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收天下美景之柔媚之地,处大江之南岸,山水精气集之一地,又为客商南来北往要道,其西处,有大江落川,自极西而来,一路融雪,在此成一湖,又名西子湖,取自西子映心之典故,乃往东流,入海生波。又有一句,揽西子美色犹胜一日观便南地景之说。
“吴山独卧听风雨,凭栏梦吹雪断桥”,说的就是南地西子之景,长落川之畔,映波锁澜,平日只见一片湖光山色,湖山相衬而得其灵,若微雨时节,则湖雾霭霭,朦胧之境,而天下闻名的铸剑之地---藏剑山庄,就坐落于此畔,临湖直升十丈雁归楼,背伏吴山,正面西子,尽处即为无边海,洪涛浩渺,碧水青天相接,十洲三山如在目睫。
藏剑山庄创立始久,不知来年。传初代庄主莫轻水为古代铸匠世家传人,铸都灵、鱼吻二剑献于人皇,佩之直破北蛮于极川,视以为大吉,人皇悦,封西子湖畔灵秀之地为其根本,筑剑楼以镇诸边灵气,又言“君子藏剑于身,是以为御,君子藏剑于心,是以为行。”,以下皆代弟子莫不以此为念,此为藏剑由来。
藏剑山庄,始为铸剑精炼之地,所筑之剑采虎泉之精百淬而成,极为锋锐,后初代莫轻水立庄,极精铸剑之道后悟武道,加之诸代入庄求剑的奇人异人,渐自成一派,以铸剑、剑法为世间鼎盛之地。
然虽始于一派,花繁锦簇之下,各擅所长,剑法一道分重、轻两门。重剑为御,剑出以力是为御剑,讲究大巧不工,以力破繁,招式皆为朴实,重于防;轻剑为行,剑出身随是为行剑,讲究引剑飘逸自如,以巧破敌,重于攻;铸脉以传世铸法为本,精铸剑一门闻名于天下,世人尝欲求一剑而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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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般铺就的石板映着落日的余晖,不低头细察很难察觉到石板间的细缝,好似石板整洁的不染一丝尘灰,一路行来,启凡人生中第一次见识到了小镇外的山山水水,孩童总是喜欢新鲜的事物,瞪大眼睛仿佛能一次性把所遇到的新鲜事物刻印在自己的心中,距藏剑山庄只有咫尺的路程了,启凡愈来愈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齐排规整的大道上,一块巨大的皎白玉石一头稳稳扎路旁,白玉石斑驳着累累的青苔和水迹,白玉石底部不知用何法塑就一只大大的异兽,刀削斧劈的线条使得异兽更显的生活霸道,其上勾勒出两个鎏金大字---藏剑,铁画银钩般的字体仿佛不似用笔书写而出,“藏”字朴实厚重,暗藏坚毅,“剑”字却疾电风行,异常灵活,定睛一看,却又觉得异常的刺眼,目难直视。
一行三人行至白玉石前便不由得下了大马,启武和陈易便好似非常生熟般踱步至白玉石前,微微颔首行了一礼,目中带着异常的光彩以及丝丝尊敬,好似对这块石碑的敬畏已成一种习性。
“吾儿,这便是藏剑,你要敬它。”启武回头朝启凡说道,言辞中竟然有种无法拒绝的意味。
“嗯。”启凡好似听出父亲语中的不容拒绝,虽然不知可谓,可回答的还是异常坚定。
陈易回身摸了摸启凡的头,“传开庄之时,此碑便立足于此,其上“藏剑”二字,其下之兽更是祖师一手剑法登封之造。”语气中竟没有往日的跳脱,有股奇怪的稳重。
一路行至山庄门楼,启凡仰头看着身前这个本该在他想象中庄严肃穆的大门,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疑惑,或者说差异,扭头看向启武。
启武看懂了启凡眼里的意思,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看得出来有点尴尬。
陈易倒是无所谓:“当初修门楼时候,庄里囤的精铁不够,就把赤琉金拿出来混着陨铁造了这个门,所以看起来金灿灿的,这是藏剑山庄的底气。”
门楼之外,三人将马交由门楼下的仆役,信步向里而行。
藏剑山庄门楼叠嶂,数不得有几进几出,启凡只能盯着启武粗厚的背影前行,不敢再有其他念想,毕竟对于未出过门的孩子还说,陌生的环境只要能有一抹熟悉的依靠,便是足够了。
绕过不知几道回廊,便行至一处爬满青苔的小桥,流水潺潺,对岸便是方方正正的小院。
启武、陈易领着启凡推开院门,院内三面屋围,另一面便是院门,院中石虎、木桩整齐摆放着。暗红色正屋门扉严合,门墙上整洁的一丝不苟。相比之下,东侧小屋门扉虽然也是闭合着,侧窗却露出一丝缝隙,窗上挂着一串狗尾巴草编织成的戒指,显得更是随意了一些。
启武领着启凡来到西侧的小屋前,推门而入,屋内就简单的一对座椅,一张小床,在没有其他。
启武抬脚跨过门槛,突然好想想起什么,回头对启凡道,“先谢谢你易叔。”
启凡对着陈易转身站定,“好,谢。。谢谢易叔。”
启武接过话,“陈易,一路奔波,你先回去休息吧。”
只见陈易嘴角翘了一下,俯身揉乱小凡的脑袋,转身便进了东屋。
启武进屋放下行李,“你就住这,歇息一晚,明儿我带你去夫子那。”语中带着一丝期望。
看着启武,启凡重重点了下脑袋。
此时,神州西向之地,彼岸泽,一座斑驳的大门敞开、空洞洞的庙宇,牌匾斜斜的挂着、一角已经悬空,仔细一看上书---“荒川”二字。
庙中大殿,光线沿着打开的殿门稍稍泄了一些进来,殿中遍布佛像,但此时此刻,平日里为人供奉、参拜的佛却显得阴测测的,令人不但提不起敬畏之心,配着门外窜进来的阴风,反倒有些渗人。
佛像围绕下,殿中恭敬着站着一个人,看不清男女,戴着一个僧侣的面具,面具上的双眼似在哭泣,嘴角却诡异的翘起。
“拜见尊上。”殿内‘僧侣’恭敬的低头。
一时,殿内只有‘僧侣’的回音,还有阴测测的风,但‘僧侣’还是恭敬的立在那边,一丝也不敢动。
好一会,门口光线稍收,殿内好似更暗了一些。黑暗中好似蹦出一众声响,佛音禅唱,魔声低吟。
“。。江州。。剑。。。之物。。。渡化。。”不真切的声响萦绕,随后殿中一寂,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僧侣’恭敬的双手合十,拜了一拜,阵风吹过,殿内却不见了任何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