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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松阳真人

这一天,玄龙子一早便没见到章祀,他走进章祀的房间,只见床上的被褥已经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踪影。这个院子就这么大,外面玄龙子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章祀,他只得疑惑地向房门外走去。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玄龙子忽然觉得背后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紧忙扭过头看时,却什么人也没有发现。

玄龙子搔了搔自己的头发,心中在猜测着刚才是不是一种错觉,正心存疑惑再次想要转头离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这一下,他立刻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玄龙子转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师弟,你不要再胡闹了!师父早有交待,在潜龙观中是不能轻易使用五行遁术的。”

话音刚落,忽见一个人头从地面上慢慢地露了出来,接着是整个躯干,最后章祀整个人笑嘻嘻地站在了玄龙子的面前。

“师兄,这里就咱们两个人,师父又不在,怕什么呢?”

“看来你的土遁术已经练的很好了,不知道火遁术练得怎么样了?”玄龙子故意问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火遁术……章祀一听到这三个字,就想起那滚烫的煎熬与疼痛,这个术实在不是血肉之躯能练得了的。

“唉,师兄,怎么也得慢慢来么!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学会的。”章祀毫无羞耻之心地说道。玄龙子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师弟,这火遁术虽然难练,但是却不能不练。要知道,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缺一不可,道法亦然。只会其中四种,终究无法领悟到更深层次的道法,对修行百害而无一利。你要切记。”

“知道了,师兄,我记住就是了。”章祀随意答道。心想:我都学会四种了,就剩一种就是不会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师兄也真是啰嗦。但是,章祀不知道的是,这火遁术既是五行遁术中最难修炼的,同时却也是降魔除妖中最重要的道术。

“对了,师兄,你今天这么早就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章祀嬉皮笑脸地问道。

“哦,被你恶作剧一顿,我差点忘了正事,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师父明天就出关了。”玄龙子面带喜色地答道。

“你每天都和我呆在一起,我也没见你离开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师兄。”章祀诧异地看着玄龙子问道。

“是这个通知的我。”说着,玄龙子从怀里取出一个手折的小纸鹤,递给了章祀。章祀伸手接了过来,翻过来调过去也没有从纸鹤身上看到一个字,疑惑地问道:“师兄,这个小纸鹤又怎么能通知你呢?”

玄龙子听罢,轻轻一笑,他拿过章祀手中的纸鹤,放在手心里,嘴里暗念口诀。少顷,只见他手中原本一动不动的纸鹤,竟然神奇地自己动了起来。那纸鹤先是试着扑扇了一下自己的两只翅膀,其中一只翅膀刚才被章祀弄得有点褶皱,那纸鹤想是觉得那只翅膀有点不舒服,便用嘴梳理了一下那只翅膀。待到那只翅膀被梳理得平整了,那纸鹤这才重振双翅,飞了起来,一边飞,嘴里一边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鹤鸣。

我靠!这也行。章祀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长大了嘴巴。

“师弟,这是师父的信使,如果看到它,我便知道明天就可以见到师父了。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知道师父明天就会出关吧。”玄龙子用手指着那只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的纸鹤,微笑着说道。

“这个也太好玩了!师兄,你赶快教教我。”章祀兴高采烈地恳求道。

“这个我可教不好。”玄龙子为难地说道。“这个恐怕只有师父才能教你,这个术是中级道术的内容,我自己也掌握得不好。”

听到玄龙子说的话,章祀失望地耷拉下脑袋。玄龙子看着他失望的表情,微笑地说道:“师弟,你不必失望,反正明天师父就出关了,等他老人家教你不是更好么。”

“说的也是。”听罢,章祀这才重新露出了笑脸。

当下,玄龙子详细地交待了参见师父的礼仪,以及师父的一些喜好,嘱咐章祀一定不要触怒师父,免得被师父责罚。章祀认真听罢,点了点头。

“其实,师父平日里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只是年纪大了,多少有一点古怪的脾气。”玄龙子说道。

“师兄,师父今年多大年纪了?”

“这个么,我也不大清楚,好像听师父说过一次,恐怕有一百二十岁了。”玄龙子缓声答道。

“什么?!一百二十岁了。”章祀听罢,瞪大了眼睛,重复道。心想:这老道的年纪在二十一世纪都能进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如此大的年纪,还能有几年活头,竟然仍在闭关修炼,还真是想不开。

“师弟,你在想什么?”玄龙子见章祀半晌不做声,疑惑地问道。

“哦,师兄,我没在想什么,只是希望能早点见到师父。”章祀慌忙胡诌道。

“嗯,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他老人家。”老实的玄龙子哪里看得出章祀的心思,以为他说的是实话,微笑着说道。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便到了第二天的早上,章祀刚刚洗漱完毕,玄龙子手里托着一套崭新的道服,便推门走了进来。

“师弟,换上这身道服,然后随我来。”

章祀听罢,伸手将道服接了过来,穿戴起来,这套道服他穿起来正正好好,看起来应该是玄龙子早就准备好的。看着这身崭新的道服,章祀心里不禁对他这个师兄很是感激。这几个月来,多亏了玄龙子的照顾,不然以他这种受惯了母亲照顾的人,真不知会邋遢成什么样子。

见章祀已经穿戴整齐,玄龙子这才带着章祀走出了小院,沿着那条通往潜龙观的小道,向潜龙观后殿的方向走去。

“师兄,师父在观中吗?”章祀好奇地问道。

“不,师父不在观中,他老人家在旁边的一座山上,你跟着我走,很快就知道了。”玄龙子答道。

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进了潜龙观,然后,玄龙子带着章祀来到了悟道的下山处。两个人分别施展五行遁术,在山间的树木、岩石,流水之间,化成两条瞬间移动的人影,没过多久,便已经来到了当初章祀上山时的地点。随后,两个人再次施展土遁术,飞速地向前方掠去。清风迎面吹来,章祀突然有一种骑着摩托车兜风的感觉,心中很是畅快。很快,走在前方的玄龙子停下了脚步,章祀举目看去,只见他们二人已经来到了一座擎天石柱的面前。那石柱的石壁与地面几近垂直,上端消失在云雾缭绕之中,看上去高度足有上千米。

“师弟,师父的闭关场所就在这擎天柱之上,跟我来。”玄龙子指着面前的石柱,对章祀说道。说完,只见他施展起五行遁术中的金遁术,身形已然消失在石壁之中。章祀见状,急忙也施展起金遁术跟了上去。这种垂直方向的路径,对五行遁术的施术者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对施术者五行遁术的掌握程度要求很高,行进速度也比普通的山路慢了不少。章祀不知道在中途休息了几次,这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石柱顶部,此时玄龙子早已微笑着在等待他。出现在章祀面前的是一个在石壁上凿出的山洞,入口处很是宽阔,只是由于这顶端空间有限,山风凛冽,让人不禁有种随时都会被风吹落山下的恐惧。

章祀心想:这老道不知是怎么想的,放着潜龙观那么好的条件不待,非得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闭关。一大把年纪了,这腿脚倒是挺好。想着,章祀在玄龙子的带领之下,向山洞中走去。洞口的石门已经打开,两个人走进山洞,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一直向前走去。章祀本来猜测这山洞中一定会很黑,谁知,这小路两旁的石壁之上竟然每隔一段距离,就漂浮着一个燃烧的火团,众多火团照得山洞内部很是明亮。

这大概就是火遁术的一个应用吧。章祀心想,没想到,这五行遁术还可以这么使用。想着,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山洞内部的石室。这是一个半球状的石室,石室的顶部同样悬浮着许多照明用的火团,石室的中央,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正坐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上闭目打坐,除此之外,周围空无一物。这个老道士想必就是松阳真人了,章祀心想。但见这松阳真人面色红润,身体四周隐隐有霞光四射,甚有仙风,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垂老之躯,倒像是只有六、七十岁老者的样子。

见师父并没有睁开眼睛,玄龙子不敢打扰,急忙用手势示意章祀和自己在一旁静静地站立等候,不得发出任何声响。过了好半天,也不见那老道士动一动,章祀忍耐不住,小声地对玄龙子问道:“师兄,这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师父闭关了这么久,难道不用吃东西吗?”玄龙子听罢,皱了皱眉头,用眼神示意章祀不要轻易说话,对他的问题,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章祀倍感疑惑之时,忽听得正在闭目打坐的松阳真人,缓声说道:“这叫做辟谷,你就是章祀吗?”

听得松阳真人见问,玄龙子急忙拽了一下章祀的衣袖,示意他马上回答。章祀会意,立刻回答道:“是的,师父,弟子就是章祀。”

“你为什么没有道号呢?”松阳真人并没有睁开眼睛,问道。

“我……”章祀磕巴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心想:我本来就不是牛鼻子老道,当然没有什么道号了。

听得章祀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松阳真人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双目如电地扫了一眼章祀,不禁惊讶地咦了一声,一丝突如其来的喜悦之情从他的眉头间闪过,随即面色又恢复了正常。

“罢了,没有道号也无妨,章祀这个名字也不错。”松阳真人缓声说道。“我且问你,你学过什么道术没有?”

“回禀师父,弟子只和玄龙子师兄学过五行遁术,但是火遁术目前还没有掌握。”章祀一五一十地答道。

松阳真人听罢,扫了一旁的玄龙子一眼,并没有说话。玄龙子见状,以为师父为他私自教授章祀道术而生气,所以马上诚惶诚恐地说道:“师父请原谅弟子,弟子擅自教授师弟道术,实数不该,请师父责罚。”

“玄龙子,你没有做错。”松阳真人缓声说道。“只是,你身为师兄,为什么没有教授他完全掌握五行遁术,而只学会了四种遁术呢。”

“弟子知错。”玄龙子松了一口气说道。章祀见状,心想:这松阳真人倒也不是个老顽固,看起来人很不错。正想着,只觉得旁边的玄龙子又在拽自己的衣袖,他扭头看去,只见玄龙子正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马上行师徒大礼。章祀会意,走上前去,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叩拜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见章祀如此,松阳真人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缓声说道:“我已看出你的天资根骨,果然是千年难见,亏得你师兄能将你寻来,从现在起,你就正式成为我的徒弟了。”

“谢谢师父。”章祀再次恭敬地施礼道。

“哈哈!起来吧,章祀。”松阳真人微笑着说道。“既然已经成了师徒,你从此以后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章祀听罢,见师父松阳真人表情甚是和蔼,这才放下一直紧绷的心情来。当下,没话找话地问道:“师父,弟子有一事想请教您,不知合适与否?”

“但说无妨。”松阳真人和蔼地答道。

“我听闻二十年前,师父您在扬州的刘府中,让刘老爷雕刻了镇妖的蟒龙石碑,不知您可知道那石碑下煞骨的灵魂现在在什么地方?”

“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松阳真人听罢,脸色不禁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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