之为:
百世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