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季怡秋从软榻上起身斜斜的靠在软榻上,她身子一向不好,一晚上的舟车劳累,加上白日里受了惊吓,待秋水他们离开,她就晕了过去。
她幽幽的叹气,当初她就不同意这门婚事,程家说到底会变成今日这副摸样,都是她和罗光年害的,她的眼前都是那时的场景。
不久,外面传来了低微地说话声,极度压低的声音,距离有些元,她想听又听不出在说什么,好一会儿话语声才消失,而后门声重重地响起,多年不曾开启的木门有些沉重,她抬眼看着罗光年墨绿色的身影跨进来,一如当初……
她看着罗光年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就见他看着她醒来,他淡淡的笑,“你起来了?感觉好些了吗?”
季怡秋点点头,“你的脸色好像很难看?”她轻轻地问着。
“是么?”罗光年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好吧,”说着他转过身子,将桌上的碗端起来,里面是黑乎乎浓稠的药汁,他端着过来爱着季怡秋的身边坐下来,,凑到了季怡秋的面前。
季怡秋见状,淡笑着朝旁边挪了挪,她伸出手来掩鼻,“我有没病,喝这作甚?”
“这个不是药,是补药,秋月和息云熬了很久的,刚刚端来,见你还睡着,就没有吵你,你看,现在都不烫了,喝吧。”说着罗光年又向前凑了凑。
“可是,我不想喝。这药味也太大了,我闻着就难受,喝下去我就更难受了。”季怡秋皱眉看着罗光年手中的汤汁。
“怡秋,你不喝的话,我会更难受。”罗光年说着看着手里浓稠的药汁,脸便的难看起来。
没办法,季怡秋最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心一软,只好将身子坐起来,就着他手上的碗,闭着眼睛皱着眉喝了大半碗,再也喝不下去的捂着嘴作呕起来,罗光年将药碗放在塌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看你,每一次都是这副样子,我能替你喝下去的话,就不用看你这么痛苦了,说着他拿过一颗蜜枣塞到了她嘴里,而后将她搂在怀里,和她一起靠在了榻上。
季怡秋的嘴动了动,他立即伸手过去,季怡秋嘴里的核就落在了他的掌心,他随手放到了榻旁的几上,
“刚刚在和谁说话?”季怡秋吐出了口里的核便轻轻地问着罗光年。
“和尚武在说了几句话,怎么你听到了?”罗光年转过脸看着季怡秋的侧脸。
“没有。”季怡秋摇摇头。
她说话的时候,罗光年便哦了一声,而后看向了头顶上方,看着房顶的屋梁上,蛛丝缠绕,好一会,他才轻轻地叹气,低低的问着季怡秋,“今日你也见到秋水的朱砂了?”
季怡秋见他如此问,缓缓的点头,“秋水落水的时候,是秋月拉下了她的一截袖子,那朱砂当然就看见了。”
“你说,秋水都嫁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是女儿身?我本来今日想留住秋水问个明白,可你也看到程胤轩那个态度了。”罗光年说着摇摇头,“我还真是看不懂?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想来想去就觉得蹊跷,我让尚武出去打听打听,哼,这不打听还好,这一打听我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就是你刚刚睡着的时候,尚武来告诉我,你知道吗?程胤轩根本就不喜欢我们秋水,成婚的那天,根本就不在府里,还说秋水洞房的那天没有血巾,是个……唉!”罗光年越说越气,但看到季怡秋忧愁的眼,他最后忍住了,只余下一声长长的喟叹。
季怡秋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她闭上眼,想着秋水落水的那一刻,程胤轩脸上的表情,还有他刻不容缓地焦急,于是,她轻轻地摇头,“可是,我看他们两个不像是那么回事啊?我看的出来胤轩是在乎秋水的,你说秋水落水吧,尚武是表哥又是姐夫,都没有胤轩那么焦急,所以我想胤轩一定是介意秋月的事情才会这样的。”
“秋月是不好,可是和秋水无关啊?秋水的朱砂不能证明她的清白吗?你看到的,今日他那样坚持,秋水敢说个不字吗?她那样的一个人,我们都知道她的善良,做戏给我们看的。看来这债我想还,人家不要。罢了,明日我们去程府拜望姨娘的时候,顺便问问明白,反正我什么也顾不得了,真是那样的话,我们高攀不上人家。”说着罗光年闭上眼睛,在心里拿定了要替秋水解除婚事的决定。
刚刚尚武回来告诉他的那话语,如果告诉了季怡秋,不把她急死过去才怪,真是越扯越远了,怎么又和胤昊纠缠在了一起,不能够啊,秋水不是这样的人啊!他想着想着,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