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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苏霂皓下了飞机,直奔蓝净的公司。他站在接待处正在询问的时候,蓝净牵着蓝语的手从他的身边擦过。待走了出去,蓝语才猛的回过头去,望着前台。她愣了愣。蓝净望一望前台,在望一望蓝语,问“你在看什么?”“哦,没看什么,估计是我看花眼了。”蓝语马上回过头来。她心思不定的又偷偷回转了头去看,那里没有苏霂皓……

苏霂皓微笑着谢过前台的女孩,径直走进了电梯。一直走到蓝净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蓝净的助理从一边走过来,拦住他问“请问你找哪位?”“我找一下蓝净小姐。”苏霂皓说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哦,对不起她刚刚出去了。请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告吗?”女孩子礼貌的问他。“哦,没有的,不用了”。苏霂皓说。

他从蓝净的公司里出来,走在这个陌生的街道上,他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走着走着一抬头,就能看到蓝语站在马路的一边对他微笑。他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逗笑了。

他疲惫的抬手招了一辆出租坐上去说了酒店名称。

蓝语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她打开车子窗户,望着窗外。一辆出租车擦着她们的车子划过去。她望见那个出租车里穿着格子衬衣的人,那个人,特别特别像苏霂皓。她紧张的伸手抓住蓝净的手。蓝净握一把她汗津津的手焦急的问“怎么了,你不舒服?”

“不,没有。”蓝语顿一顿,叹口气缓缓说,“姐姐我最近总会出现许多幻觉。刚才我有两次看到苏霂皓从我眼前走过。”蓝净一惊,将车缓缓靠在了路边,问“你在那里见到他?”

“应该不是他吧。刚才在公司的大厅,我一回头他就不见了。还有刚刚看一个特别特别像他的人坐在出租车里,从我们身边划了过去。”蓝语说着,忧虑的转过头来望着姐姐。

“我是不是真的得病了。我有时候还能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被妈妈关在姥姥家那个储物的小房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四处蟑螂。我时常在人群里走着走着突然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天地间,四处没有声音没有人来人往。很空寂。”她幽幽的叙述着。

蓝净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拍着她的背温柔的说“有姐姐在你身边呢。我们什么都不怕。”

蓝净亦记得,小时候,母亲对蓝语常常有过分的严厉。有时候会特别疼爱她的样子,将她从姥姥怀里拽过来搂在自己胸前,有时候却突然会有特别厌恶的表情显露出来,小时候的蓝语,偶尔试图靠近她,她都会叫着拍打开蓝语的伸过来手,躲到一边去。姥姥常常会站在一边冷眼看着母亲,然后一把将蓝语搂在自己胸前,瞪着母亲说,你以后最好不要来看她。蓝净到现在都不能明白,母亲为何常常会有这样奇怪的举动。有一次她跟随父母去姥姥家看望蓝语。蓝语因为和表弟淘气弄哭了隔壁家孩子,母亲就将她关在姥姥家那个黑黑的小房子里,不放她出来。她听见蓝语在里面哭的嘶声竭力。可是母亲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等晚上蓝净偷偷告诉父亲,拉了他的手打开那个小屋门,看到蓝语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持续高烧很久,一直昏迷。那一次父亲和母亲吵架吵的很凶。母亲哭了还摔碎了家里的花瓶。

待蓝语慢慢长大,母亲开始对她态度有所转变。

蓝净有一次忍不住偷偷问父亲“妈妈为什么对蓝语那么凶呢?”父亲想了很久,字斟句酌的说了一句“因为妈妈怕失去她。”

蓝净依旧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苏霂皓疲惫的将自己丢进宾馆的沙发里,想,见到蓝净我该如何对她说。是直接说自己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还是说自己来只是看看蓝语,先征求蓝语的意思。他想着想着觉得头疼,伸手揉一揉自己的额头。他将签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了家里的餐桌上。

为了自己心里好受点,他将家里的钱分了一大笔在安可的账户上,并且将几处房产转到了她的名下。多年夫妻,这点情分还是有的。他苦笑着,闭上眼睛。

蓝净征得蓝语的同意将她送到了一家疗养院内,定期做一些康复的检查。

心理医生苏珊说“她患有抑郁症。虽然现在表现不太明显,但是不及时治疗的话可能会导致精神分裂。”蓝净感觉自己脊背上有冷汗丝丝流出,她紧握着蓝语的手坐在一端,紧张的额头上滴出汗来。蓝语到是一副是非平淡的表情,冲她笑笑说“我没事。”蓝净只是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眼前抚摸着,袖子滑落下去,蓝净突然望见了蓝语手臂上一条条的青痕。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蓝语慌忙拉下袖子来掩盖起来。

蓝净不由分说,皱着脸,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撸起她的袖子颤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蓝语抿着嘴没有回答。

心理医生苏珊走了过来,她轻轻皱了皱眉,说“她应该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病,而且试图掩盖。”

蓝净望着妹妹尖削的脸。眼里溢出点点泪花来。反而是蓝语态度积极许多,她站在苏珊面前微笑着,时而问一句关于病理方面的东西,时而问一下需要如何配合治疗。蓝净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个人来。

她突然说“蓝语,你转过身去走两步。”蓝语茫然的回头望她。

“你走两步。”蓝净依旧坚持着说。

“哦。”蓝语冲她做一个疑问的样子,背转身去,缓缓走了两步,回头莫名其妙的望着姐姐。蓝净愣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突”的跳的快要蹦出来。

真像。她喃喃的说了一句。

“像什么?你突然怎么了?”蓝语伸手亲昵的挽起她的胳膊问。

“没怎么。”蓝净突然脸色有些苍白,将蓝语的手轻轻从自己胳膊上拉开说,“星期天我过来接你。”

蓝语乖巧的点一点头,目送着姐姐离开。

因为刚刚下过雨,天边有美丽的彩虹升起。蓝语站在屋檐下,将双手放在自己眼前,装作拿着相机的样子,嘴巴里“咔嚓”这样一声。苏珊站在观察室内,望着这个细瘦的女子。她觉得外面站着的这个女子,外表柔弱,但是内心似有让人无法接近的黑洞,你要稍稍靠近一点,她便警惕的反击起来。这个奇特的女子。

回到家中,蓝净开始翻找相册,她记得小时候常常有个董叔叔来自己家里。他是爸爸的朋友。似乎是个画家。人长的很清秀,尖尖的下巴,大的有些突兀的眼睛,神情忧郁很少笑。而且他的整个四肢修长的似和他的身体不成比例。他走路也很特别,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趿拉着肩……

蓝净翻遍了所有影集都没能找出儿童时候全家和那个人的合影。她那时候一直觉得蓝语身上有一种和自己家里人并不相似的特质。有些微神经质,敏感,悲伤。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蓝语有过一个特殊的童年,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可是现在,她越来越觉得异样。

她抓起电话,拨了一通回家。

父亲接上了电话。问了好,蓝净闲闲的问了一句“爸爸之前是不是有个姓董的朋友?”

“你问他做什么?”父亲的口吻有明显的戒备感。

“随便问问。”蓝净说。“小语最近常常出现幻觉,我送她去了疗养院,她很乖愿意配合治疗。”她又试探的说。

父亲那边沉默许久,缓缓问一句“医生没说什么病?”

“抑郁症!我记得爸爸那个朋友也是因为这个病才……”

“胡说。小语是小语,他是他。怎么可以混为一谈!”蓝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父亲突然愤怒的声音打断。

“爸爸”,蓝净顿了顿缓缓的说“我觉得小语同我们有许多不同。她敏感,悲伤,有时候还有点神经质……”“那孩子小时候受了太多苦,你要好好照顾她。我过些日子会和你妈妈过来看她。”父亲似在回避什么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蓝净站在那里,觉得自己怀疑的事情一点一点被应正。

或者蓝语真的不是爸爸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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