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吧,好,本宫身边从来就留下身份不明,来历不明之人,监于你的各种古怪情况,明日本宫只有将你交给皇上处理了。”肖凌月淡淡语道。琥珀色的眼眸子透着暗芒。
女官紫鸢听了面色大变,她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啊,娘娘,不要把我交给皇上,我求您了,皇上一定会杀了我的!”
“你这样的人敢谋杀娘娘,死不足惜!”无痕冰冷地看着这女人。
“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想要害娘娘,只是我想念家里人,所以才偷偷烧了纸钱,以敬孝道……”紫鸢可怜巴巴地说道。
“宫里明文禁止烧钱焚香,你身为一品女官,竟然不懂规举,留下来也只会给本宫留下无穷麻烦,明日,本宫还是将你退给汪公公吧。”肖凌月看着这女人的样子,她话里虽说得简单,可是她知道,这女人可没说实话。
果然那女官紫鸢听到这话后,面色变得苍纸。
“就这样吧!本宫也累了,今夜够是扰神的了。”肖凌月说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那屋外走去时。
“娘娘,求娘娘给条活路……汪公公说了,奴婢若是没有伺候好娘娘的话,奴婢回去也活不成啊!皇上定会杀了我的啊!”女官紫鸢面色骇惧地说道。
“皇上会杀了你?为什么?就因为本宫要把你退掉皇上就要杀你?你在暗示本宫什么?嗯?”肖凌月看着这女官紫鸢,眼沉了下来。
说实在,她的耐心确实不是很好,之所以还在这里听她说话,只是觉得她派来伺候她一场,不管怎样,这都有主仆情份在里面。她是在给她机会。
“皇上……皇上真的会杀了我,之前那个……那个女官妙歌,就是因为没有伺候好娘娘而被皇上杀了……求娘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吧!呜呜……”女官紫鸢哭丧着说道。
呃……肖凌月听了心底怔了下,妙歌不是因为出宫奔丧,而是已经被皇上……
无痕看着这女官紫鸢,又望了眼肖凌月,说道,“娘娘,这女官实在扰人,要么莫将现在就把她拉走,以免打扰了娘娘安寝。”
“不要啊不要啊!娘娘,救救我!”女官紫鸢上前一步,拉着肖凌月的衣袖子,想到此时已不说不行,心一横,豁出去说道,“我……我烧纸钱,确有隐情。娘娘能否听紫鸢把话说完吗?”
肖凌月看向她,生生地蹙起了眉头。想到妙歌的下场,她是怎么就没有伺候好自己了?而龙啸天竟然杀了她?
若是自己再退掉紫鸢,那她……
看着这女人泪光盈盈的样子,心不由地软了下来。
“好,你说。你有何隐情。”
紫鸢看了眼无痕,欲言又止。
“无痕,你先退下。”肖凌月朝着他看了一眼。
“是。”无痕朝着肖凌月揖了揖拳,退到屋外,不过他也一直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了门口。
“现在你可以说了。”肖凌月看向她。眼底透着暗芒。
女官紫鸢心底纠结了下,言道,“其实我本是前朝公主,名叫红鸢……”
女官紫鸢说起了她隐藏在心底的故事,也让肖凌月重新看到一个即将被改朝换代的历史时刻。
当时前朝皇帝昏庸无能,听信谄言要置大将军于死地,大将军宫连战和他的副将军龙渊羽一起起兵倒戈,最终攻破皇城取而代之。
而后宫连战病死,龙渊羽当了皇帝,当时龙渊羽怕这样的得到的江山不稳,诛杀了前朝所有的皇嗣和家眷。
可是当时的红鸢公主,也就是现在的紫鸢被秘密送出了宫外,大难逃过了一劫。
说完这段话后,女官紫鸢已是泣不成声。
肖凌月看着她,心潮起伏了会,听着她的叙述,足以可见那场宫廷动变的残酷。
而她的家人大概都死了,仅剩下的她也成了孤女了。这从堂堂一国公主变成现在这般样子,这身心的打击和落差那可不是一个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的。
“你既然出了宫,为何又要回来?难道你是想要谋杀皇帝,为你死去亲人报仇?”肖凌月看着她,很快便想到这层问题。
心底也暗暗有了一个决定,这女人看来是万万不适合呆在身边的。
“不,不是!”女官紫鸢立即否认道,她看着肖凌月,“请娘娘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想要谋害皇上。奴婢也万万没有这种想法,奴婢只是……无家可归,除了这皇宫,奴婢真的不知道该去哪。”
说着,女官紫鸢更是伤心地提下眼泪。
“你是被人送出皇宫,送你的人怎么会再把你安排进皇宫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你不说实话,本宫也很难帮你。”肖凌月淡淡地语道。
她也不是傻子,她可不会傻得相信对方无家可归之说。
“娘娘……”女官紫鸢哭着看向肖凌月,潸然泪下,“若是说奴婢进宫还有目的的话,那就是想要从族谱上消除自己的名字,以求能够平安度过余身,无论是在宫中也好在宫外也罢,奴婢都不想再背上前朝余孽的罪名了。”
肖凌月听了眼微眯,“你是想要彻底地舍弃掉你前朝公主的名号。”原来她打得是这主意。
“身家皇家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选择,我多么不希望我爹是皇帝,而且还是个亡国的皇帝?奴婢只想要平凡地度过余身,实在是过够了那担惊受怕的日子。娘娘,请看在奴婢侍候您一场的份上,不要告诉皇上这些好吗?奴婢给您磕头了!”
女官紫鸢随即朝着肖凌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直到额头上都有些青紫。
肖凌月沉默了下下,忽而站了起来,在她身前跺了数步,似在思忖着什么事情,好一会才斜睨向她,“这真的是你的真实想法?只是为了剔除那名单里的名字?”
“是……奴婢这一身只求平安平凡,不求什么荣华富贵,权贵名势了,请娘娘成全!”女官紫鸢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那……”肖凌月想了想,琥珀色的眼眸子透着暗芒,言道,“剔除族谱的名字不难,本宫也可以替你办到,但是,你必须离开皇宫!永远都不得再回宫来!”
肖凌月的话语很生硬,这个问题上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龙啸天不仅是东盛国的皇帝,而且还是她的夫君,她的夫君得到这个江山不容易,她也不容人来觑觎他的江山,谋他性命!
女官紫鸢看向肖凌月,伸出一手,摊开在耳侧,红着眼睛誓语道,“奴婢发誓,只要能够剔除族谱上的红鸢公主的名字,奴婢马上出宫,永远不会再回来。”
肖凌月没再说话,真没想到这女官紫鸢的身份竟是如此复杂。难怪龙啸天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
呃……他会不会已经怀疑什么了?
毕竟她是前朝公主,而当时龙啸天是龙渊羽的谪长子。按照年龄来看,龙啸天不过十岁,而这公主则更小了,那个时候他们会不会……
“你和皇上……之前可否认识?”肖凌月问道。
女官紫鸢听了一惊,立即反射性地摇了摇头,“奴婢自这次进宫,之前从未见过皇上,更不认识。”
也许他是真不认识她了,可是她还记得他给她捡过纸鸢,还一起折过纸鸢,更一起放过纸鸢,那个时候真是一段朦胧的青葱岁月啊……
任时光怎样逝去,可是那份记忆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越来越清晰起来。
只是,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了啊!
她再也不是那个尊贵的红鸢公主了,而他却成了当今皇帝!
原来,龙啸天随父龙渊羽进宫,一个偶尔的机会作了红鸢公主一天的玩伴。虽然时间很短暂,可是却让这生长在宫廷温室里的公主印象深刻。
“嗯。”肖凌月应了声,也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夜深了,本宫也累了,早点睡吧!”
说罢,肖凌月拉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一颗柱子上双臂环胸,抱剑倚靠的男人,笑问,“无痕,你还在这里啊?”
“娘娘。”无痕朝着她抱了抱拳,也不说话。
肖凌月一看就知道他是什么都听去了,很快将他叫到了另一处地方。
“无痕,你是有话要跟本宫说吗?”肖凌月问道。
无痕沉默了下下,才开口言道,“娘娘,你真相信那个女人只是为了消除族谱上的名字而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一个孤女,孤掌难鸣。”肖凌月淡淡地回道。
“可是这件事情很是突然……要不要禀报皇上呢?”无痕犹豫了下。
若是之前的话,作为皇帝亲信的他定会毫无疑问地将此事呈明皇上定夺。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更在乎这面前女人的决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肖凌月对三王爷说了一句“小巧儿和他都是她的人”而影响了他的某些想法。
当无痕发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时,也吃了一惊,龙啸天在他心中的位置竟然逐渐被肖凌月所取代了!
“禀报皇上,这名女官紫鸢又要赴了那妙歌的后尘了。”肖凌月琥珀色的眼眸子透着一阵暗芒。
妙歌的死的确在她心中有阵不小的触动。
原来这就是皇帝,生死杀戮只是在他的一瞬间而已。
看来她失忆了,真的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记忆,以至于她现在都有些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某些行为和作法了。
但是不管自己能不能理解,皇上就是皇上,皇上的想法和作法那可绝不是让人来置疑的。
再傻再失忆,她也懂得这君臣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