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僵硬的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地上那只沾了灰尘的香包许久,李青洛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把头埋在腿间。
这天真冷啊。
‘滴答’一声,不知是血还是什么东西安静的落在了地上,不久之后晕湿了李青洛面前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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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那个李瑶死都没有按照咱们的话说?”
跪在地上的人一颤,随即头低的更低
“是的,李瑶宁死都没有说之前交代给她的那些话,那个香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她换掉。”
上首之人闻言低低笑了起来
“那个香包肯定被换了!只是想不到咱们观察这么久才挑出来的棋子就这么没了?”
“那主上可是要除掉穆姨娘?”
“不必,这事告一段落。”
挥手让下首人退下,那人好奇
“李青洛,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他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他知道李青洛一定会去找李瑶,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出戏,在他看来李青洛很重感情,李瑶说了之前那些话之后肯定会让李青洛心生愧疚,如此一来李瑶之后给她的这个香包一定会被李青洛贴身携带,所以他才安排李瑶把迷魂香放在那个香包里。
算无遗漏的他竟然被一颗棋子给耍了?李瑶竟然宁愿死也不愿意危害李青洛的性命?
玩味的笑了笑,李青洛,如今我不想害你性命了,只是越来越期待看你被人背叛会是什么样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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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瑶头七李青洛都静静的跪在李瑶灵柩前。
在外人看来她身为嫡子,又贵为一品大官,这么做完全有失身份,然而她却没有一丝感觉。
穆姨娘每天都趴在李瑶棺前痛哭,直到体力不支哭晕过去,醒来后继续哭,不到几天人就老了十几岁。
这期间太子、李安、蒋阎他们也陆陆续续来过,看着李青洛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也就放了心,只有岳倩每天都按时过来。
丞相府都在疯传她的脸是李瑶毁去的,看着满室的白色绸布她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悲伤?大仇得报?激动?然而她只默默的落下了泪。
先不论是不是李瑶害她变成这番模样,就算真是她做的,她如今知道了又能怎样?人已经死了,她被毁的脸还是回不来。
看着又哭晕过去的穆姨娘,岳倩默默的转身,那个可怜的女人让她想起了她的娘亲,同样都是命苦的女人,她的娘亲早日脱离了这世间,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还要再受几年的苦?罢罢罢,一切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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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站在涟漪山的山间,看着面前的土包李青洛默默出神。
李瑶是未嫁的庶女,不能葬到夫家也不能葬到本家,只能只身葬到这深山间,连墓碑都能不立,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林间的风雨吹散。
这几天她的心里一直在回放李瑶临死前的那个笑容,璀璨并带着解脱之感。
为什么会有解脱之感呢?李青洛好奇,是觉得终于能脱离苦海了吗?
盘腿在土包面前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壶烈酒
“姐姐,这是青洛第一次叫你姐姐,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
抿了一口烈酒,强烈的辛辣之感立刻在嘴中喉间炸开,呛得她几乎立刻留下了眼泪。
任眼泪流淌,李青洛狠狠灌了一口烈酒
“姐姐今年花一样的年龄,以姐姐的颜色就算去了黄泉也定是让人艳羡的。”
说罢拿起身边的花插到土堆旁边
“听说忘川的花很美,姐姐莫要贪图景色忘了回家。”
一壶烈酒被她豪饮的一滴不剩,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打在她脸上擦去了之前泪水的痕迹。
不多会儿酒劲上涌,扔掉手中的酒壶懒懒的躺在地上望着雾蒙蒙的天空,微微一笑
“这雨下的好啊!这雨下的好!”
说罢头一歪醉在了雨中。
雨哗啦啦的越下越大,打的树叶沙沙作响,此时一道人影从树后缓步跺出,真是当今太子方麟。
弯腰抱起躺在地上的李青洛,温柔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你这性格可如何是好呢?不过左右我方麟活着一天就会护你一天,总之不会让你吃了亏去。”
说罢抱着怀中人坚定的往山下走去。
不远处的斯礼见状收回了迈出的脚步,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嗤笑
“这斧国太子倒也奇特,身为储君竟然会有爱情这种东西?只是他知不知道李青洛是女儿身?”
安静的山野中依稀听到有人回答了斯礼的话
“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
只是雨声太大,模糊了这人说话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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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结果就是无边无际的头疼,喝了口李思思喂过来的醒酒汤,李青洛忍不住捏了捏疼痛的额角,躺回床榻上,这幅样子看的李思思轻哼
“你也知道难受?知道难受还喝这么多,我该夸你吗?”
嘴上虽然说得很重,但她的手却轻轻的按摩着李青洛疼痛的额角。
舒服的叹息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她的眼里有了些神采
“我十三载未归家,对于爹娘还好,但对于那些姨娘啊、姐姐啊却是没有一丝挂念,我以为她们对我来说就跟过客一样,但等她们真的离开了我才知道血缘是无法磨灭的,虽然我未和她们有过多的交流,但在我心中一直跟她们有着牵绊,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那你如今呢?继续这么颓废下去?你知道你的伤心会影响多少人吗?”
翻了个身,含糊的恩了声算是回答了李思思的话
“人要向前看,我会伤心李瑶的离开,但我更多的却是需要看看我另外几个姐姐如今过的如何,这样才不枉李瑶的离世。”
看了一眼睡着的人,李思思轻轻走出了房门,看着门外毕恭毕敬的斯礼挑眉笑道
“不知是何人设的这个局,先我一步动手收拾了那些小虫子,不过就是手法过于残忍,小姑娘什么的最在乎自己的容貌了,这毁了容不是要她们的命吗?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这人做这些动作到底想干什么。”
说罢拖着裙摆摇曳离去,徒留斯礼在原地行了个大礼
“请阁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