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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苏子歌谣

陶未然缓缓转身,凝望着身后苍老的佝偻猴人,眉毛垂至腰际,脸上花白的毛发遮住了双眼,身体枯瘦如干柴,弱不禁风,生命心火黯淡无光,仿佛随时都可能死去。

陶未然面色僵硬,莫名诡异的出现,神识探查下如同虚无,那不是不存在,而是将光线、尘埃,那个空间存在的一切全部湮灭掉的虚无。有一种滔天凶厉的气息散发而出,他感受到致命的危险,那是能瞬间让他死亡的危险。

佝偻的老猴并没有理会陶未然的举动,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那块彩色泥土,有回味过去的缅怀,也有深深的恶意……

陶未然看着手中的彩色泥块,那个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面无表情的头颅刻痕,瞬间明白过来,它看的不是泥块,而是那个头颅刻痕。

它并没有杀我的意图,那股滔天凶煞的气息只是杀戮太多的结果,不是杀意。陶未然心思微微一动,开口问道:“不知老人对这个头颅刻痕有什么可以指点晚辈的?”

佝偻的老猴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地看着陶未然,清风拂面,它随风而行,出现在陶未然的面前,一根苍老的手指轻轻点在眉心。

而在陶未然的视野中,那里是手指,根本就是一根与天齐高的神柱,似要撕开苍穹、去往星空一般,狠狠地撞击在自己的眉心祖庭位置。只有轰的一声,那是苍天泣血的哀鸣,陶未然失去了知觉。

等他回过神来,依稀间听到了一些沧桑而悠远的歌谣:

第一个苏子非常英勇,单手持剑走进祂神秘的国度。

斩杀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铺了一条鲜红的道路。

那样的苏子,在森林的深处,

像罪人一样的被关押。

除了森林里走出的路之外,无法知道他是死是活。

第二个苏子老实温顺地唱著歌,来到祂神秘的国度。

她让各式各样的声音满溢而出,产生出了疯狂的世界。

这样的苏子,是蔷薇的花朵,

被愤怒的男子所射杀。

她盛开了一朵鲜红的蔷薇,在众人深爱中枯萎而去。

第三个苏子是个年幼的女孩,

带着美丽的容姿,来到祂神秘的国度。

她迷惑了各式各样的人,建立了强盛的帝国。

那样的,是帝国的女王,

被扭曲的梦所纠缠烦扰。

她恐惧著逐渐腐朽的身体,就这样君临于帝国的顶点。

在森间小路上摸索前进,在蔷薇花丛下开茶会。

第四个苏子是一对双胞胎,

因为好奇心而来到祂神秘的国度。

他们钻过了各式各样的门,才刚来到这里不久。

个性强势的姐姐,以及聪明的弟弟。

他们是最接近苏子的,不过,

两人的梦再也没有醒来,就这样持续彷徨于祂神秘的国度中。

第五个苏子是一位老者,

……

“罢了罢了,你的谋划我不再干涉,我等着祂沉沦的那一天……”

陶未然彻底的清醒过来,看向四周,诡异出现的佝偻老猴已经消失不见,麻衣黑肤小伙有些躲闪着他的目光,似乎还在担心他是否会下杀手,了却自己的性命。再往远处看,集会照常进行,处处人声鼎沸,没有人发现自己这边的异常。左手握了握,发现老人并没有取走那块神秘的彩色泥块,它仍然在手中。

经历这样诡异的事情,他再也没有什么心情来体会红尘百态,在面对佝偻老者时心神消耗太大,脸上有些倦色,也没有理会麻衣黑肤年轻人,径直离开集会,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现在的他只想大睡一觉,连打坐的心思都没有了。

等陶未然再一次醒来,看向窗外,晚霞如同一层朦胧的薄纱,披在娇羞的女子身上。

清醒过来后,他发现自己的伤势更加严重,天轮完全破碎,他祖庭门户重新被封死,他再也无法施展神识,不过他却感觉自己状态更好,更加清醒,像是褪去一层无形的枷锁,灵魂重获自由,更加的强壮。

“这种感觉,就像是祖庭是一道牢狱,有一种挣脱束缚的感觉,如今感应反而更加的敏锐,能够察觉到更加细致入微的东西。”陶未然有些疑惑,以前重来没有在道书上看见这样的描述,“难道是因为那个诡异的佝偻老者对自己施展了某些隐秘的术法?”,他无从得知。

脑海中思绪杂乱无章,想到了很多。这里是修行界的荒漠,元气稀薄,远离道法兴盛的东土,怎么会有如此强者?那个佝偻老者知道头颅刻痕的隐秘,开始还想让我扔掉它,为何最后却撒手而去?他在我的祖庭识海中到底发现了什么,让他改变了初衷?还有他说的谋划,谋划什么?由谁来执行?想要获得什么?沉沦焉或飞升?跟我的复活有关系吗?

陶未然脸色变幻不定,太多的未知,太多的诡异,世界如此之大,他突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算了,多想无益,想得再多也是凭空猜测,做不得准的。”

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优美动听,“陶道长,郡主请您过去弈棋。”,那是沙尔雅的声音,左丘柴琳身边的侍女。自从陶未然以丹师的身份出现后,左丘柴琳的队伍里的侍从便纷纷尊称他为道长。

随着沙尔雅朝左丘柴琳的方向走去,他发现队伍已经开始打包行李,行色匆匆,有点准备出发的味道。面色有些凝重,在他昏睡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些重要的事情。步伐加快了些,想要快点到,向左丘柴琳问个清楚。

左丘柴琳正襟危坐,五官精致,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面无表情,有一种泥塑神像的味道,高高在上,冷眼看苍生。

陶未然心中如同被闪电般劈过一般,他刚见过这样的表情,那个头颅刻痕便是如此,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面无表情,但同时似乎表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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