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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心险恶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

落日的余晖将天畔影映得多彩而绚丽,潇洒英俊的骑士放马缓行在崎岖的山道上,马上的骑士似乎也被这日的余晖影映得更潇洒英俊了。

这里没有人烟,因为这附近方圆百里没有村落人家,大地是沉寂的,马上的骑士仿佛与这大地已融为了一体。他那潇洒英俊的面庞,着着太多的风尘之色。

因为他已疲倦。

所以他安静、太冷了。

一种已深入骨髓的冷漠与疲倦,却偏偏又充满了杀气。

他是剑客,这是做剑客的必备的素质。

他杀人,但他却又不想杀人,他杀的人太多了,甚至有些人是不该杀的。

他杀人,只因他无选择的余地。

他的所作所为,在他自己看来合情合理,但在旁人看来,他的所作所为不但违背了人之常情,有时甚至犯了武林大忌。

这是一个人潜在的卑劣性格,对于别人的过失,远比自己看得清。

他合上了眼睛,静静地聆听着马蹄敲在山路上的石子所发出的声音,混合着他悬挂在腰间的长剑敲在马鞍上的声音,这种声音虽不怎么悦耳,但也很有节奏。

马在山道上缓缓地走着,很慢,很慢。

突然,一声犬吠撕裂了大地的沉寂。马上的骑士眉心微微一皱,张开了眼睛,用他那明锐的目光注视着那只大黑狗。黑狗的眼睛里竟也似散发恶毒而妖异的光芒。

忽的,三枚毒棱挟着劲荡的风声分上、中、下三路向马上的骑士打来。

暗器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

但剑光更快!

光芒一闪,剑已出鞘,剑一出鞘,剑下无情!

三枚毒棱已被马上的骑士击落。

此时,剑已入鞘。

马上的骑士道:“今天是哪一位朋友跟我薛某晦气?”

山中回答他的也只是他的回音。

马上骑士有道:“是‘小二郎神’张二爷吧,你快些出来,你的‘哮天犬’可还在这里。”

语声方落,小径旁的山林里走出了一个满腮黄须,四十上下年纪的大汉,此人正是“小二郎神”张恭简。

张恭简道:“薛大侠,幸会幸会!”

薛青抱拳道:“张二爷今天来有何指教呀?”

张恭简笑道:“也没什么事儿,我张某今天只是想为武林除去一大祸患。”

薛青只是冷笑,道:“为武林除去一大祸患那是江湖中的头等大事儿,怎么能说是没什么事儿呢?”

张恭简却道:“薛大侠是个聪明人,我张某不说你也明白,江湖上想要你命的人多得是,何止我张某一个?”

薛青道:“这么说今天张二爷是非要我的命不可喽?”

张恭简笑道:“正是!”

薛青道:“既然张二爷这么想要我的命,那薛某再拒绝也不好意思了,那我就向张二爷讨教讨教!”

一言已毕,薛青人已落在了地上,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这个时候已进入了“备战状态”。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张恭简剑一出手,必如闪电霹雳,锐不可当。

张恭简冷笑道:“明年的今天,我会到你的坟前为你上香。”

薛青道:“但愿如此。”

张恭简剑未出鞘,但身法已展开。

就在此时,剑光忽如闪电一般袭来,刹那之间已向薛青肩、腰、腿、连刺了六剑。

这六剑虽无特异之处,但出手之快,实在不可思议。

薛家历代都有一条规定“是客让三分”,薛青不止今天遵守了这条家规,每次出招时都遵守了。

就在张恭简身法展开时薛青的身法也展开了,才躲过了这六剑。

三招已毕,再让便为多余。

剑光闪过,薛青的剑已出鞘,“叮”地一声,双剑相交,火星四溅。

张恭简剑法刚劲勇猛,看似没有丝毫的空隙,却又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而薛青的剑法恰恰与之相反,你刚劲勇猛,我则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慢打快。

张恭简对薛青的剑法不敢怠慢,反而剑法越变越快,招式也不断地在变化,却不敢以攻为守。剑光闪闪,二人仿佛已被这剑光包围了起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升起了一轮圆月。崎岖的山道上,只有剑光和从天上洒下的月光。

薛青的剑越变越慢了,只见他左手一横,长剑斜削而出,剑光却似有似无,出手似快似慢,剑路似虚似实。

张恭简虽看出了这剑法的精妙,却不知如何对应,将剑锋稍向斜边抹去以挡薛青那一剑。只听“呲”地一声,张恭简的衣襟已被冰冷的剑所划破。他的剑法更快了,快得让你摸不清着落。

薛青的剑法却越来越慢了,慢得能让你看清他的出招。薛青第二剑已刺出,剑法飘忽,如一道微波向岸边荡来。这招名***阳化雪”是以静制动的好剑法。

张恭简似乎已看出了这招的精妙所在,但这次他偏偏错了。

一道剑光如如流星般从湛蓝的天空划过,也划过了明月。

张恭简知道这是薛历代从不外传的“流星十三式”自知吾命休矣,于是静静地合上了双眼,等待着无情的剑锋划过他的咽喉。

他这次又想错了,剑锋在离他咽喉一寸的距离却又停下来了,这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到的,但薛青做到了。

剑光停了,却见一道刀光!

冰冷的刀光!

血,鲜红的血!

不是张恭简的,是薛青的!

就在薛青停下剑的那一刻,张恭简的刀已刺入了他的小腹。

又是一刀,刺入了薛青的心脏。

苍白的月光映在薛青那惨白的脸上,人心竟是如此的险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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