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容方才下朝回来没怎么用饭食正在批阅折子就听见萧云进来回报说是徐贵妃求见。
“皇上近日里未免太过劳累了,臣妾虽知后宫不该干政可是皇上如此辛劳,臣妾不得不为天下人着想。”
徐如月取出放在篮子里的糕点摆在卫容办公的桌上,还给卫容倒着茶水。
卫容嗯了一声不甚搭理她,他最不喜的就是办公之时有旁人在侧吵闹,只依旧细细批折子。
忽然徐如月跪在卫容身侧:“皇上,你莫要折磨自己了,你看看这才几日你就瘦成此番模样。”一番心疼劝慰之情。
卫容这才抬着头,已有些胡须拉茬脸上有些泛青眼角竟然生出了丝丝皱纹:“你快起来。”又搁下笔扶着她,看着她抽出帕子抹着眼角的泪花。
她低低啜泣道:“臣妾今日来是想和皇上商量小皇子的事情。”
卫容眉头一拧不再批折子只是端着茶水抿了一口:“英儿的事情?”
“正是。”徐如月点了点头:“臣妾捉摸着小皇子是孝德皇后的亲子且这么多年来皇上的唯一儿子,生前没有娘亲,现下也要下葬了,倒不如召集嫔妃过来悼念一下也好慰藉小皇子的在天之灵。”
卫容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辛苦你了,后宫之事既然是你在管就随你吧。”说完却是又翻开折子批阅起来。
徐如月期期艾艾望了专心处理国事的卫容一眼,见卫容不怎么理她也顿时觉得无趣福身道:“臣妾告退了。”
卫容又只是嗯了一声头也不抬。
九儿替赵绾请了太医去替赵绾治风寒,才带着御医入了院子就听见一阵咳嗽声音从屋中传来,便连忙去里面治病了。
赵绾才放下帕子就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太医跟在九儿身后看起来文文雅雅的,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太医定然也有些了不起的。
那太医看着赵绾却是傻楞了一瞬,又惊喜溢于言表:“姑娘,可还曾记得我?”
赵绾也愣了,她哪里记得这个人?只是摇了摇头:“我们见过?”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那太医连忙取下箱子给赵绾把脉,越是把脉越是有些皱眉头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对赵绾道:“姑娘是郁结于心又偶感风寒才这样的。”
赵绾笑了笑收回了手感激道:“麻烦了。”
那太医有些惋惜:“看来姑娘是真记不得在下了,在下宋林,姑娘可曾记得京城东郊曲桥?”
赵绾半眯着眼儿想了许久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年她去东郊踏青在那里遇见一个摆摊把脉的书生,恰逢有人砸那书生的摊子原是为了讨债,她看着书生不卑不吭就让訾嫣装作小书童替书生送银子。
“原来是你!”赵绾又笑了带着一阵咳嗽,哪里知道那时的落魄书生会在这里遇见。
宋林也是笑了,欣喜道:“姑娘认出我来了?”
赵绾点了点头:“那时桥头替人把脉治病的大夫?”
宋林哈哈笑出声,那时那小姑娘送了他一两银子免了他的窘迫,他现在还记得,他一直想知道那两人的名字叫什么可是没有追上过。
“这可是缘分,当时要不是姑娘的一两银子,哪里来的今日的宋林?”
赵绾笑了笑不再说话,暗自庆幸那时没有和宋林相识,否则现在自己的身份就真的泄露了。
九儿听得宋林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的甚是不高兴,如今赵绾是卫容的妃嫔,这宋林自然应当学着避嫌。
于是九儿立即开口了:“小主,你先躺着莫要坏了身体。”又转身对宋林道:“还望宋御医给我家小主开些药才是,若是身体伤了就不好了。”
宋林一听得小主二字也是像被一碰冷水从头到脚浇得透心凉,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皇帝的女人。他脸色微变尴尬笑了笑提着箱子对着赵绾告辞:“赵小主,这几日就少出门了以防被风又吹得凉了,过两日我会再来把脉的。”
赵绾点了点头吩咐九儿道:“送送宋御医。”
待九儿回来的时候,赵绾早就躺下了睡得有些迷迷糊糊。方才准备关好门就听见有太监传来贵妃娘娘的旨意说是后日要去太后的殿里为小皇子送行,九儿又只好推醒赵绾,给她披着厚厚的外袍,让她听完旨。
九儿看了看着在凳子上披着外袍脸色苍白的赵绾,心下念叹,赵绾这样子还能出去吹风?便提步道:“小主,我给你告个假吧。”
赵绾却拉住了九儿的衣裳:“别去,卫英当是想见到我的。”
一句话出口,九儿却是怔怔要落泪下来了,小皇子的死尸谁都没有料到的,那个可爱的孩子就这么就没有了,低声劝慰道:“小主,你傻呀!你这一出去病严重了怎么了得?”她拉着赵绾的手,那时赵绾替她找上江秀荷大打出手也是没有想那么多,这时候还是一样。
赵绾抿着嘴角笑了笑:“卫英待我如同母亲,我不去不好。”
九儿也不好再阻拦她,只是点了点头扶着她去了榻上,给她掖好被子:“你好好睡,咱们后日去看一眼就走。”
赵绾嗯了一声儿,她本来也不能留多久只怕是过病的体子到时候让人抓住话柄说是过了病气去更是罪责难逃。
九儿又从衣服中取出一封信放在了赵绾的枕头下面,这是赵绾妹妹写的她知道,每个月都要收到这种信,如今也有大约七八个月了。她忽而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她也能收到信?她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天上连一朵云彩也没有喃喃道:“姑姑,我该怎么办?”
忽而她低下了头又摇了摇头哪里像个十五岁的女孩子了分明就像是个多愁善感的妇女。
赵绾手指拂上那封信,她不打开那封信都知道里面写的是些什么,无非是让她不要担心对自己好一些多想想自己的妹妹什么的。,她有些无言,訾嫣啊~怎么能这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