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夏手被抓住了,便抬起腿来拼命地往他身上踢,可是招呼在秦迩身上,却是不痛不痒,反倒让他笑得更开心。她恼羞成怒,张口便往他手上咬去,秦迩利落地一躲,顺势撒了她的手,她差点飞扑出去,狼狈地抱住了椅子。
秦迩无视她想要将他剥皮抽筋的恶毒目光,意犹未尽地凑过去:“你咬我一次,”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肩膀,“青了好些日子,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得逞吗?小疯丫头。”他说着弯下腰,从地上抹了一指散落的药粉,“刚才还真是被你气到了,不过幸好也就是粉末,这一点找人看一下也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说完欣赏地看了她掩饰不住的担忧的脸一眼,笑着走了出去。
慕凝夏扁了扁嘴,眼中涌上一丝湿意。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他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她喜欢他啊。
从第一次见面对他心动了,那种卓然的风姿早就已经印在了她的心里,他表面上看起来睿智机敏、冷酷深沉,也许还城府颇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望进他的眼中的时候,似乎感知到了他内心的柔软,她的心颤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理智地告诉自己,她不属于这里,早晚要回去的,不能与这个时代的人有任何的牵绊,而且,他不喜欢她,所以她就拼命地暗示自己也不可以喜欢他,可感情,从来不是自来水啊……
委委屈屈地自怜自哀了一上午,临近午时,终于饿得恢复了理智,才收起悲观的怨念找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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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迩这次真的是生气了,还从来没有人让他气到如此动容的地步。嘉荣告诉他,这是令男人不举的药,不是一时,是一世,至于有没有其他危害,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他一时真的想掐死那个女人,嘉荣还不知死活地问上一句:“王爷,这药是从哪里来的,哪个会这般歹毒啊?”被他瞥了一眼,立即觉得冷风阵阵,噤若寒蝉。
三日之后回宫省亲,慕凝夏与他同坐在一辆马车上,看着他惬意地与自己下着棋,一副根本不打算搭理她的模样,终于忍受不了车厢里沉闷的空气,掀起窗帘向外面望去。秦迩瞥了她的背影一眼,问道:“这几日过得可还习惯?”
他这是要和好吗?她木然地点点头:“还好。”
“嗯。”
她挑挑眉,什么意思?眉尖一蹙,心中恍然:“你放心吧,我不会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坏话的。”
他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她心里立即很不是滋味,扭过头再不看他。
两人先给皇上请了安,皇上留下她,先是嘘寒问暖一番,然后又问起了两人的生活琐事。慕凝夏生怕被皇上看出破绽,一直小心翼翼地回答,直说自己不太理会秦迩的生活,皇上便叮嘱她要多关心秦迩才是。她心中不禁愤愤不平,这还是自己的亲爹呢,却帮着外人。
又到了太后那里。太后人精一般,一眼就看出了两人不对劲,背地里问她:“他是不是没有在你房里过夜?”
“啊?”她的脸立即通红,太后已经看出了端倪,叹了口气:“你放心,哀家会为你做主的。”
“啊?”她又发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词。
回去的路上心事重重,也没有注意到秦迩盯着她的若有所思的目光。回到王府便遣退了一众宫女,叫人将珑儿接了过来,并且在外间搭了一张小床。晚上洗漱之后,珑儿退到外间歇息,熄了灯,刚想上床睡觉,突然身边黑影一闪,她一声惊呼被来人捂在了口中:“是我。”
她挣脱他的束缚,趁机往他的脚背上狠狠地一踩,接着便听到他压抑的痛呼,然后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每次都来这招啊!”
“谁叫你每次都鬼鬼祟祟的,”又踢一脚,却被他躲开,“你见不得光的啊,居心叵测,老是想要害我。”
黑暗中两人见不到对方的脸,颜飞问道:“那药你给他服下了吗?”
“没有。”她没好气地说。
他没说话,她却突然觉得屋子里的空气有些稀薄了,随口道:“被他发现了。”
“王爷。”外间传来珑儿急急惶惶的声音,慕凝夏心中一惊是,忙推了颜飞一把:“你快走啊!”
谁料他却一点也不急,反倒笑嘻嘻地问:“担心我吗?”
一脚踢过去,他身子一翻,在窗口消失。下一秒,秦迩便大步走进来,慕凝夏装作点灯,背对着他,暗暗调匀了自己的呼吸,回转身,故作一脸惊奇地问道:“咦,王爷怎么过来了?”
秦迩的目光从还在摇晃的窗扇处收回来,唇角勾起一个森寒的弧度,走近她问道:“公主还未就寝吗?”
这不废话吗?
“正要睡呢。”她偷偷地瞟了窗户一眼,似乎见到几道黑影一闪而过,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急忙看向秦迩,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今天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没有说你的坏话,你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他早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这个我自然知道,公主是个明理的人。不过,倘若提到告状,只怕公主比我还要担心呢。”
“我担心什么?”她的心起起伏伏,好像漂浮在巨浪滔天的大海中一般,脸上也因为担心而失了血色。
他没有说话,径自走到床前开始神情自若地宽衣解带,慕凝夏顿时感到全身的血液一下被抽光了一般,期期艾艾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理所当然地回答:“自然是要就寝了,天色已晚,公主,我们休息吧。”
她揪着衣领惊吓般地后退了一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好不好,虽然知道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可是他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那他究竟喜不喜欢她啊。
他也不理会她,脱到只剩下中衣,回头看她,状似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她瞪着小鹿一般的眼睛摇了摇头。他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倘若以前见到她这样的目光,也许他还会相信她是个心思单纯不过是被皇上蒙在鼓里的小姑娘,可是在已经了解了一些事情之后,他只能感叹她还真是能装。
他唇角噙着一丝笑,眼神却淡漠深沉:“想来公主是被人伺候惯了,那本王来帮你宽衣。”慕凝夏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