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青,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陈天启满脸皱褶的脸庞此刻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对于陈东青这个孙子,他也和世上千千万万个爷爷一样包含溺爱与纵容。
“爷爷,你回来啦”
陈东青放下手中爷爷亲手做的木鼓,天真无邪的红彤彤的小脸蛋上洋溢着童年孩子都有的那一份幸福的笑容。
可怜了那个被他把玩了一年之久的破旧木鼓,“咚咚咚咚”地落在地上,破旧的鼓皮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奈的躺在满是尘土的角落里。
而东青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管这个木鼓,两手搂住爷爷的脖子,撒娇地在爷爷的怀里蹭了又蹭。
“乖孩子,我不在的时候没有淘气吧”
“没有,不信你问歌儿”小手指向仍然在不远处专心在地上用枯树枝练字的雾歌。
雾歌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微笑着向陈天启喊了声“爷爷”,然后继续低着头根据自己的记忆一笔一划的练习爷爷说过的金石体书法,稚嫩的脸蛋上有着一股别样的倔强,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成熟吧。
“东青,看看爷爷给你买的烧鸡,拿过去和雾歌一起吃吧”。
陈东青伸手接过,但是刹那间陈天启脸色变得极不好看,看着陈东青伸直胳膊时候从袖子里露出来的小手臂上出现的淤痕,双眼变得通红。
“你叔叔又喝酒了?”
“没,没喝,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陈东青感受到爷爷那双大手握着自己的手臂在剧烈地发抖,可以想象得到他心里是有多么的生气
“你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啊”陈天启叹了口气,眼眸中充满了无奈。
谁看不出来这是那个性情暴躁,满脸因纵欲过度而苍白异常的陈东青的叔叔陈铁翰下的手。
可是谁又能拿他怎么样,一家子的人都需要他来养活,前些年用攒了二十年的钱托媒人找了个媳妇,可五年过去了,肚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几年来,他的性情是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无法无天,酗酒赌博狎妓几乎没有他不敢干的事,街里街坊的见着他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这个越来越没人性的畜生咬上一口。
上午玩番推输了三两钱后便疯子似得打骂自己的妻子,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小东青也没能逃过他的毒手,身上多了现在看到的几条淤痕。
“我陈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我怎么会有这么个混账儿子”。
陈天启看向东青,满面愧疚,要不是当初东青的父母执意要去那森林中的传说中的宗门寻找替自己治病的药,又怎会遭奸人所害,至今尸骨无存,又怎会让这个畜生不如的陈铁翰天天肆意妄为的对小东青打骂。
“死老头子,回来不会出声吗?”
从破败的木屋里走出来一个满头乱糟糟的一身酒气的大汉,这就是陈铁翰,陈东青的叔叔,此刻满面醉态的他拎着个见底的酒瓶,扔向陈东青,没有砸到,差了几米,在陈东青面前摔碎到地上。
爷孙俩浑身一颤,奈何一老一少都没法拿他怎样,只能任由他胡来,只是爷爷的嘴唇已经在抽动。
“呦,还买了烧鸡,你这死老头子挺会花钱的啊,我给你的钱就是这么浪费的?”
说着一手抢过去陈东青手里的烧鸡,转身回屋,并不理会拉扯时候倒在地上的爷爷。
“小兔崽子,一会把地扫干净了,晚饭前要是没收拾好我打断你狗腿”
陈东青扶起侧倒在地上的爷爷,帮他拍去身上的泥土,眼眶里的泪珠直溜溜的打转,但是硬是没流下来。
陈天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颤颤巍巍的拾起拐杖,慢慢起身,摸了摸东青的头,欲言又止。
一旁看到这个全过程的雾歌似乎并没有露出多么难过或者诧异的神情,也许自从那一夜之后她便看透了世上的冷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