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老奴的确是这样想的。”老余并不否认。
老爷可以来道歉赔礼,这并不会损害名门望族的仪度和涵养,但老爷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要求,前来替少爷求婚。
名门望族有名门望族的骨气和傲气,就连老余这个下人,都为秦家感到骄傲。
“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不能只看现在。的确,现在秦家在宁城家事业大,但那又如何呢?我最想要的,并不是这份家业的传承,我只想要昊儿有所为,有所担当,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老啦,也无用了,虽然是太子太傅,但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教导好。现在,我还能替昊儿收拾残局,万一哪天我不在……”秦天逸忧心忡忡地说道。
“老爷……”老余连忙打断秦天逸的话。
“外人看来,这份家业,这些财力,能将昊儿送上青云,但在我看来,这是这份家业,这些财力,再加上我的溺爱,才让昊儿无法无天。”秦天逸苦笑。
“所以,我要找一个能管束昊儿的贤内助,在我不在的时候,能正确指引昊儿方向的妻子,无关家底门楣,无关名声如何。所以,我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来找倪幻青,在我看来,不是她配不上我家昊儿,还是昊儿配不上她。”
“老爷……相信少爷终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苦心的。”老余也长长一叹。
可怜天下父母心,秦天逸对秦昊的期望并不高,甚至只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千万不要堕入歧途。
主仆二人正说着的时候,一辆马车从远处,慢慢走来。
月光下,一个清冷的身影坐在马车前,一手执着鞭子,嘴里轻喝一声“架——”,一双美眸,清澈明亮如天边最璀璨的星星。
“倪姑娘——”老余连忙迎了上去。
“秦老爷,余叔,是不是有什么事?”倪幻青跃下马车,清澈的眼眸浮现出了一丝温淡的笑意。
“犬子白天冒犯了倪姑娘,这不老朽就腆着脸,前来道歉了。”秦天逸捻了捻须。
“倪姑娘,不请我们进去坐坐?”秦天逸笑着说道。
“是我怠慢了,还请进屋一叙。不过在这之前,能否请余叔帮个忙?”倪幻青浅浅笑道。
倪幻青一口一个余叔,老余心中大感舒服,连忙道:“倪姑娘说笑了,老余是下人,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尽管说。”
倪幻青走到马车后面,撩开车帘道:“麻烦余叔,和我一起将马车里的人抬进屋子。”
老余将脑袋凑近去,望了望,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俊秀的年轻人,只穿着一身薄薄的里衫,周身还湿透了。
不过那年轻人长得还这是俊。
他一脸狐疑地问道:“这个年轻人是……”
秦天逸听到老余这样问,目光不由也望了过去,看到马车里躺着的年轻人时,眉毛轻轻地抖了一抖,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询问。
“一个朋友。”倪幻青淡淡说道,说着便和老余一起要将徐露白抬下马车。
“我一个人够了,还请倪姑娘让到一边。”老余连忙将徐露白背到身上,虽然他有些上了年纪,但学过一些拳脚,身子骨硬朗着,力气甚至要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