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错愕抬头,大概没料到自己随便的一个低语也能被人注意,精致秀美的小脸上竟然稀罕的泛起红潮,小脸蛋顿时红滟滟的垂着,煞是好看。
“什么哼唧什么?”
临风冷哼,大咧咧的反击道:“我比你大几个月,不管你服不服,我就是你哥哥,永远都是你哥哥!不准你看不起我!”
裴翊闻言抬起头,水盈盈的凤眸里溢起不可置信的光彩,怔怔的盯着临风气呼呼的脸,良久,脸上的红潮褪尽,浮现的又是平日里的拽拽加冷酷。
“不是你说的么,你不是我们沈家的亲骨肉,如此,你还妄想我把你当哥哥看?”
裴翊的话里竟有一丝从未有过的谴责和愤怒,脸上清冷神色很是刺人,我在一旁都看呆了眼,更何况是临风。
临风很没面子的移开对视着裴翊的目光,借口道:“本来就不算亲骨肉,而且就算不是亲哥哥,干哥哥什么的普通哥哥也是哥哥啊……”
“你倒想的好!”裴翊冷冷一笑,薄唇一撇摇着手里画扇。
“我来替你算算,自打你三岁进了我沈府的们开始,你吃我沈家的米,穿我沈家的衣,玩我沈家的石头,走我沈家的路。就连你在江湖上的名号,挂的也是我沈家所出。如此十一年了,就姓也早是挂的我沈家的,你说,你还有什么立场说自己不是沈家的亲骨肉?”
就在我与临风感叹裴翊这小子一张嘴实在是了得的时候,裴翊顿了顿,眯眯眼脸,在白皙的眼皮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接着风轻云淡的说:“沈临风,你以为沈家的大门,是轻易只狗都能进来的么?”
噗!我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的晕过去。
临风更是直接被气的一张白净的脸涨的通红,大声囔道:“沈裴翊,你就是这样来侮辱我?!在你看来,我沈临风只能跟只狗相提并论?”
裴翊手一顿,画扇滑落脚下,扫了临风气的铁青的脸站起身,留下一句:“别人的看法重要么,难道不是由人自己的态度决定?你们还是快念你们的祖宗牌位吧!”
挥挥衣袖,裴翊小少爷飘飘离去。
“沈裴翊!你个混蛋!”临风彻底炸毛。“讨厌你!我讨厌你!”
唉,我在一旁看的直摇头,悠悠的叹口气,感叹道:“冤家路窄啊,一物降一物啊。”
临风杏眸立刻似剑般射在我身上,一字一顿的:“你、给、小、爷、闭、上、臭、嘴!”
我连忙垂下脑袋,抿嘴偷着乐。
半个月后,所幸爹爹回来了,在他的一番大力劝解下,我与临风终于得到娘亲的特许,准我们每天出去玩一个时辰,不过身旁必须跟着家族护卫。
说什么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我看完全是为了监视才对,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与临风又在京城里风起云涌的厮混了两年。
时光如流水,匆匆不回头,转眼就到了昭显十年。
在岁月这把杀猪刀下,我、临风、裴翊都满了十六岁,如今果然是少女多娇,少年逞英豪的年纪啊。
两年时间匆匆而过,除了让我们长大了些啥也没变,听裴翊曾极不乐意的对我嘀咕了句:“你总算长好看了些,倒还像个沈家生的孩子。”
我当时顿感自尊心受挫,横眉怒目很是生气。可气过后,我与临风依旧自由自在肆意胡闹的风采不减当年。
两个哥哥都在一年前学成归家,小凛哥哥虽已正式参军,可也已与周将军也就是他师傅的女儿依依姐姐成了亲。
而小晟哥哥却整天醉心与剑术研究,丝毫不急终身大事,倒把爹娘急的不行。
裴翊依然是老样子,不喜外出,说话傲娇,整天呆在府里看书练字,一张小脸却越发出落的清秀绝伦,简直活活迷死人。
六月的一个晚上,我和爹爹及两个哥哥千求情万求情,总算被娘亲准许让我与临风出来散散步,只不过身边依旧有护卫以保护之命而监视着。
我不满的撇眼紧跟在两旁的黑衣人,心情差到极点,这样被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根本就一点自由的感觉都没有。
临风应该也跟我一样的感觉,只见他一出府也没精打采的,若是平时还不高兴的飘起来。他凑近我,小声的在我跟前嘀咕。
“小姗儿,这样被人跟着根本就没意思啊,还不如待在府上陪师母听黄梅戏呢。”
我连连点头,小声回答:“是啊,可是没办法,谁让咱俩前科太多,娘亲都不放心了。”
“师母真多心。”
“是啊!”
我俩一齐抬头仰望天空,顿感人生之凄凉,身世之悲惨,自由之可贵难求。
两旁的护卫们个个受不了般的抽抽眼角,干脆不对我们做多理会。
突然,身边传来一伙人的热热闹闹的聊天声,一下子就吸引了我与临风的注意,我们两人皆竖起耳朵仔细聆听。