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荷推开房门急匆匆的进门来,站定在床边护着云倾,“你们要搜就快搜吧,搜完赶紧走。”好在官兵方才只是逞口舌之快,并没有因他们是女子而心生邪念,“叨扰姑娘了。”为首的官兵章术一眼便看完了整个房间,同时也闻见了还未散去的血腥味,“那贼人凶狠,我们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盯着床幔不肯离去。
“你休得侮辱我们家小姐。”青荷顿时被章术的行为惹怒,双手叉腰骂道,真是气死她了!三更半夜,一群男人闯入小姐房中,若是被传出去,小姐的名声就要毁了。
“官兵大哥也是奉命行事,小女子自当要配合,只是我与丫鬟孤身在外,若是被人知晓此等事情,怕是会有损清誉,只盼几位大哥莫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小女子自当感激不尽,家父也会感激你们的。”轻缓的声音从严遮着的床帐中传出,深明大义进退有度。
章术摸爬滚打多年才做到执金吾,看人行事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原本怀着轻视之心,却在听完这一番话之后难得收起轻视。“姑娘放心,出了这门,大家伙就忘了这事,绝不会再提起。”
云倾点点头,忽然想起他并不能看见,“青荷。”
青荷没有办法,只得小心翼翼的掀起幔帐。
烛火在他们进来的时候便点亮了,云倾的原本淡漠的神情在烛光中柔和不少。素白的里衣,肩上披着浅灰色淄衣,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望着众人淡淡然笑,“让众位大哥见笑了。”
大家皆是一愣,不约而同的转开脸去,生怕亵渎了如此清淡的人儿。
“打扰姑娘了,不过荒郊野外你们两女子孤身在此,怕是危险,若不然我派几个人守在庵外,也好照顾到姑娘的安全。”虽然并不能看出异常,但那血腥味却是骗不了人。
“多谢大哥的好意,只是这几年来我与青荷已经习惯了独自在此居住,不劳烦几个大哥了,此时也已经夜半三更,也望大家能够多多保重身体,及早找到贼人,也好早些休息。况且,我二人皆是女眷,每个月总是……总是有些不方便。”
越是说到后来,玉色的脸庞上皆染上了绯色,而章术似是从里面听出了门道,竟也是尴尬一愣,当即打了哈哈。
青荷将幔帐放了下来,听云倾与章术又来往推脱一番才将他们送出去。
“你可以走了。”云倾下床卷起幔帐对着楚君尧说道。
床上之人却没有回响,这是怎么了?云倾心中疑惑,小心靠近掀开被子,却见那人紧闭着双眼,双手紧握似乎在苦苦煎熬疼痛。
“公子?醒醒。”
云倾有点郁闷,这人居然这样放心的就昏迷过去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只得叫来青荷一起将他身上的伤包扎一番。青荷乍一见云倾房中有男人,顿时大叫,幸而云倾动作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才没将刚离去的官兵给召唤回来,不过又是叫青荷一顿数落,惹得云倾不住求饶才好。
因着给师傅熬药治病,庵中备了不少草药,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一门心思的给他上药。
“小姐,这药我们如何给他喂进去?”青荷对这他的蒙着的脸犯了难,早一开始她就想要掀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何模样,不过被云倾拦住了,说不想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云倾也为难了,“要不然将面具往上掀一点点,露出嘴巴就好。”
“小姐!”青荷白了此时天真说胡话的云倾一眼,她也不怕卡着他的脸。
云倾轻叹一声,只好默许了青荷的行为,其实她只是本能的想要逃避这件事情,总觉得这一下会惹出些她无法掌控的事情来。或许是在山中呆久了,连胆子也小了不少。
“此人模样倒是比我以前见过的男子都要好看。”青荷头头是道的点评,将药灌进楚君尧的嘴里。
一阵苦味在空腔中泛开,楚君尧忽然警惕的睁开眼,猛的坐起来。
随着瓷碗碎裂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一蹦而起的青禾,“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好心给你熬药,全给你洒了。”
“青禾。”云倾喝住青禾,放下书本掀了帘子靠近床边,神色淡然的与楚君尧对视,“公子既然已经醒了,想来已经无大碍,那便请及早离去,莫要再做逗留。”
楚君尧见过各种骄矜傲气或是端庄艳丽的女子,如她这般恬然的实属少见,她对他的事情不问不说,亦不害怕胆怯。他还记得她面对官兵时进退得体的言语,“多谢姑娘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那便用一万两银子买断这救命之恩吧。”云倾突然开口接道,倒是把楚君尧给说懵了。
以为她是超凡的仙子,原来依然与所有人一样不能免俗,“三日之内,银票定然送到,在下告辞。”楚君尧言语间也漠然起来,几个纵跃间消失在深夜的林中。
“小姐,你为何问他要银子?”青禾也疑惑云倾的要求。
云倾蹲下身整理地上的碎片,只留了一个纤柔的后背给青禾,“等他将银票送过来,我们下山一趟,这几天,你准备两套下山可以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