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气味。有的较重,有的较淡。如果你细心点,你一定能发现的。举最简单的例子,老烟枪身上的味道是永远除不去的,而喝茶喝多的人,身上会有茗香。男人和女人的味道是最容易区别的。并且,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也同样可以在气息上体会出来。
我说,我碰到的那个无眼人,虽然衣着破败,但是隐隐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玉石气息。
玉石气息?这你都能闻到?阿旭说。
我和你讲过,他留了一个翡翠烟斗。我找过行家打听,行家说,这翡翠极为少见,而且把翡翠打造成烟斗的,更是罕有。所以我就觉得,他非富即贵。
阿旭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在逗我吧。你这明明就是猜测,还美其名曰,闻到。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的。那个老头,很明显不是一般人。
阿旭说,我那个也不是一般人啊,那老头讲话的时候还会咳嗽。你说,哪有老头得一身重病还躺树下玩神秘的。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在那个老者进到我办公室,说出一句年轻人三个字后。就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两者不谋而合。
我把想到的告诉了阿旭。
阿旭说,你这么肯定?
我斩钉截铁道,肯定。而且我可以说,这个人,是一切问题的关键。他认识我,也认识你。也一定知道九尾狐。
但我们找不到他啊。阿旭摊开了手说道。
他会来找我们的,有第一二次,就会有第三次。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我,还有一个人,我猜,他会找到那第三个人。
谁?阿旭问。
就是刚跑到我家的那个。我说。展素素。
那她现在?阿旭说。她一个人?
不好!说不定老者找上她了!我忽然意识到。
走啊!去找她啊,阿旭也喊到。
我们俩齐齐喊完,跑到百米外的十字马路,拦了辆的,就往家里赶。
师傅,快点,我们有急事。
司机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开着车。
五分钟后,我突然发现,的士并不是朝我家的方向开。
我说,师傅,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
他仍然没有说话,我这才观察到,这辆车副驾驶座上的证明没有驾驶者的照片,而司机,戴着一顶黑色的尼帽子。也把帽沿压的很低。
我掐了掐阿旭的大腿,示意他,这司机有问题。
阿旭很快就懂了我的意思,正准备通过手势来商量对策。
这时,前方的司机说话了。
你们,是想要找我吧。他脱下了右手的白色手套,拿下了帽子。帽子下,戴着一副墨镜。
阿旭憋不住,蹦出一句话,你,你,那天的老头!
只听得司机放声笑了笑,傻小子。你看看我是谁,他又摘下了墨镜,用手在眼睛上掏了掏。转头看了看我们。
伯父!阿旭叫道。
哈哈哈,你个愣头青。我要不把这身装扮卸下来,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是我!阿旭的伯父道。那笑声简直爽朗。
所以说,那天,来我办公室的,是你。我半天,说了一句话。
是我啊,年轻人。他说,咳咳。我的咳嗽装得像吧。
像!像极了!我和萧刚才还在讨论,这人肯定是个病人!阿旭道。
自从阿旭认出伯父,两个人就在车上聊开,各种家长里短。
我坐在一旁,细细回想,如果这个老头真的是阿旭伯父,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来策划这么一出戏。把我骗了不说,还能骗到阿旭。并且,他是怎么料到我们会在十字街口打车的。还有,那天他离开我的办公室,是怎么躲开众人视线的。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我想不通的疑点。
年轻人,我告诉你,下次记得把摄像头的位置调低一点。我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他这么一说,我才如醍醐灌顶。
如果他是用爬的方式离开办公室。
那么就能巧妙地避过摄像头,以及众人的视线!
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有多大能耐。我竟然,竟然开始想要了解他,这一个,年轻的老人。
等你去了格陵兰岛,你就知道了。他发出了一声爽朗的笑声。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格陵兰?我问。
你会知道的,很快。他说。
我不再回答,总觉得这个人,对我过于了解,能知道我的方位,能猜到我的心思。似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让我想到了那个女人,那个猜得透我我却猜不透的女人,那个身上散发着幽香的女人。我竟感到丝丝凉意,为什么,会突然接触到这样的两个人,他们会不会存在什么联系。
联系.联系.
叔叔,我问,你认识,苏若吗。
他摇摇头。
那你认识,阿九吗。
他还是一样地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关联?
年轻人,不要想太多。他说。很多事,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不过,这事与你有关,你迟早会知道的。
我听到后,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个人,知道一切,只是不肯告诉我罢了。
好,我自己去找答案。我心说。
果然,一切都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