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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醒醒,千万别睡过去,跟我说话”

模糊的视线里,几个白色的身影来回晃动着,一个人突然俯下身,在丁阳耳边大声的呼喊着,他茫然的点了下头,道:“是,首长。”

“好,坚持下去,千万别放弃,跟我说说你的事,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家住哪里……”

“报告首长,我叫丁阳,年龄23,家住……”

“……”

丁阳机械的大声回答着首长的问话,突然数道剌眼的白光,一下子照射下来,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早已变得迟钝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了身体的重压,向前倾斜过去。

“砰……”

“报告连长,丁阳晕过去了。”

丁阳使劲的摇了下头,感觉自己的神智还在,听力还在,可他就是站不起来。

“吵什么?谁让你们动的,******,都给我立正站好。卫生员死哪去了,把丁阳拖到一边,看看他死了没有。妈的,孬种,连个军姿都站不好,还当什么兵?”

连长气急败坏的大声喊叫,让丁阳打了个寒颤,失去的神经功能,再次回到身上,挣扎着想爬起来。这时,一双手抓住了丁阳的胳膊,却被他强行甩开,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吼道:“报告连长,我没事。”

“放屁,脸都摔破了还说没事?卫生员,让你把他拖过去,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连长大踏步走过来,冲着丁阳便是一通狂吼。

“是。”卫生员答应了声,矮身扛起丁阳就跑。

“放开我,我能行。”丁阳用力的挣扎着。

“你能行?你能行怎么摔倒了?要去,也得包扎完了再去,不然连长又要怪我了,你就算是可怜我,这总行了吧?”卫生员不停的在丁阳耳边絮叨。

“完了没?”丁阳不耐烦的嘟嚷。

“别动,正消毒呢。”卫生员不满的又将丁阳按在地上。

消毒液涂上后,一阵冰凉的感觉,丁阳麻木的神经逐渐恢复过来,脑子也清醒了许多,适才拼着命要冲过去的他,此时却被下鄂剧烈的痛苦所困扰。

“丁阳,死了没有?没死就过来,装什么熊样?”

二十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是连长的声音还是就像在耳边一样爆起,让丁阳精神紧张,心里暗骂道:“这个没有同情心的家伙,巴不得我快点累死,然后把我踢出部队。哼,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丁阳想罢,强忍着痛喊道:“报告连长,我没事。”

“入列。”连长命令。

“是。” 丁阳高声答应了一声,跑入队列中。

头顶,是刺眼的阳光,没有一丝风,可是耳鸣声却像上百架飞机从低空飞过一般,搅得丁阳头昏脑胀,难以忍受。下巴上的伤处,依然还是火辣辣的痛,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汗水再一次从他额头上渗出,人影又一次变得模糊起来。

“坚持,我要坚持下去,不能倒。” 丁阳开始不断的命令着自己。

坚持就是胜利,可是胜利却来的如此不易。

“听口令,稍息,今天的军姿就到此为止,现在讲评一下,说实在的,你们今天的表现很不好。有人搞小动作,有人交头接耳,还有人经不起考验。晕倒?扯蛋,打起仗来,被太阳一晒就晕倒了,这仗还怎么打?告诉你们,谁要是吃不了苦,就趁早滚蛋,听见没有?部队里从来不需要孬种。好了,现在各排将自己的人带回去,整理一下内务,一会检查,解散。”连长用手指点着,冲兵们狂吼一阵。

“是。”

“一排的,注意了,靠过来……”

“二排的……”

“……”

连长训完了话,排长再接着训,排长走了,班长又将兵们留了下来。

“大家今天表现的很好,尤其是丁阳,带伤还坚持训练,值得大家学习,大家要以他为榜样。副班长,一会你带丁阳去找下卫生员,换下药。好了,解散后把自己的内务整理一下,解散。”黑黑的班长和颜悦色道。

解散后,副班长拖着想离开的丁阳直奔医务室,一进门便嚷道:“小江,给丁阳换药,快点,抓紧时间,一会连长还要检查内务,可别耽误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小江答应着将丁阳拉进屋中。

小江就是给丁阳包扎的卫生员,跟丁阳同龄,但比丁阳早一年入伍,一张嘴整天的就知道嘟噜个没完,什么事都爱打听,大家都开玩笑叫他“喜鹊”。其实,小江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丁阳换药了,到达驻地的头一天,他就关照了丁阳,把丁阳的手包了起来,那是丁阳晕车时在车上乱抓东西,不小心划破的,血流不止。为此,丁阳伤心了好几天,在没人时还偷偷的掉了眼泪。

那几天,要不是黑黑的班长一直关照着丁阳,说不定丁阳这个半大小子,已经偷偷的跑回家去了。说实在的,丁阳心里也很窝屈,新兵连头几天就搞成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其实,丁阳也不想被连长当着所有新兵的面训斥,不想被排长时不时的点名批评一下,不想被班长当小孩子一样照顾,不想被大家误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所以,在丁阳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兵,一个合格的兵。

小江打量了下丁阳的脸色,道:“小阳,你气色好差,是不是病了?”

“你换你的药吧,瞎打听什么?我没病。”丁阳不耐烦地嘟嚷。

“没病?得了吧,没病怎么一训练就出虚汗,脸色发白?胳膊上的瘀痕是怎么回事?忍一下。”小江说着用力一揪,将丁阳下巴上的纱布撕了下来。

“呀!你小子可真要命,我跟你有仇啊?”痛疼让丁阳呻吟了出来。

“痛?哼,这也叫痛?你还没见过指导员的伤呢,那才叫厉害呢,指导员硬是没吭一声。”小江不屑的白了丁阳一眼。

“吹牛吧,指导员长什么样,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呢。”丁阳不服地回了一句。

“切,不跟你说了,等你有空的时候,问下你们班长吧,这事他知道的最清楚了。好了,OK。”小江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开始收拾东西。

“我们班长?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丁阳一愣。

小江没有回答,先是跑到门边看了下左右没人,这才把门关了,坐在丁阳跟前。

“搞什么?不说算了。”丁阳不耐烦地站起身。

“别别,告诉你还不行吗?不过你得答应我,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坐,这事还得从好几个月前说起,那时你们班长,不,应该说是排长……”小江眼一红,不无惆怅地讲了起来。

“排长?”丁阳打断小江的话,问。

“喂,你着什么急呀?我跟你说,那时,他还是排长,跟指导员一起出去,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小江还想说下去,却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

门被推开了,班长黑黑的脸颊露了出来。

“班长?”

丁阳与小江“蹭”得的一声站了起来。

班长,犀利的眼神盯了小江一眼,鼻子里哼了声道:“好了没有?”

“报告班长,包扎完毕,请验收。”小江身体挺得笔直。

“马上回去整理内务,一会排长要检查的。”班长没理小江,对丁阳道。

“是。”丁阳答应了声,从班长身边跑过。

丁阳是跑步走的,没能听到班长后来跟小江说了些什么,可是自从那次以后,小江再也没跟他说过指导员跟班长的事,无论他用什么办法,小江就是不肯说,除了退伍的那天。指导员是怎么受的伤,班长又因何降的级,他跟连长的关系为什么不和,这是一直困扰着丁阳的一个迷团,直到很久以后,这个迷团才被掀开。

丁阳回去时,内务已经整理好了,床单跟镜子一样平,被子跟刀切的豆腐一样板正。看到这些,丁阳心中一热,脑海里浮现出了黑黑的班长,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班长叫王超,比丁阳大五岁,入伍四年,是全团技术最过硬的兵尖子,尤其是他的枪法,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丁阳有时甚至在想班长的枪法可能还要高过那些冠军,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班长从来没有打脱靶过,环数也从来没有掉下九环过。

看着整洁的床,丁阳有种想躺下去的欲望,可是一会连长就要来检查了。丁阳没有那样做,而是趴在了桌子上,想他的心事,可心情不佳的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后,脑子里就开始晕糊糊的了,想睡觉。

“立正。”

迷迷糊糊中,丁阳听到有人大喊一声,赶紧起身立正站好。

“丁阳,听说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没有报告?这是扯蛋,这是谁的主意?”连长眼睛盯着丁阳,一上来就是一阵狂轰乱炸的吼道。

没有人回答,因为此前,没有人注意到丁阳的身体状况,而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唯一有所察觉的,只有医务室的卫生员小江了,丁阳心中明白,却不肯承认,大声道:“报告连长,我身体好得很。”

“没有?哼,我们是军人,不是铁人,如果你以为有病就可抗过去的话,那你就抗,但是你别喊痛,听见没有?就算喊了,我也不会听见的。”连长直视着丁阳,吼道。

“是,连长。”丁阳吼道。

对于连长的目光,丁阳早已习惯了,眼睛连眨也不眨的对视着,任他左看右看,丁阳就是不回避他的目光。连长税利的眼神盯了丁阳半天后,见丁阳没什么反应,闷哼了一声,转移了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没有发现能再让他说话的地方,悻悻地离开了。

“砰”

炊事班长端着一个大海碗往桌上一撂,拍着丁阳的肩,笑眯眯道:“丁阳,这是给你的,连长专门让我给你做的。快动筷子呀,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丁阳的身上,可是,丁阳的眼睛里却只有班长。

班长怔了怔,没有说话,低下头扒自己碗里的饭。

丁阳望了望大海碗里那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突然恨起来,站了起来,冲炊事班长大声道:“报告,这病号饭是病号吃的,我没有病。”

“……”

“龟儿子的,连老子的话也敢顶?告诉你,连长已经下了死命令,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炊事班长来劲了,扯着他的川腔喊道。

“丁阳,坐下,吃。”班长头也不抬地道。

“是。”丁阳答应了声,慢慢坐下。

一分钟后,一大海碗滚烫的面条被丁阳扒进了肚子里,然后,一仰脖连汤水也灌了进去,汗,立马就下来了,丁阳也立马感觉浑身一轻。当他放下碗时,看见班长在冲他笑,不由的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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