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娴回丞相府的事情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李丞相知道此事只是淡淡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倒是李夫人拉着李娴的手好好叮嘱了一番
“娴儿,这四年苦了你了,简姨娘去得早,你可以说是被娘一手带大的,有什么事怎么不给家里递个信呢?左右不会让你受了气去。”
说罢看了看李娴抿着嘴沉默不语的样子忍不住叹气
“你这孩子还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说,你如今还是住在你原来的雅苑里吧,缺什么都给娘说,不想再嫁这辈子就不嫁好了,谁敢说闲话娘第一个撕了他的嘴!”
又叮嘱了几句才遣了李娴回去好好休息,看着坐在自己身边默默喝茶的李青洛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啊,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娘商量,好在娘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要不你看娘不打破你的皮!一声不吭的带着出嫁的姐姐回家,连和离都没办,你说说你这孩子!”
使劲的仰着头躲自家老娘的夺命连环指,李青洛无奈
“娘,总归是我姐姐,我不会让她受了气去,你都不知道今儿早我看到姐姐时她在干什么!马超竟然敢让姐姐洗衣服!这是一位当家夫人做的事情吗?”
捏了捏李夫人慢慢放下来的手
“我尊重姐姐的意见,姐姐既然想回来,我就不会拦着她,左右只要一日是我姐姐,我就护她一日!”
徒留李夫人叹了口气
“洛儿啊,你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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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顺心,朝堂上的人好像可劲跟他作对一样,就连下朝都有人架着马车跟他抢道,气得他恨不得一脚踩烂那些人虚伪的面具!当初讨好他的时候那么积极,如今看到他惹到李青洛了就想跟他划清关系?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低头调整了许久的表情,在抬头时他依旧是那个中规中矩的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
“小四,带我去见见柳燕儿那个女人。”
是该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三天不吃不喝,此时柳燕儿哪有曾经那副娇怜可人的模样。
听着柴房门响,柳燕儿如瘫子一样爬到了门口,颤抖的抬起头看着逆着光的男人,那个曾经被她视为神一样的男人。
长久没有用饭已经让她的身体到达了极限,此时看着周围都是冒着白光的,只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看到马超
“相、公……我……”
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只可惜她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表达出来,只能用急切的眼神看着她的相公。
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形容狼狈的女人,曾经他最爱的乌发上此时沾满了稻草,浑身散发出柴房里的湿臭味,衣服上沾满了污渍,配着房里那股熏人的粪便味道,让他忍不住想把脚下的女人踢开,只是他还有件事没有做……
温柔的蹲下身子,马超看着地上的女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烟儿,你知道吗,丞相大人知道我对他的女儿不好,准备把我关到牢里,估计难逃一死,今日我是来跟你告别的,你放心燕儿,就算我死了也会爱你。”
说罢起身作势往外走去,已经头脑不清楚的柳燕儿如何能看到马超那张虚伪到极点的脸?听着自己的心上人要赴死一下急了起来
“相公!没想到他们丞相府如此仗势欺人!难道没有其他路了吗?相公上碧落下黄泉燕儿都陪着你!”
柳燕儿是青楼的一位清官儿,长得清秀可怜被马超一眼相中。
在歌妓眼中如此男人就是良人中的良人,更何况马超把她接回家后又是百般恩爱,完全无视家里的正主夫人,让她愈发喜爱马超,直到犯了青楼女子人人都谨记的一句忠告:动情。
她对马超动情了,所以此时的她听到马超要被处死,第一个挺身而出,被马超理所当然的利用了。
一脸嫌恶的表情离开柴房,马超心里不屑,这些不是大家闺秀的女子果然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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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洛书房内,太子带着李安、安显之正喝着今年新摘的嫩茶
“马超这人自当官以来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如今倒是因着这事被大家热议了一把,也不错啊,哈哈!”
李安一副吊儿郎当的调子,说罢还对着李青洛挤挤眼睛
“青木头,你说是不是?”
“莫谈他人之长短,慎言吧京兆尹”
安显之如今已是太子座下的头等幕僚,刚正古板就连李安都要避其锋芒,遂他听到此话挑了挑眉,主要他实在受不了安显之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嘚嘚。
记得一次就是因为他做了一件安显之看不顺眼的事情,直接被这人嘚嘚了一个晚上,最后被称为话唠的他都忍不住给安显之跪下了!所以此时听到安显之反驳,他只能淡淡的闭上了嘴。
差异的看了眼难得没有跟别人杠上的李安,得到李安的一个挤眉弄眼的眼神后李青洛淡定的看向了别处,好吧,这人还是这样。
看着座下的三人,一直沉默的太子放下了茶杯,摸了摸腰间那块儿象征着太子荣誉的玉佩,丢下来一个重磅炸弹
“父皇不行了。”
下首三人同时定住了动作,默默的咀嚼了这个让人难以消化的消息后,脸色同时凝重起来。
倒是李安脸色变换了几番后干笑几声
“陛下身体不好也不是这几个月的事,怎能说陛下不行了呢?”
太子脸色倒是挺平静
“听父皇身边的大总管说父皇今日咳得血已经变成了鲜血,太医院诊断完毕后说父皇最多在坚持三个月。”
安显之是四人中唯二镇定的人,除了刚开始的诧异后,此时他面不改色
“太后一党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点点头,太子头疼
“如今朝堂这个千疮百孔的样子,怕不止是太后会知道,就连一些稍微有些门路的大臣不久后也许都能听到一点风声,这对咱们很不利!”
赞许的点点头,李青洛凝重
“如今咱们的势力还没有再朝堂上体现出来,那些墙头草怕是更看好太后那边,毕竟摄政王的手段不容小觑。”
提起摄政王,太子的脸色阴沉了一秒,随即冷笑
“我那个皇叔何止是不容小觑,我看他简直是可以摘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