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月明星耀。
一个少年静静地坐在一块光洁的大石上,那大石四周是齐膝深的杂草,他屏气凝神,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从月亮和星辰传下来的万道灵气缓缓进入了他的体内。将他体内那团炽热的烈焰慢慢浇灭了。
哇,真的好舒服!看来玄云和师傅说的都没错,这筑基练气真是让人心旷神怡,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爽快。
独孤雄内心一阵窍喜。
而在离他百尺余外的另一块大石之上,一名少女也正像他一样安然静坐,接受月光和星辰的淬体。她身材娇小,一条马尾辫长长地垂到腰际,虽然穿着一身青衫道袍,可是那对胀鼓鼓的胸脯却仿佛在告知人们她已经长大成人。只不过,她柔纱遮面,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然而,那少女没多久就左顾右盼地朝独孤雄这边眺望。她正是那变了鸭子嘴的仇芊芊。
而在离少女不到五十尺余外的另外一块大石上坐着另外一名身材硕健的赤脯青年,寒飞。也是没练多久就东张西望一番后,直朝仇芊芊这边瞧过来。仿佛预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良久,云移月暗,天空中只剩下那微弱的点点星光。寒飞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向仇芊芊走去。不然,就在他起身的前一刻,仇芊芊早已起身向独孤雄奔去。寒飞心一阵猛缩,马上起身跟了过去。不过,他蹑手蹑脚,并没有惊动到他们。
“雄孤。”
独孤雄体内一阵躁动,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马上睁开眼睛,环顾四下,果然就看见了仇芊芊。可是,她叫自己什么来着,雄孤?我没有听错吧。
独孤雄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跟着起身尴尬地道:“哦,是你呀,找我什么事吗?”
“啊!不是吧,我都蒙着面你还知道呀。”仇芊芊吃惊地问道。
独孤雄上下打量她一番,想实话告诉她是她这惹火的身材出卖了她吧,又感觉似乎不太好。就吸吸鼻子道:“没什么,直觉吧。嗳,听你说话不结了,嘴巴好了吗?”
仇芊芊道:“哦,你巴不得我不要好,永远都做鸭子嘴呀?”
独孤雄吃吃地笑道:“哪有,谁能那么缺德呢,那死后准成缺德鬼下十八层地狱受那炼狱之苦呀。好了么就不要戴什么面纱,装什么神秘嘛,又不是不认识的人。”
仇芊芊娇嗔道:“嗳,还没有完全好啦。不过,想不到那仙人掌的功效还当真神奇哪。半点不疼了,只是还有一点点的红肿。我想等下回去再贴一贴应该明天就可以全好啦!”
独孤雄道:“哦,那就好。要不好的话,我可担心死了。”
仇芊芊偷偷一乐,心道:“你真的担心我吗?我好高兴耶。”但却故作平静地说道:“不介意我坐下来与你一起练习吧。”
独孤雄摇了摇头。接着,他们就双双坐在石头上,准备练习。直气得那躲藏在暗处的寒飞把指头塞进嘴巴里狠狠地咬住。心道:“该死的独孤雄,还敢说没打芊芊的主意!”
仇芊芊顿了顿,小心地问道:“我来找你是想有好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可一定要如实回答,不许骗我噢。”
独孤雄道:“什么问题?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许再生我气啦,好不好?”
仇芊芊抿嘴道:“那你先答应我嘛。”
独孤雄道:“好了,只要是我所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的。”
仇芊芊击掌道:“好,要得就是你这句话。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能够从炽热之井活着回来,哦,不对,你当时晕了。应该不知道。换一个,你身体为什么会着火?哦,不对,这个可能像清华师伯说的那样吃了炽热之井井水的缘故,你也不一定知道。再换一个,好,这一个简单一点,为什么你竟敢去抱东方破的大腿,难道你就一点不怕死吗?哦,不对,这个问题太简了,你可能直接回答我说不怕,二个字,多简单。还换一个。”
独孤雄早已笑得前俯后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了又看仇芊芊,笑道:“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仇恨,冷冰冰的没感情,没想到你这么逗呀!呵呵,真有趣。”
仇芊芊马上脸色一沉,站将起来怒道:“你竟然笑话我!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这不过想认认真真的问你一个问题,这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独孤雄连忙向她赔不是,道:“不是,芊芊,你可千万别误会哪。我没别的意思,来,来坐,坐,坐下说话。问吧,问吧,我说了一定会告诉你的,就一定会告诉你。”
仇芊芊重重地呼着粗气,良久,才悻悻地重新坐下,开口道:“被你这么一气呀,我本来是想问你两个问题,和说一个故事给你听的,现在没心情啦。”
独孤雄一听,猛地一拍大腿自责道:“哎呀,你早说嘛,我最想听女——你说故事了。真是可惜,都怨我。好不好,你先问问题再说故事好不好?这做人嘛,要初心不改,才能有始终。这你一开始就想好要说故事给我听了,这就是你的初心,不要让其他任何的东西影响到你的初心。”
仇芊芊一乐,嗔道:“油嘴滑舌的家伙。看情况再说吧,第一个问题,我要怎么才能成为一个强者?快速的,非常快速的。”
独孤雄道:“师傅说的话人应该也听到了,不管修武还是修仙,更不管是外功还是内功、护身,打不好根基是万万不可能的。更重要的是欲速则不达。这些,难道这么快你就忘记啦。”
寒飞本来在一看到独孤雄和仇芊芊拉拉扯扯时就要跳出去制止的了,不过他一听到这仇芊芊问了自己也想问的问题,就又把身子缩了回去。竖直耳朵,生怕漏掉独孤雄的一个字。
仇芊芊道:“这些我当然没有忘记,不过,我总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你一定有什么方法让我们快速地成为一个强者。这么久以来,我一想到擎天堡和东方破我就睡不着觉。我知道其他人一定不会帮我,按部就班地修习的话,我这一辈子都没指望报仇雪恨了。”
独孤雄双眼一闭,缓缓而道:“难道你没有想过,就像师傅所说的那样,杀了一人东方破,又有千万个东方破站出来。万事万物讲究的是一个平衡法则,失去了平衡六界将大乱,甚至不复存在……”
仇芊芊道:“我一个小女子没有你大丈夫那么伟大。我只知道我不负我我不负人,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的道理。六界大乱管我什么事?不乱不治,大乱方能大治。如果没有六界,只有一界,哪怕妖、哪怕鬼、哪怕人……随随便便一界,哪里还来这么多杀戮!那里还来这么多悲惨的家破人亡……”
仇芊芊说到动容之处,竟然声泪俱下。
独孤雄不禁轻轻地拍了拍好娇弱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再难过了,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害怕不但帮不了你反而误了你终生……”
仇芊芊听出了独孤雄话里有话,马上含泪道:“没事的,只要能够早日杀了东方破,哪怕要了我这条命我也愿意。早日下去陪着他们,何偿不是一种幸福。”
“好。我答应你。”
独孤雄的双眼也不禁泛出了些许泪花。接着,他举目四望,确信没有其他人后,取出福袋中那卷羊皮经卷交给仇芊芊。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是妖界之物,上面记除了载着妖界各族各支的起始,还有些打过星形标记的地图,这些目前对你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有妖界移形换影缥缈之术、借力打力挪多之术、真气速棸法等等修习之道,我虽然看了很多遍,但是一直不敢轻易尝试。它可以帮助你提高修习速度。你且好好收着,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给你的。同时,不要太急于修习,免得走火入魔,更不可在其他人面前显露本事……”
仇芊芊内心激流澎湃,马上收好经卷,附在独孤雄耳边嘀咕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还是小心为上,万一隔墙有耳麻烦就大啦。”
独孤雄说的半点没错,这卷羊皮经卷本来是那妖王托欧阳败转给丽娘的,但没想到事情突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羊皮卷落入了独孤雄的手中,不过,他却对之不感兴趣。而且这仇芊芊对自己暗生情意,他是感受得到的,同时又经不住她的苦苦乞求,才将它的三分之一给了她。心里想着,反正她修习了,只会更有利于她逃跑保命。一来安了她的心省得天天来纠缠不休,二来也给大家腾挪出好好修习的空间和时间。至于其他方面就走一步算一步。凡事自有天命,都是强求不来的。
那寒飞见独孤雄把什么东西悄悄给了仇芊芊,急火攻心,啊地大叫一声跳将了出去。
啊!
仇芊芊和独孤雄面面相觑,当真是隔墙有耳,快跑!独孤雄还顾不上看清大叫大喊的是谁就一把抱去仇芊芊跑得无影无踪了。他所使用的,正是从那羊皮经卷上刚刚学到的妖界魔幻身法。那寒飞只感觉眼前一花,人影都没了。不信,揉揉眼睛再看,果然空无一人,不由心里一颤,暗道:“独孤雄这小子,只怕真是妖精!竟然一眨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